蘇子有些苦惱,她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琢磨了幾天也沒有琢磨出個頭緒,她想不明白,是什麽人在她衣兜裏塞了一張紙條?輔導員王越曾經也收到過一張紙條,誰幹的?會是舅舅嗎?他那麽忙,有時間嗎?更何況,舅舅一向直爽,如果是舅舅,他會直接告訴自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以舅舅做事的坦蕩,都沒有塞紙條的必要。那麽會是誰呢?所有的指向似乎都集中在薄文的身上。他上季冬的哲學課,他衝撞了導員兩次,她有他的一把雨傘,她喂過他的鴿子,她送他酒後迴家,她進入他的家那麽多次……他們有那麽多的交集!她救他於病痛,他有沒有感恩戴德的成分在?但是,他的冷漠、寡淡卻又昭示著,他應該不是始作俑者。可是,他說他的鑰匙丟了。他的鑰匙丟了?!


    蘇子想知道答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蘇子跟丘伢說:“舅,我要用一下車。”


    不出蘇子所料,丘伢來了個三連問:“幹什麽?什麽事兒?有什麽是需要舅做的?”


    蘇子果斷的迴答:“不幹什麽,沒什麽事兒,不用舅舅幫忙。嗯,需要幫忙的話,我不會客氣。”


    丘伢也不遮掩:“是薄文?還是陳晨?”


    蘇子驚得目瞪口呆:“舅,你跟蹤我?”


    丘伢不否認:“你有那麽不靠譜的爹媽,就不能有個靠譜的舅嗎?”


    蘇子的內心被舅舅感動的一塌糊塗,隻猶豫了一下,就果斷的說:“想多了,舅。”


    她不想讓舅也陷於這些不算事兒的亂事兒中,從而糾纏不清。


    丘伢若有所思:“是去半山酒吧?”


    蘇子又是一驚,大腦飛速的旋轉:舅了解多少?對付陳晨,自己一直都是大姐大的存在,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就可以;對付薄文,不需要用車,薄文就住在自家後樓,分分鍾就能搞定;隻有季冬,自己會用到車,會去半山酒吧找她。不對,舅舅沒有提到季冬,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和季冬的過節。看來,舅舅關注的也就是她的所謂的追求者、所謂的兒女情長而已。


    不對,舅舅提到了薄文,還提到了半山酒吧。是薄文頻頻出現在半山酒吧嗎?還是季冬頻頻出現在半山酒吧?抑或是薄文和季冬雙雙頻頻出現在半山酒吧?


    唉,什麽都瞞不過舅舅的眼睛。舅舅,那可是刑偵出身。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想至此,蘇子答非所問的說:“我自己可以。”


    丘伢一笑:“我知道你可以,舅隻想當個司機而已。”


    還沒等蘇子說話,丘伢的手機響,丘伢沒有下車的意思,一手牢牢的握住方向盤,一手接了電話。


    掛斷電話,丘伢輕描淡寫的說:“局裏有任務,我不能陪你。給你個電話,你去半山酒吧找這個人,我們的內線。小心點,你是私事兒,別把公家的兄弟出賣了。”


    有霧漫上了蘇子的雙眼,可以這麽說:為了她,舅以權謀私了。而且是她認為很大很重要其實就是些雞毛蒜皮、上不得台麵的小事兒。


    蘇子接過手機,丘伢在她手機上存了內線的電話號碼。


    內線帶進去了一隻錄音筆。


    內線是做什麽的?警局裏最信賴的人。


    蘇子坐在車裏等,究竟在等什麽,她自己都不確定。時間一久,她更不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十一點過半,薄文真的出現在了半山酒吧。


    蘇子沒有看到季冬,有些失望,但她不知道的是,季冬已經在酒吧裏了。


    蘇子耐不住性子,催促內線:“我們進去吧。”


    內線看了看酒吧的門口:“我們可以不用進去。”


    蘇子不解:“不進去?不進去我來這兒幹什麽?”


    內線輕輕的笑了:“隻要你沉住氣,就勝利了。”


    蘇子不信。


    內線又是一笑:“你隻管吃你的三明治,我來負責盯人。”


    說完,走進半山酒吧。


    蘇子不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裏的三明治。


    從薄文進去半山酒吧,蘇子給內線發信息,無數次的要求進入半山酒吧,都被內線以不得前功盡棄的話給阻止。


    淩晨三點,薄文被酒吧的服務生送了出來,塞進一輛出租車裏,出租車閃了閃尾燈,疾馳而去。


    不久,內線也出來了,敲了敲蘇子的車窗,遞進來一支錄音筆:“收工。”


    蘇子納悶:“收工了?”


    內線一踩油門,車子似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嗯。”


    內線送蘇子迴家,把錄音筆交給她:“給,自己慢慢玩兒吧。”


    蘇子:“謝謝舅舅。上樓坐吧。”


    內線:“舅舅明天還有工作,就不上樓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請自動屏蔽,ok?另外,早點睡覺。”


    蘇子和內線舅舅說再見,飛奔上樓。


    她哪裏等的及。


    季冬:“我能和班山先生相識,還得感謝一個人,我和他都住在zf大院裏,他長我五歲。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別的孩子欺負我,他都擋在我身前。後來,他給我補習功課。如果……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會成為一家人。兩家老人毫不避諱的開著我們的玩笑,他的爺爺奶奶叫我孫媳婦,我的爺爺奶奶叫他孫女婿,他陽光、帥氣、開朗、大氣 ,最主要的是他很優秀,那麽多女孩子都喜歡他。如果不是大學畢業後,他毫無征兆的結了婚,我們可能會成為一家人。他的突然結婚,我的世界一下子暗淡無光。後來,我發現了這家酒吧,以酒買醉,沒有辦法的時候,解釋不通的時候,也隻能以酒買醉。在這裏,我認識了我的先生,班山,一個浪漫的調酒師,這家酒吧的老板。”


    杯子碰撞的聲音,蘇子能夠感覺到季冬和班山先生兩個人眼裏映著彼此的眼睛,酒裏調了蜜似的愛意,彼此飲盡杯中酒的濃情。


    季冬:“他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後,默默的守護著我,守護著我們的家。”


    蘇子有些感動:這又何嚐不是一種緣分。


    季冬問班山:“你有後悔過嗎?”


    班山先生簡單的兩個字:“沒有。”


    聲音裏有包容、有愛意、有寵溺。


    季冬笑:“我們的相識,上天已經安排好了,不是嗎?”


    蘇子想:是啊,我沒有哲學課卻偏偏誤打誤撞的走進了哲學的課堂。這難道不是上天的安排?


    薄文:“就像我一樣,在我最迷茫的時候,遇到了我心儀的女孩。”


    季冬:“說來聽聽。”


    薄文:“沒什麽了。”


    班山先生:“親愛的,有些感情可以不用說出口,就在那裏。”


    薄文:“是的。就像一把鑰匙,在那裏就好,在那裏就讓人心安。”


    雖然,薄文的聲音聽來有些落寞。


    但是,蘇子想:三個人應該是相談甚歡、言笑晏晏、酒逢知己的吧?


    蘇子感動的淚流滿麵,收起錄音筆,耳邊是薄文淡淡的憂傷的話:“就像我一樣,在我最迷茫的時候,遇到了我心儀的女孩。”


    “就像一把鑰匙,在那裏就好,在那裏就讓人心安。”


    讓他心儀的女孩,怎樣的女孩?一把鑰匙,怎樣的鑰匙?


    蘇子不淡定了,她輕車熟路的來到薄文的家,門沒有上鎖,蘇子在心裏嘀咕:不鎖門的這個習慣真的好嗎?不怕招賊嗎?還是鑰匙丟了沒有找到?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鑰匙?不對,他說:一個鑰匙丟了,而不是家門鑰匙丟了。


    借著朦朧的月色以及來過這裏的經驗,蘇子成功的繞過客廳的一張老板台和兩把椅子,來到臥室的門邊,臥室裏黑黢黢的,看不見任何東西。


    蘇子摸索著向床走去,小聲的問了一句:“薄文,你還好嗎?”


    話音未落,蘇子成功的被躺在地上的薄文絆倒。


    蘇子一聲尖叫也成功的嚇醒了薄文,他掙紮著想要起來,卻不能夠,蘇子壓在他的身上。蘇子想爬起來,也不能夠,很明顯,她的左手已經脫臼,根本使不上勁。


    蘇子疼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帶了哭腔在黑暗中質問:“上輩子我究竟欠了你多少?啊?”換了右手撐著地板,想要爬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成全你,我的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吃蕎麥蜜的倫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吃蕎麥蜜的倫特並收藏成全你,我的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