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伢送蘇子到小區門口,把學車交費單遞給蘇子,開玩笑的說:“告訴你爹,費用給報了。”


    蘇子哈哈大笑,接過單子。


    看著這個窄窄的長方形收據,就想起了她兜裏的紙條。


    蘇子斟酌著說:“舅,你說季冬挺漂亮的哈。”


    丘伢順嘴應道:“嗯。還行。怎麽忽然提起她來了?”


    蘇子若有所思的說:“就是老了點兒。”


    丘伢一皺眉:“你這小腦袋瓜又琢磨什麽呢?”


    蘇子一笑:“沒琢磨什麽,就是想給你琢磨個媳婦什麽的。”


    丘伢一個勁的揮手:“去去去去去,快點滾蛋。我的事兒不用你操心啊,好好上你的學得了。”


    蘇子一邊下車,一邊說:“好嘞。”


    丘伢看著蘇子關上車門:“拜拜了您哪。”


    說完,駕車而去。


    蘇子玩味著丘伢舅舅的話。如果紙條是舅舅塞到自己兜裏的,那舅舅就應該知道季冬和班山先生的事兒,他剛才的迴答就應該是: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別惦記了,行嗎?而不是操心什麽的話。話又說迴來,舅舅知道季冬和自家老蘇的事兒嗎?


    蘇子一邊琢磨著丘伢舅舅的話,就來到了小廣場。一瞥間,蘇子靈機一動:會不會是薄文呢?他也上季冬的哲學課啊,他也去過半山酒吧啊。


    想至此,蘇子信步來到薄文家門口,推門而入,薄文不在客廳裏,她便很隨意的坐在老板台邊的椅子上。


    薄文聽見聲響,從廚房走出來。一看是蘇子,問了一句:“你好。”


    蘇子眼皮都沒了,繼續玩著手機,隨口說:“沒帶鑰匙。”


    薄文又說:“哦。”又迴廚房了,不知道在弄什麽。


    蘇子明目張膽的掃描著屋裏的一切。忽然,她看見老板台上有一本日記本,悄悄的調好手機照相功能,任性而不帶有任何色彩的喊了一句:“我想喝水。”


    薄文迴了句:“好。”


    蘇子聽見薄文拿了水壺,有接水的聲音,是在燒水。


    蘇子快速的翻開桌子上的日記本,舉起早已經調到了照相功能的手機,悄悄的照了下來。再翻下一頁,沒了。蘇子有些失望。輕輕的把日記本合上。


    蘇子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機,很隨意的打量屋裏的陳設。


    她在想:他有寫日記的習慣嗎?如果有,應該不止這一本。那麽,其他的本子會放在哪裏呢?


    薄文似乎在等待水開,蘇子算了一下燒開水的時間,怎麽說也得三分鍾吧?


    蘇子逡巡了一遍之後,很失望:客廳和餐廳相通,沒有沙發桌、電視櫃等可以收納的櫃子,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臥室裏了。可是,沒有理由去臥室了呀。


    蘇子悄悄的給錢加蓓發了一個微信:打我電話。


    蘇子在手機鈴聲響起後,及時的接通。她沒有和薄文打招唿,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走出門去,一如她隨意的找了個借口就來到他麵前一樣,像一陣風吹來的雲,“忽”的一下又飄遠了。


    薄文站在廚房門邊,悄悄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淺笑著搖了搖頭。


    蘇子迴到家,趴在床上,翻看著手機。薄文的日記很簡單,隻有一頁,也隻有一句話。


    曼德拉的原話:如果天總不亮,那就摸黑生活。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那就蜷伏角落。但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不要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們。你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做人當做報曉的雄雞,莫做待宰的羔羊。


    蘇子仰麵朝天躺在床上,任思緒天馬行空:他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以至於讓他用一個經曆過那麽多坎坷與災難、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去尋找光明的人的至理名言來暗示自己、警醒自己走出困頓?他自卑、自苦卻又不想讓自己陷入扭曲的叢林陷阱,內心是怎樣的掙紮與苦痛?


    蘇子找出來一本日記本,用黑色的筆把曼德拉的話寫下來,隔兩行又用紅色的筆寫到:


    what does not kill me, makes me stronger


    凡殺不死我的,終將使我更強大。


    費裏德裏希.威廉.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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