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走了,堂而皇之地,走了。


    起初,侍衛們並無懷疑,因為雲姑娘從裏麵出來後,輕聲跟他們說,主上困了,在裏麵歇息。他們便也一片噤聲,生怕打擾到主上歇息。


    雲淺見狀,甚至先不緊不慢地迴院換了身夜行衣,然後再走的。


    當暗衛十七又一次感覺自己是不是幻視了時,雲淺已經悄無聲息地帶上金銀走了。十七感到不解,可接連兩天晚上站崗時,都有一團黑影在他眼前掠過,叫他好生心驚,又不禁心生佩服。


    拋去所有未知因素不談,他還真的想與那位高手取取經呢。正神遊天外之時呢,他猛地一拍腦袋,迴過神來了。


    不對,這黑影明顯是昨晚進來了,現在又出去了。又或者是他又進來了,唉,不行,他得趕緊將此事稟告給殿下。


    可等他趕到殿下書房門口,正準備進去時,卻被一眾弟兄們攔住了,對他搖頭。說王爺此時正在休憩,不容任何人進去打擾。


    十七聞言,登時也愣住了,這不是巧了嘛,心下為難,如果王爺果真下了命令不讓人去打擾的話,他也沒這個膽子去啊。最後想想隻得作罷。


    ——


    轉眼間,雲淺一迴生二迴熟,又摸到了昨天的那個密室裏,此時已是亥時一刻,比她約定的時間要晚。她相信,青玄閣會帶著師父,等候在此處的。


    果不其然,師父璿璣已被他們帶到此處了,不過,被綁了起來。雲淺心下了然,不過她也習慣了,習慣遇見糟糕的情況,習慣解決麻煩,明白這世上沒那麽多好事等著她。師父一看到雲淺,便目光爍爍,似乎想叫她走,雲淺明白師父的拳拳愛子之心,但她是不會走的。


    今日她來,為的就是帶師父一起走。


    裏麵有很多人,雲淺一走進去,便將雲淺團團圍了起來。緊接著,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雲淺,你來了。”這便是青玄閣閣主了,雲淺心下思量,看來她排場還挺大的,閣主都不惜親自來了。


    這些人,估摸著都是閣主的親衛吧,單論武功內力,雲淺自然是拚不過的。


    不過,雲淺也料到了,青玄閣向來殘忍,無情無義,連無辜的稚子婦孺都能毫不留情地下手,又怎會讓她這般輕易就走。


    雲淺看著當前這一觸即發的嚴肅場麵,有一瞬想笑的衝動。


    不為其他,就為了,這原本按照常理,她今日就該一命嗚唿在此,但可惜她有掛的反轉劇本啊。此時,她甚至想學學電視劇裏的反派是如何在幹了壞事以後,放聲大笑的。真是想想都暢快極了。


    係統:“……宿主,我已經給他們每個人都下了迷藥,應該不出一刻,他們就都倒了。”


    結果,雲淺腦中的係統話音剛落,圍著她的那群武功高手便唰地一下全部倒地。


    雲淺噗嗤一下笑了,她估計係統應該是藥下猛了。想到這裏,雲淺忽地心緒翻飛,那不對啊,那根據係統這個量藥法,那墨珩被她灌進去的劑量豈不是………


    “你,你!”雲淺忽地被閣主不可置信的氣急敗壞的聲音拉迴了現實。


    雲淺直直地看著眼前的“死人”,冷哼了一聲。


    “您如今可是無人可用了。”雲淺又露出她美麗的招牌笑容來,隻是這一次,是要命的。


    雲淺拔出長劍,寒光照鐵。不多廢話,直直地便向閣主攻去,閣主也急忙拿起武器來抵擋。兩人在這密室內,過起招來,雲淺步步殺招,不要命了般地進攻。


    雲淺先是砍傷了閣主的胳膊,衣料割裂的聲音極為動聽,緊接著鮮血就溢了出來。


    閣主武功也算是一流,但遇上雲淺,也隻不過是多撐了一刻鍾,同樣是落得個一劍封喉的下場。


    此時此刻的雲淺,手中提劍,居高臨下,眼神冷冷地看著她的手下敗將,冷豔絕倫。


    雙膝跪地的閣主,死不瞑目,倒是與這認罪的姿態有幾分相悖。不過雲淺才不在意,她隻有送他們去死的責任,不負責教化他們。


    不知道的,或許還以為眼前的女子是變了個人。


    雲淺往日在王府裏柔弱小白兔的形象不再,她淩厲的眼神,一雙美眸冷豔又無情,輕蔑地掃過閣主的屍體,對他這個惡貫滿盈的賊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細作營裏日日如獸類般競相角逐的日子還曆曆在目,就這樣讓他死了,好像有點便宜他了。嗬,雲淺心想。


    “善良”如她,最終還是決定把他丟到亂葬崗裏好了,畢竟應該會有動物幫她分一下屍的。


    至於青玄閣的問題也就隨著閣主的死去而迎刃而解了。


    一說是青玄閣本就無強大的凝聚力,全靠著一股強製的力量在運作,閣主一死,青玄閣自然也就分崩離析,浩浩乎如大廈傾。二說則是後話了……


    ——


    隨後雲淺看到長劍上沾到的這人的惡血,略帶嫌惡的看了一眼,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係統這時很是識時務地開口道:“宿主,我幫您擦吧。”


    雲淺略顯意外地看了係統一眼,沒成想它還挺好使的,簡直是個全能的打工人啊。還很有覺悟,嗯,不錯,她很滿意。


    長劍被擦拭幹淨後,雲淺利落地將劍一收,拂袖而去。


    ——


    解決掉了那最後的麻煩,雲淺急忙上前去解開師父身上的繩索,在察覺到師父有口不能言後,又立馬將師父身上的封口令給解了,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未待師父吐訴心聲,隻見她俯下身來,輕柔地拂去師父身上沾染到的塵土,拉起師父的手,一字一句,真心實意。


    “師父,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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