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腳步急促的把思婉抱到了那車上,正想看看懷中的人有沒有事兒時,就對上了她睜開的雙眼,他很生氣:“我的婉兒是不是覺得這很好玩?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嚇死我了?”


    思婉坐到他旁邊:“好了,別生氣,你看看你,行事又魯莽了吧,我如果不裝暈的話,你們肯定會打起來的。”


    “哦?那這反而是我的不對了嗎?”謝辰問。


    “就是你的不對!”說話時她的眼睛無意看見了謝辰犀利的眼神:“嗯……也不全是你的不對,我下次不這樣了還不行嘛。”


    “知道錯了就好。”他的笑顏緩緩顯露在臉上。


    “對了,你車上怎麽會又珠寶盒啊?”思婉好奇地問他。“哦,那是今早給你買的,打開看看,你喜不喜歡?”謝辰解釋道。


    就在他解釋的時候,思婉的腦子裏又閃現出那未想起的夢中畫麵:他似乎和她後來的替身早就認識了,而自己卻在他們成婚的前幾天,被她買通的奴婢,灌入了一種慢性毒藥,而那天正是她的生辰,她本可以一世無憂的活著,卻糊塗的死在了他們兩人的陰謀下。


    但令她最心寒的事是,他在生辰那日,本事可以阻止的,可最後卻的看著她慘死在自己麵前,直到她剩最後一口氣之前,他都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哀傷。


    想到這兒,她的心又開始疼了,仿佛剛才想到的畫麵,是她親身經曆的一樣。心中的不甘和搞不清的愛意,讓她無比窒息。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


    謝辰看到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用不用請個大夫幫你看看?”


    “不用,你送的禮物,我自然是喜歡的。”


    心裏卻一遍又一遍的想:你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麽要這麽裝做喜歡我的樣子?為什麽讓我這麽絕望?我哪點兒對不起你了?讓你這麽恨我?


    在他們迴謝府後,她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臉上也看不出其他表情,顯得很呆板,關著門在房間裏一聲不吭。謝辰則是在書房內處理朝中之事。


    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個月,她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謝辰也能看出來,可是每次問她,她都是迴答:“沒事,沒休息好而已。”


    某天傍晚時,主臥室內,她想著夢中死之前,與他恩愛的畫麵,逛燈會,他為她簪花描眉,那些場景曆曆在目,越覺得真實,心就會越痛一分。想到快天黑的時候,她決定了“既然,你不愛我,那我就要讓你永遠忘不掉我,在我生辰時,直接跑路。我就不信,我甩不掉你!”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思婉上前開門,在看見謝辰的那一刻,她身子抖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害怕,但好在他沒有察覺。


    “夫君,有事兒嗎?”思婉問道。


    “婉兒這聲夫君,我聽的甚是悅耳,但是怎麽叫的這麽生分呢?再叫一遍我聽聽。”謝辰用挑逗的眼神看著她。


    “哎呀,別鬧了,你敲門有事兒嗎?”思婉神色緊張,轉移了話題。“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拉著她跑出了謝府。


    來到了街口,一眼看去街上燈籠亮起,五彩斑斕的很漂亮。百姓們紛紛帶著麵具,在河邊放花燈祈願。


    謝辰買來了兩個麵具,給了思婉一個紅色的,她一看都是狐狸圖案,在一看他手中的麵具,是一個藍色的。


    “為什麽逛燈會,需要戴麵具?”她問。


    “不懂了吧,這是今年剛從江南那邊推行過來的,咱們南詔雖然位於北方,但也有江南水鄉的特色,於是你父皇就覺得挺有意思,從而發布了這條規矩。”


    “你手裏又拿了什麽?”


    “這是給你的燈會節禮物。”說著,謝辰將那個東西遞給了她。


    竟是把折扇,隻不過,這把折扇的扇骨既摸起來較硬,又不失玉質瑩潤。便好奇:“這把古扇是用什麽做的?”


    “這可是我親自取材而作,十七根扇骨打磨,折碎做成的折扇,天下絕對獨一無二,你喜歡它嗎?”謝辰說道。


    “你送的,我自當歡喜,謝謝。”思婉邊看邊迴想夢中逛燈會的場景:“怎麽想不出來他送我折扇時的畫麵?是我忘記了嗎?”


    他看著她發呆的樣子,臉色有些暗沉:“那,你想在床上怎麽獎勵我呢?”


    “什麽?”思婉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翩翩公子謝辰能說出來的話:“你再說一遍?”耳朵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謝辰看著這個害羞的小兔子,輕笑了一聲:“不逗你了,我們去放花燈吧。”


    思婉os“不是,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有話就說,但是說全了行不行啊?完了,我的耳朵不幹淨了,我要去洗耳朵!”


    謝辰見她還愣在那裏,幹脆拉著她跑到了河邊,買了兩盞花燈,遞給她。


    “為什麽不能買兩盞放呢?”思婉問那個賣花燈的人。


    “哎呀,姑娘,這裏麵是有講究的,據說,神仙在這天會下凡看人們放花燈,等到人們迴家後則會一一實現他們的願望,不會實現願望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如果出現了兩盞同一個人放的花燈,那神仙就會以為這個人太貪,就放棄實現他的願望了。另一種是許完願說出來的人,因為這麽做,神仙會以為他泄露了秘密一樣而生氣放棄實現他的願望。所以我這個攤位,每個人來花燈時隻會賣一個。”小商解釋道。


    “原來如此。”思婉點頭道。


    兩人輕輕把河燈放入水中,看著它飄向湖中央,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吾名謝辰,南詔將軍,願娘子平安順遂,無憂無慮,可以一直陪著我,直到永遠。此願不死不悔!”


    “吾名思婉,南詔平樂公主,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夫君萬事如意,三願所愛之人心想事成。但願我能順利離開謝府,在我離開後,不要忘記我,將我的名字銘記於心。此願不死,無悔!”


    之後謝辰拉著她又來到了橋上停住了腳步。她有些遲疑:“帶我來這兒幹什麽?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謝辰看著她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先閉上眼,數十秒在睜開,不許偷看啊!”


    在她閉上眼睛後,發射了一枚信號彈,瞬間無數明燈飛向天空,它們像蒲公英一樣自由,隨風而起。在這黑暗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眼奪目。


    思婉睜開眼睛看到了這一幕,雙眼放光,無比震驚。


    “這千盞明燈,皆是我一人而製成的,怎麽樣?喜歡嗎?”謝辰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娘子。


    “為什麽想到給我這個驚喜了?”


    “千盞明燈,隻為一人,就如同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這些燈上也都寫著我對你說不盡的愛意,無一不在證明著,我愛你。”


    思婉看著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與夢中的那個男人,看著自己的妻子慘死在麵前的冷漠男人截然不同。有一瞬間,她懷疑了那個夢是否就是真的,但是每當想到自己慘死在他麵前的畫麵,心的痛會一次比一次強烈,這次痛的她又再一次流下了眼淚。


    謝辰看著滿眼通紅的妻子,想都沒想就上前將她抱住:“哭什麽啊?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是應該感動的開心了嗎?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思婉聽著他溫柔的語氣安撫著她,哭的更厲害了:“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要和你分離!我不要!”


    “好好好,我在,阿辰永遠都在你身邊。”謝辰聽這話聽的一臉懵,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安撫她。


    哭了差不多有兩柱香的時間,終於控製了眼淚的流速。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迴去吧,不然老祖母和父親該擔心了。”思婉抹著眼淚說道。


    謝辰說了一聲“好”,便當眾抱起她說道:“我們迴家。”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路。”思婉大叫著。


    “剛才幾個討厭的小孩子把地上弄的髒兮兮的,全是泥巴,我知道夫人愛幹淨,所以想你肯定不想踩在泥巴上,我便想抱你迴家。”謝辰說道。


    思婉看著前麵的路,確實很髒,再加上她天生有潔癖,最不願意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便乖乖的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麽了。


    ……


    謝府的主臥室內,謝辰一件一件地褪去外衣時,被剛沐浴完來休息的思婉撞了個正著。就那一刻,謝辰全部的身體,赤裸裸的站在她麵前,她全都看見了。


    “啊——你……你你你幹嘛不穿衣服啊!”她急忙轉過身去,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他轉頭就看見了她一頭烏黑如煙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水滴流轉著折射出了白光,非常迷人,她的一雙腿修長纖細,腳裸處,一抹淡淡的粉色,猶如一片晚霞畫上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令他看了心動不已。


    他趕緊又簡單的穿上衣裳:“你怕什麽啊?再說,你你你……你怎麽洗的這麽快啊?”


    思婉聽著他無與倫比的語氣,好奇的問:“你這是在緊張嗎?”


    謝辰也慌了,因為他第一次看見思婉這身打扮,著裝有些暴露卻又恰到好處,不免就有些緊張:“啊?哈哈,我第一次看見到女子這身打扮,是挺緊張的。下次看到的時候就不會有這反應了。”


    “你還想有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話,你還想看誰的啊?”思婉有些生氣的轉過身來瞪著他。


    “不……不是,我以後都不會看了,沒有下次了”謝辰紅著臉,走到了床邊躺下了:“看來今天得穿外衣睡覺了。”


    思婉看著他,會想起剛才他的表情,覺得有些搞笑os:“這男人的臉紅成這樣,果然是第一次接觸女人啊。”


    正準備想上前睡覺的她,走了兩步,隨後腦袋開始疼了起來,鑽心的疼,她眉頭緊皺,又想起了那個夢,其實思婉的替身因為恨被當做思婉的替身,恨他謝辰為什麽忘不掉思婉,所以,她就頂著這張與思婉七分一樣的臉,在謝府中為所欲為。想讓謝府雞犬不寧,並不是真的愛謝辰,從她拒絕成婚後的洞房花燭夜中就能看出這一點。


    “看來阿辰的愛情之路還真是道阻且長啊。估計到眾叛親離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我是多麽的珍貴吧。”換個思路又一想:“哎,對啊,我要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我要做他以後最遙不可及的白月光,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要圓房!先給他點兒甜頭,讓他以為我離不開他,最後趁他不在時就可以順利的離開謝府了!”


    說幹就幹!思婉熄燈後走到床邊,緩緩躺下,借著月光,勉強能看見他的輪廓:“夫君,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謝辰問道:“現在不正在休息嗎?娘子糊塗了吧。”os:“娘子該不會知道了我昨天沒給她洞房花燭夜生氣了,所以來了個旁敲側擊點一下我?”


    思婉聽到這話就無語了os:“額……我糊塗啥啊?你小子是真沒見過女人是嗎?這潛台詞我皇兄都知道!榆木腦袋!怪不得你以後被人渣!渣死你活該!”小心的舒了一口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他現在是我夫君,是我認定的夫君,有什麽氣我就受著,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眼球一轉,又裝出一副很冷的樣子:“夫君,我怕冷,離你近一點兒我會比較暖和一些,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一個人冷著就行了。”


    謝辰os:“話都說到這兒份上了,我如果不做點什麽是不是不太好啊?”於是,將思婉拽到了自己懷裏,蓋上被子:“這樣感覺好點兒了嗎?”


    思婉輕笑了一聲:“嗯,好多了。”


    準備整理一下躺的姿勢入睡時,誰知道下一秒床就塌了。那聲音雖不能大的驚動到老夫人和謝老將軍的房間,但起碼能傳到奴婢的屋舍裏去。


    兩人尷尬的看著這個塌了的床,都有些不知所措。思婉在心裏罵著這個床不知道多少遍。


    思婉臉上的尷尬最為明顯:“這床,真不結實啊,它是不是承載不了兩個人的體重啊?”


    謝辰拿了一條披風披到了思婉肩上:“抱歉啊,這床睡得有些年頭了,新婚之時也沒有修,讓你受驚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裏?”內心os:“完了,成婚第二日床就塌了,這會不會讓她覺得我這兒很寒酸啊?她會不會嫌棄這裏?”


    思婉笑了:“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又沒好氣兒地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床:“現在怎麽辦啊?我們睡哪裏啊?”


    “哦,書房裏有一張床,但隻能睡一個人,要不你那裏去睡吧,我在這兒打個地鋪就行。”


    思婉說了聲:“謝謝”,便朝書房走去,邊走邊在心裏埋怨:“真服了,這老天爺怎麽想的?就誠心不想讓我們圓房,不想讓我離開是吧?行,這麽跟我對著幹是吧?改天就讓工匠做一張最結實的床,我就不信那還能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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