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糾纏,隻是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錯了。”


    很簡單的迴答,凜明白不用卡莉白說更多的話,隻要知道錯,那就好了。


    她把臉埋在卡莉白的懷裏。


    好一會兒,她才咕噥道:


    “你什麽時候意識到勇者還能靠那種方式變強的?”


    “這個,是一種直覺。”


    不停通過全力挑戰強敵來迅速將潛力變化成實力,對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肉體以及靈魂的負擔是一種考驗。


    循序漸進,穩步提升是最正確且穩妥的變強方式,操之過急,容易受到反噬。


    凜擔心的就是這個。


    “直覺?”


    凜沒有抬頭看她,隻是還在嘀咕著,似乎是不太接受她的說辭,有些不滿。


    太輕率了,感覺就像是騙她。


    卡莉白了解她,溫聲繼續說道:


    “是啊,直覺,幻境的事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必須迅速成長起來才行。”


    “那種事和實力已經沒關係了吧,我也被卷進去了。”


    凜反駁道,她也是親臨者,甚至在這個世界再強,在那種地方和無用差不多。


    因為她們算是投影到了指定的女孩身上,這就不可能帶上自身的力量。


    “是覺得凜太弱小了,讓姐姐你不安心?這世界上,能和我同一個實力水平的,至少不超過五十吧,這些人裏能殺了我的,更是少之又少,我們又不會惹上她們,我完全能…”


    她被卡莉白用嘴堵住了剩下的話。


    就這麽吻著,她的這位姐姐不發一言,可那雙眼睛裏,似乎已經寫滿了卡莉白想說的話。


    良久,卡莉白才選擇分開。


    “是姐姐保護妹妹,這是姐姐應當做到的。”


    凜抿了抿嘴,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看著她,目光有些擔憂。


    卡莉白明白,凜是在等她說下去。


    “我有一種這樣做過的感覺,凜,這種感覺告訴我,我不能對自己鬆懈,一旦鬆懈,我看不見的正追逐著我的野獸,就會把我們撕成碎片。”


    野獸指的是什麽?


    不是具體的哪個敵人,卡莉白很清楚,是命運。


    來到這世界後,她看到了無數段支離破碎的未曾發生過但絕非臆想的畫麵,那是各種情緒的沉澱,每次出現,都會帶來讓她一時難以控製的影響。


    比起影響本身,她還是更在意那些事情。


    在意之人無法保護,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去,自己無能為力,最後,被「孤獨」和「痛苦」淹沒甚至扭曲。


    那是她最不想經曆的。


    凜聽見她的話,身子顫了下,抱著她的力度更大了些。


    “不會的,不管是野獸還是什麽別的,都不會的。”


    “嗯,不會的。”


    誰會希望麻煩事纏身呢?


    摸著凜的腦袋,卡莉白隻期望不要有一天既視感會出現在她身上,僅僅是覺得自己曾經這麽做過,就已經讓她筋疲力盡。


    姐妹倆的安然時光可這麽悄悄的,在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聲中度過,沒有人來打擾她們,這是幾天下來,清醒時分難得的安靜,她們很珍惜。


    良久,卡莉白才微微動了動身,凜從她身上下來,在地上站定,又把餐盤拿過來。


    “吃飯,怕你睡久了不舒服,就熬了粥,畢竟不管怎麽樣都睡了一天多。”


    這段時間,她們姐妹倆總是處於一種精神層麵的危險局麵,幾乎是輪流昏迷,更容易消化的食物是她們的最好選擇,卡莉白將已經涼了的小米粥喝完,才關切地問起凜,她昏迷後有沒有發生什麽,獵王有沒有什麽安排。


    “聖庭會議要召開,她準備在會上為你爭取一些幫助,她也期望你以後不要以勇者的身份行動,並且隱瞞好自己異界者的身份。”


    凜說著,動作優雅且嫻熟地表演起沏茶技藝,看著她那白皙的手操控著茶具,將茶葉在茶水中點出花來,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沒聽見姐姐的迴應,凜有些困惑,下意識看向她,便見到卡莉白看著她沏茶的動作發呆,便癡癡地笑了。


    “怎麽,姐姐很喜歡這沏茶的手藝?要不要讓凜來教教你怎麽做?”


    “不,不用了。”


    卡莉白迴過神,笑著拒絕了。


    沒一會兒,茶水遞到她手中,輕抿一口,屬於雪頂銀針的清香就在嘴中化開。


    她閉著眼,滿腦子想著的卻是凜沏茶時的樣子與步驟以及一切細節。


    很在意,不是因為這手法有多好,也不是因為她喜歡凜的手的緣故,她就是覺得,太過於眼熟。


    就像是和她沏茶的樣子一致般,連細節和錯誤都沒有什麽區別。


    這是心有靈犀還是什麽?


    困惑出現便難以收起,這種情緒是引發好奇心和探索欲的絕佳點燃物,卡莉白也不例外。


    但她不打算去問凜,隻是將喝完的茶杯放下。


    “就算沒有獵王提醒,我也不會把勇者的名頭掛起來,太高調不是件什麽好事。”


    卡莉白不覺得自己會是卡迪拉世界這場大舞台的主角,就算是,也不能改變她的謹慎。


    但這幫助,又是怎麽一迴事啊?


    “波卡因去開會,凜不用去麽?”


    不能直接問幫助,就是有些好奇凜是什麽不去,即使之前說過了不參與族中事宜,但聖女這身份還在,理論上來說凜還是聖庭的一席,隻是凜搖搖頭。


    “陪姐姐已經讓我沒有精力去管別的事,也沒有心思去管。”


    這若無其事的表情,讓卡莉白看到,是在說忍不住了。


    “你過來下,凜。”


    “怎麽了姐姐,要做什麽嗎?”


    擺好茶具的凜走向她,卻見卡莉白神色嚴肅地點點頭,凜也跟著鄭重了些,結果就被卡莉白一把抱在懷裏。


    “前菜吃完了,該不該吃正餐了。”


    不是問話,而是通知。


    凜這下算是知道了要做什麽了。


    本來覺得可以打開門的伊莎正要開門,就聽到了比先前還要大得多的動靜傳來。


    她愣了愣。


    “這種事還有下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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