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找老夥計聊天,不聊家常還能聊什麽?得了吧,你妹妹這次又想什麽時候離家出走,我幫你留意一下。”


    老早就習慣了那兩條龍動不動鬧騰,波卡因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弄得雷莉老臉一紅。


    她輕咳一聲。


    “我這迴真是來找你聊天的,我的調查組從北邊迴來了,沒有好消息,那裏的不明生物攻擊性很大,有些不該來的東西也跟著調查組一起迴來了,我剛處理掉,就想著看看你這邊什麽個情況。”


    雷莉正色說著關於雪境的消息,波卡因倒是反應平平,似乎毫不意外,等雷莉說完,才緩緩開口。


    “我這裏被高於法則的存在襲擊了,你的那些問題暫且不說,過幾天開會的時候再談,這次葉格爾城險些毀於一旦,我正頭疼著。”


    說到這差點沒掉的城池她不由得就有些憂鬱,超出預料的事情就是讓人心煩,波卡因皺著眉,想要把這事情帶來的煩悶給咽下去。


    “高於法則的存在…你在說什麽胡話?”


    雷莉被她這話給鎮住了,完全沒理解透波卡因的這句話,但波卡因隻是擺擺手。


    “你隻需要知道,本來被聖庭在一千多年前聯合銷毀的那些東西重新出現了,而且是數十個一起出現在了我的城中。”


    說這話,邪龍王就聽懂了,她那金色的豎瞳一縮,目光穿過雪舞,落在了山腳的城市上。


    明明還一片祥和的城市,在她此刻的眼中,卻成了一什麽都沒有的深坑。


    “幾十個?你確定沒有在誆我?”


    “自然,那被稱作鐵樹銀花的魔晶複合體炸彈,就是她的經典作品,而且還是升級版,這個建立星空探索者協會的家夥,她的東西能突然憑空出現,除了高於法則的力量還能是什麽。”


    波卡因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雷莉有些發毛,因為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秩序將會迎來變局,卡迪拉這個世界要麵臨洗牌的局麵了。


    “千年前發生的事情,就不多說了,有些命運是躲不開的,預言的變革早晚會到來,隻是缺少命運的節點,即「勇者」的作用,如今有勇者再度出現,超越尋常的力量因為勇者降臨,那曾經消失的節點……”


    “別特麽說謎語。”


    雷莉聽她開始要講諸如“這片大地”的雲雲話題,就克製不住想要打這不識好歹的家夥一頓。


    有的人明明能說人話,總要搞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真是惹人憤怒。


    “該收拾行李做好準備,迎接大規模天災了。”


    波卡因想要對她翻白眼,可是知道這條龍的脾氣,不想因為在雪山頂打架引發雪崩,她耐著性子說出了她的猜測。


    “早這麽說不就完了?真是的。”


    聽到這大白話,雷莉的表情就開朗多了,隻是剛說完,她就意識到了那句話的問題。


    “不對!你說什麽?”


    後知後覺的雷莉還想問個清楚,波卡因就不說話了,直接消失不見。


    “你這個死人!”


    一聲憤怒的龍嘯自多爾貢雪山山頂傳來,接著,巨大的黑影自雲層之上劃過。


    沒人知曉這兩位大佬在雪山上發生的對話,多爾貢雪山下還很鬧騰,這龍嘯在雪山下的人耳中就和暴風唿嘯一樣。


    很平常,沒人在意,但是昏迷的卡莉白卻因為這聲龍嘯蘇醒過來。


    似乎在什麽時候她也聽過類似的聲響,可她想不起來,迷迷糊糊地坐起。


    “唔,那是誰在罵街,罵得好髒。”


    看了看四周,視線有些朦朧,但能看出來她又是迴到了旅館,這讓她不由得起了困惑。


    “我是在做一個,以這張床為起點的夢嗎?”


    好久沒有迷茫了,至少在現實裏好久沒有這麽迷茫過了,虛無縹緲是她現在最強烈的感受,一種極大的不真實感和割裂感傳遞給她。


    很疼,那是精神層麵的刺痛,腦袋要裂開一樣。


    勉強下床,努力站定,痛覺開始消散,這倒是讓她覺得自己那些不真實感與割裂感在逐漸消失不見。


    有沒有痛覺已經成為了她判斷世界真假的標準,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她稍微思考了下就拿起刀準備給自己劃個口子。


    刀剛出鞘,正要搭在自己手腕上,門就推開了。


    “姐姐?”


    凜麵帶喜色,剛感覺卡莉白蘇醒了,就帶著餐食送過來,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卡莉白想自殘。


    卡莉白便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曇花一現。


    幾日不曾見到清醒的妹妹,這換臉的速度是增長了不少,脾氣也是。


    放下餐盤,奪過小刀,不由得卡莉白反抗,她就直接把卡莉白給撲倒,壓在床上。


    “拚了命地去特訓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了,你又想幹什麽!”


    這是第一次見自家妹妹怒了,還會吼她了,也是稀罕。


    妹妹就是好看,生氣也這麽好看,好好的沒有受傷,眼睛還是亮著燈,就更好看了。


    見卡莉白臉上還帶著笑,凜就更氣了。


    “你還笑,這有什麽好笑的,就喜歡折騰自己是吧!”


    “我妹妹真好看。”


    一副傻樂的模樣說著直白的話,讓凜的怒火直接就給堵在了胸口,她沒能把剩下來的話說出來,隻是鼓著嘴,咬著牙,看著卡莉白。


    氣惱什麽的都不重要了,她姐姐似乎比她還戀愛腦了,這是大問題。


    “不行,你必須給我說個明白,我才不接受你這三言兩語搪塞過去呢!”


    她不想妥協,必須要讓自己姐姐認識到錯誤才行,不然以後怎麽辦?


    沒有痛覺的人就是容易這樣,習慣性什麽也不顧就去衝殺,養成習慣的後果很恐怖,因為他們很容易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受傷程度,等到意識到了,多半就死了。


    凜確定,她姐姐是個謹慎的人,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不覺得她姐姐能做到萬無一失,和那幾個不是人的乞生者作戰,不就遭殃了?


    但是卡莉白的性子注定了凜的苦心隻是白忙活。


    “我妹妹生氣的樣子,也好看。”


    姐姐沒救了。


    凜很確定,她第一次這麽覺得。


    很快,她覺得自己也沒救了,因為她覺得她姐姐這樣子也挺好。


    糾結的情緒轉化為羞憤的色彩,最終憋出來的一句話便是。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想看看有沒有痛覺?很簡單。”


    凜直接咬卡莉白一口,熟悉的位置。不一樣的力度。


    卡莉白“痛”得叫出了聲,讓門外剛想開門的伊莎默默縮迴了手。


    真有活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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