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到半小時前。


    “咕嚕咕嚕…”


    脖子傳來酥麻的感覺,燥熱的感覺消失了些許。


    “唔…”


    卡莉白睜開眼睛,金色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裏是,哪?”


    “你醒了?這是我的家。”


    酥麻的感受消散了,那趴在她身上的身影緩緩坐直,卡莉白看清了她的臉。


    是那個夜市遇見的小女孩,金發藍瞳,膚色白皙,即使房間昏暗,也能夠辨認出來。


    她舔了舔唇,用一種卡莉白說不來的目光看著她。


    哦,那種目光的意味很容易就解讀出來了,是不自然的興奮。


    “謝謝款待。”


    這個女孩雙手合十,向她表達了感謝。


    “你是血魔?”


    “嗯,你不怕我呢,哦,也是,仔細聞也能聞出來你是個魅魔,不過你的血很好喝,就是味道有點刺激了。”


    女孩吧咂吧咂了嘴,似乎還在享受血的味道。


    “我叫卡莉白。”


    “我知道,我叫伊莎·馮·菲爾麗絲,你可以稱唿我為伊莎,謝謝你幫了我的忙。”


    卡莉白想要坐起來,但被伊莎按住。


    “別急著動,你雙手的肉還沒恢複,你不怕疼嗎?”


    伊莎皺眉道,“這麽重的傷連點難受的表情都沒有。”


    “我的痛苦會化為欲望。”


    卡莉白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失控的凜,她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凜為什麽會那樣攻擊她。


    “難怪喝了你的血我渾身燥熱,嘖…不過被我喝了血,你也應該清醒了些吧。”


    伊莎沒有繼續按著她,跪坐在她的身邊,“本來想好找個機會向你尋求幫助的,結果最後還是決定引導你去孤兒院了。”


    “為什麽?”


    “你這樣似乎是問了兩個問題呢。”伊莎摸了摸下巴,“為什麽知道你是勇者?那是因為我從一些途徑了解到了你的身份。為什麽需要你的幫助?一個給陌生女孩麵包吃的人算不上壞人吧。”


    “哈…”


    卡莉白有些釋然地吐了口氣。


    “瑪婭她們讓轉達一下對你的歉意。”


    “沒什麽好道歉的,本來血魔就臭名昭著。”


    盡管她這麽說,可卡莉白能聽出來她接受這個道歉,並且心情不錯。


    “不說她們,我一直看著你行動,結果你怎麽,被你那個隨行的精靈打成這樣了。”


    迴到這個話題上,卡莉白也感到了迷茫。


    “不是你幹的嗎?”


    “她魔力比我強多了,我的幻覺魔法怎麽可能對她有效,而且也是因為她,我才不敢靠近你的。”


    伊莎說到這,不禁顫抖了下,“那家夥絕對是我見過的精靈裏占有欲最強的一位,我現在都不知道把你救下來被她發現會怎麽樣了。”


    這名年輕的血魔臉上出現了幾分驚恐,她的表現也成功刷新了卡莉白對凜的認知。


    隻有長生種才了解長生種,她是沒想到凜那力量解放開,現在的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這裏,似乎屏蔽了我和她的契約?”


    “嗯…沒錯,我們血魔隱藏自己的手段還是比較充足的,在這裏她估計是感應不到你的。”


    “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攻擊我,除了幻覺外,還有哪種可能呢?”


    卡莉白有些迷茫,她看著天花板發呆,總不可能,是凜單純的發瘋吧。


    沒有理由啊…


    “就算你背叛了精靈,精靈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吧,她可能是個例。”


    伊莎不由得同情起這個勇者,“我可以把這個看做情侶間的小打小鬧嗎?”


    “愛到死的那種嗎?”


    卡莉白笑了笑,她想不明白,或許也不用想明白。


    反正凜是愛她的,毫無疑問,隻要凜是真的愛她的,把她殺了也無所謂呢。


    啊,是啊,隻要有人愛她,她不管怎麽樣,都無所謂。


    “可是我覺得,你比她更危險一點。”


    伊莎看著卡莉白,幽幽地說道,“你那副打扮出現在莎莉麵前,說真的,給我一種衣冠禽獸的感覺。”


    “是嗎?看來表演方麵,我還挺有天分。”


    卡莉白失笑道。


    “那種糟糕的氣質可不像演的,嘖…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把這事情解決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吧。”


    伊莎可不這麽認為,她認真地說道,“我看人的眼光雖好不到哪去,可你那符合勇者的表現我是認可了。”


    “勇者的表現嗎?”卡莉白不禁喃喃,她也想知道這勇者表現的具體定義。


    “是啊,至少你對莎莉的教育很合適,我是說不出你那番理論的。”


    “或許是因為我羨慕她吧。”


    伊莎臉上寫滿了疑問,她懷疑卡莉白是不是被那個精靈打傻了。


    “你沒事吧?”


    “我應該不認可她的做法,但她的心思,我很羨慕,能為自己在意的人拋棄一切。


    雖然不負責,但我也希望我能夠做到那種程度。”


    卡莉白閉上眼睛,有些苦澀地說道,“就是我在意的人現在不知怎麽的想把我殺了,好不明白啊。”


    “契約總能夠感知彼此的狀態,她攻擊你的時候,你感覺到什麽了呢?”


    “感覺到…”她迴憶起當時的情景,“她在害怕我,我能感受到。”


    “害怕?害怕到要把你殺了,真是奇怪。”


    伊莎也不能理解,這種相愛相殺對她而言還是太過於抽象了。


    她沉睡了太久,就算年紀不算小,可實際上她在血魔裏還算是年輕人。


    戀愛的滋味…嗯,真不懂。


    “總之你打算怎麽做?我趁著她把你打下來的功夫給你轉移到這,你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吧。”


    “總要去麵對她才行,不然解決不了問題。”


    卡莉白不想逃避,不管凜是什麽理由要殺她,隻要……


    隻要她這個妹妹愛著她,她就無所謂。


    她就不在意。


    隻要那個愛不是神明給她的一場空夢。


    愛到想要把她殺了,這…


    反而更滿足了她呢。


    “你也是個瘋子。”


    伊莎看著她,歎了口氣。


    “那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這裏食物儲備還夠,等你養傷養好了再出去也不遲。”


    “謝謝你。”


    “你幫了我的忙,應該的。”


    伊莎說著,指尖劃過卡莉白的脖頸。


    “而且你的血味道很不錯,如果可以的話,還想再喝幾次呢。”


    卡莉白沒迴答,隻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伊莎也沒多說,下床走向房門,輕輕打開。


    外頭風有些大。


    “找到你了,姐姐。”


    一道粉色的身影,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出現,無聲無息,伊莎睜大了眼睛,幾乎沒有反抗的機會就被撂倒在地。


    之後的事情…


    就是現在這副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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