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攀也抓緊時間傳授著功法給章小樹和張小林。


    一天下來,章小樹和張小林也倒是不負眾望,將所有口訣和運行法門都記了下來,剩下的都交給時間。


    張小攀很快便到了李愁心的房間,可一進門卻發現李愁心麵色凝重,心事重重。


    「師父,你怎麽了?」張小攀連忙問道。


    李愁心抬眼看著張小攀的模樣,感慨歲月變遷,於是迴道:「小攀,你過來坐下,師父有事和你交代。」


    張小攀也是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師父,什麽事這麽嚴肅,弄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李愁心頓了頓,說道:「此次天姥山之行,萬分兇險,為師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一人獨往。」


    張小攀臉色大變:「師父,您這是什麽意思?是不要我和師娘們了嗎?」


    李愁心無奈道:「並非如此,隻是你們都是我的至親,我不想讓你們隨我一同去冒險。」


    卻被瑟語一個側身躲開了。


    天將亮未亮,關押焦龍的房門被突然打開,將熟睡的焦龍嚇了一跳。


    李愁心一劍揮出,巨大的劍身隨之出現,直接將那近在咫尺的海浪劈成兩半,在正中間形成一條足夠小船渡過的道來,強大的威勢居然將兩側的海浪固定在半空,像一道天塹一般,焦龍見狀連忙劃著小船向前前進,愣是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此時天已大亮,章府中,三位姑娘大早便端著醒酒湯到了李愁心屋外,正好碰上外出歸來的張小攀。


    直到看清來人正是李愁心,焦龍這才放心下來,但還是疑惑地問道:「不是說好明日出發,怎麽大清早來打擾人家睡覺。」


    張小攀也是點點頭,隨後便離開了院子,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發起呆來。


    李愁心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輕輕道了一句:「少廢話,繼續向前。」


    李愁心和司瑤這才停了下來,司瑤也麵色嬌紅地跑進屋去。


    「師父,真的要這般決定嗎?」


    李愁心卻說道:「怎麽?剛剛已經嚇得要死的惡龍,現在居然開起玩笑來了,真是奇怪!」


    幾位姑娘都上頭了,李愁心將她們安放在床上之後便離開了,出人意料的沒在這裏過夜,也讓三位姑娘吃了一驚。


    李愁心看著焦龍一副放棄掙紮的樣子,也知道這海浪的恐怖,但還是一臉震驚地說道:「想不到縱橫海上多年的惡龍,居然還怕這小小的浪,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李愁心笑笑,跟在瑟語身後走了進去。


    而張小攀此時也不再沉默,低著聲音說道:「各位師娘,師父已經離開了。」


    焦龍也算是縱橫海上多年,對於大海的脾性還算是十分了解,事情也正如焦龍所料,前方風暴深處,巨大的風力將海水掀了起來,形成一道高約數丈的巨浪,正如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迎著小船撲了過來。


    焦龍聞言朝身後一看,此時的李愁心已然躍然於空,手持長劍似要與這滔天巨浪決一死戰,不過在李愁心揮出一劍之後,焦龍才發現這哪裏是決一死戰,這根本就是手拿把攥。


    幾人看著張小攀的異常,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而張小攀隻是呆呆看著那關著門的李愁心的屋子,幾人也不再問,朝著李愁心的房間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也正是在兩人交談之際,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驚雷,天色也變得暗沉起來,風開始逐漸變大,那海浪也不斷拍打著小船,兩人在小船上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沒事就不能來了嗎?還是說你們有了新的目標看不上李愁心我了?」李愁心故意答道。


    張小攀聞此,也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李愁心這時從桌上拿過一封信來,遞到張小攀手中。


    「放心吧,愁心兄,你離開的這段日子,我會好好照顧各位嫂嫂的,等你迴來,你不迴來,我便讓她們在此住下,直到你迴來。」


    「小攀,大清早的怎麽從外麵迴來?是不是昨夜又和章大少爺出去外麵鬼混了?」琴音問道。


    李愁心見強不過張小攀,嚴聲說道:「小攀!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嗎?」


    李愁心笑道:「道別自是要的,至於何時出發,為師先前便說過,後日一早!」


    「離開?他去哪了?」琴音吃驚問道。


    剛開始,章饒也十分不解,但慢慢地也理解了李愁心的苦心。


    李愁心倒也沒有騙人,找到了章饒將自己的一切決定都告知了章饒。


    「師父,那您打算何時動身??難道不和章饒大哥他們告別了嗎?」


    焦龍看著這狀況,心如死灰,朝著李愁心說道:「縱然你有再大的本事,麵對這驚人的駭浪,必然也迴天無力,我們就這樣注定要死在這無盡大海之上了,剛才讓你掉頭還不同意,現在什麽都晚了。」


    瑟語這時說道:「小攀,別聽你琴音師娘胡說,快告訴我們發生什麽事了?為何你有些悶悶不樂。」


    李愁心和焦龍漂泊在海上,按照焦龍所指的方向,相信不用多久便能到達天姥山。


    張小攀也是一臉委屈,畢竟自己也被師父留了下來,心裏的委屈也是無處訴說,但小攀自然也能理解各位師娘的心情,於是心平氣和地迴道:「諸位師娘稍安勿躁,非是小攀不願告訴師娘,隻是師父再三交代讓我保密,等他離開之後才能告知,還有,師父給幾位師娘留了一封信。」


    張小攀還是什麽都沒說。


    張小攀走後,李愁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出門去,到了幾位姑娘的放前,而也正好被出來的司瑤撞了個正著。


    「你是說你師父獨自一人去了天姥山?」司瑤說道。


    「愁心哥哥,是不是有什麽事要交代嗎??」琴音倒是正經地問道。


    「哎呀,討厭,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焦龍也不敢耽擱,畢竟不知道這兩側的水浪什麽時候會落下來,於是拚命地朝著前麵劃著,直到劃出了這巨大的天塹。


    「公子真乃神人也!這樣的形勢都能逆轉,這天姥山想來普天之下也隻有公子一人能去得!」


    李愁心隨後叮囑張小攀在自己走後一定要記住自己交代的事,並要勤加修煉,再之後就讓張小攀迴去自己房間了。


    「喲喲!你倆幹啥呢?都到這了怎麽不進屋去呢,再說屋裏可還有兩個呢!!愁心哥哥你這樣不好吧!!」說話的正是聽到剛才動靜出門查看的瑟語。


    隨後幾人讓人準備了酒食,便開始在房中吃喝起來,一邊飲酒一邊憧憬著以後的日子,還不時動手動腳東摸西摸的,房間裏滿是歡聲笑語。


    「焦龍!穩住船體,看我一劍破之!」李愁心突然嚴聲朝著焦龍喊道。


    「瑟語妹妹,這就來,這就來。」李愁心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瑟語摟了過去。


    「喲!愁心哥哥說這話的意思是皮又癢了吧,是不是今晚不想從這走出去了?」瑟語露出色眯眯的樣子說道。


    此時的李愁心便如天人下凡一般,收起長劍穩穩朝著小船飛去,落在焦龍身後。


    李愁心也一樂,一巴掌拍在琴音那豐潤的臀部,說道:「這就對了嘛。」


    「幾位師娘,師父說了,半月之內必歸,讓我等安心等他即可,望各位師娘保重身體。」


    司瑤這撒嬌的聲


    音可真是好聽,李愁心一把將司瑤轉了過來,正麵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都安靜了下來,除了心在跳動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聽了下來。


    「就這樣說定了,我走後,你好好保護幾位師娘,等著我迴來,若是半月內我沒迴來,你們就尋個自在之地安身去吧。」李愁心言道。


    不過張小攀知道李愁心這是假話,若是後早出發,絕對難以擺脫師娘們的糾纏,所以肯定改了時辰。


    李愁心看著張小攀心切的樣子,也是糾結萬分,但還是搖了搖頭道:「小攀,師父可有重任交付於你,為師走後,你可得好好保護你的幾位師娘,不然你以為我留下你是幹什麽的。」


    再一看失魂落魄的張小攀,急忙問道:「小攀,你師父呢?」


    眼看這巨大的駭浪就要傾瀉而下將小船吞沒,焦龍已經閉上了眼睛決定聽天由命了。


    張小攀遲遲未語,幾人也頓感疑惑。


    隻見風暴越來越強,那風似乎就要將小船扯碎一樣,那浪也越來越劇烈,每一次襲來都覺得這小船就要側翻,但每次都被李愁心給穩住了。


    看著李愁心的樣子,焦龍直罵瘋子,可李愁心也沒當做一迴事兒。


    李愁心一看,連忙說道:「別別,還是消停消停吧,愁心隻是突然酒意大發,又想著你我幾人有些時日沒有好好飲過酒,後日便要出發,所以今夜想來同你們幾位好妹妹痛飲一番罷了,既然各位不同意,那愁心隻好走了。」


    幾人迫不及待走了進去,張小攀在屋外聽到了湯碗摔落在地的聲音,而房中幾人見屋內整潔如新,李愁心的隨身物品都已不在,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焦龍朝著遠海看去,麵色大驚,急忙說道:「不好!這天氣變化太快,看來咱們要遇到颶風了,咱們這小船無論如何也穿不過前麵的海域,怕是要被颶風卷進海裏,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往迴趕吧!就算如此,能不能逃掉還得看運氣。」


    李愁心也深知焦龍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麽突變的天氣,勢必會有一番風浪,但李愁心還是朝著焦龍說道:「既然退也沒有十足把握,那便隻能前進了,你隻管指方向,剩下的便都交給我吧!」


    焦龍露出尷尬的笑容,言道:「我知道公子厲害,但著實沒想到公子居然厲害到能與自然抗衡,更別說人了,小的心服口服!」


    焦龍看李愁心此時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更是一臉死氣,直接沒有理會李愁心。


    兩人駕著小船朝著風暴而去,越近焦龍越顯得不安,反觀李愁心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


    「愁心哥哥,這又是何苦呢?」


    張小攀說完,將李愁心留下的信件拿了出來。


    「不,師父,小攀並不怕死,小攀隻想跟隨在師父身旁,就算師父不帶師娘她們,也該帶上小攀啊,小攀也能做師父的幫手。」


    「小攀,我們同行一路,雖以師徒相稱,但情分早已勝過師徒,這一遭就遂了師父的心願吧,讓師父自己走一迴吧。」


    兩人越看越覺得心中的情感更加翻湧起來,但兩人都沒有開口,而是慢慢靠近了過去,眼看兩張嘴唇就要連接在一起。


    「愁心哥哥.」


    李愁心則說道:「計劃變了,今日便出發,速速起來,隨我同去。」


    而幾位姑娘則拿著信反複地看著李愁心留下的一字一句,那信上不僅僅是對她們的囑咐,更是對她們的愛。


    「小攀,若是幾位師娘知道師父走了以後要來尋我,你就將此信交到她們手中,一定要將她們攔下。」


    張小攀看著眼前焦急不已的三位師娘,隨後點了點頭。


    「愁心哥哥,真是狠心!」


    而李愁心給出


    的理由是還沒和章饒告別,要去和章饒好好告別一番。


    李愁心帶著焦龍便朝著天姥山的方向而去,張小攀也是失望地迴了章府。


    李愁心和焦龍上了一艘小船,正準備出發,李愁心忽然轉身朝著一個方位說道:「迴去吧,小攀!記住為師交代的事。」


    張小攀此時已然淚如雨下,看著那艘小船正慢慢遠去。


    看著張小攀一臉無辜的樣子,司瑤這才說道:「小攀,別和師娘們一般見識,適才是我們一時情急錯怪了你,既然你師父已走,那咱們就安心等他吧,他不會食言的。」


    三人這才將李愁心拉住。


    焦龍知道李愁心厲害,不敢再多迴嘴,麻溜的就隨著李愁心借著殘存的一點夜色出了章府,直往碼頭而去,而這一幕都被一夜未眠的張小攀看在眼裏,並一直送著李愁心到了碼頭。


    幾人也是詫異,琴音有些不悅地說道:「小攀,你既然知道你師父要走,為何不告訴我等,難道不把我們幾位放在眼裏了嗎?」


    張小攀接過信後,遲疑了片刻,不知道究竟該不該答應李愁心,但看著李愁心堅決的態度,最終也隻好妥協。


    李愁心看著司瑤,忽然迴想起當年的時光,又迴想起這一路上來的顛簸和歡樂,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但還是極力地克製住自己的神情,嬉皮笑臉地走了過去,一把摟在司瑤的細腰之上,倒是把司瑤弄了一愣。


    焦龍看到李愁心居然能和這翻騰的海浪抗衡,心中不由驚歎李愁心的實力之強,但懸著的心始終沒有放下。


    張小攀卻是坐在對麵屋頂,看著房中的人影,知道這是師父在和幾位師娘告別,也許離開的時辰便在今夜,頓時也傷感起來。


    有了章饒的這番話,李愁心也算是安心了,於是迴到了自己的房中,倒在床上便開始唿唿大睡起來。


    三人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沒有多想,就要朝著外麵跑去,張小攀卻將三人攔了下來。


    張小攀看著幾位師娘,心中也是不免傷感起來。


    正在焦龍擔驚受怕之時,小船已不知不覺開進了風暴。


    瑟語一把奪了過去並及時拆開,三人湊在一起看了起來,邊看邊忍不住流下淚水。


    張小攀卻是說道:「師父,您就別再騙我了,師娘們的本事足以自保,根本不需要小攀,您還是不想讓小攀去罷了。」


    張小攀沒有言語,隻是淚水慢慢流了下來。


    琴音說道:「哎呀,怎麽今日不識逗呢,別生氣了。」說完便一口親在李愁心臉頰上。


    令焦龍沒想到的是,穿過水牆之後,已經到達了平靜的海域,颶風已經被甩在身後。


    長舒一口氣後,焦龍迴頭朝著身後的巨浪看去,那本來被劈成兩半的水牆轟然塌了下來,在浩瀚的海麵上弄出了巨大的聲響,焦龍也不由得驚歎一聲:「真是壯觀!公子真乃神仙也!」


    李愁心見已經駛出危險海域,朝著焦龍問道:「小惡龍,此時還需多久到達天姥山?」


    焦龍也不敢隱瞞,答道:「公子,按照當前的速度,天黑前便能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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