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林娟父親正坐在院子裏抽著煙,聽到廚房的動靜,立刻快步走過來,看見木女倆摟在一起,還沒搞明白怎麽迴事呢,就聽見韋母嚷嚷道:“你女兒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了。”


    韋家父親的臉立刻耷拉了下來。


    “到底是誰,後麵怎麽處理的,跟老師說了沒?”


    韋林娟猶猶豫豫,開口道:“那個叫做何天齊的掙壞了我的裙子,因為我抓得緊,他什麽也沒看到,就又想伸出手來拽。這下子,正好我那個同桌出來了,他衝過來就踹了那個家夥一腳,給他踹倒在了地上,還沒爬起來又挨一腳。”


    “可那個何天齊惱羞成怒了,喊他的幫手,也就是其他班的兩個人,讓他們從後麵拽住了劉問山的胳膊,然後,把他給按在了地上。他們三個人一起打他,劉問山被打了好久,那個何天齊還用腳踹他的腦袋。”


    正說著,韋林娟嚎啕大哭,那叫一個慘。


    韋家父親手中的旱煙杆晃了晃,精神一陣恍惚,剛剛女兒被欺負,他心裏正生氣著呢,現在看到女兒因為那個小子哭成這樣,頓時心拔涼。奶奶的,這丫頭,該不會對那個小子有意思吧?


    韋家父親臉色陰沉,繼續追問之後發生的事情。


    “然後,我就趕緊往前麵跑,我當時上廁所迴來的時候看到前麵有個班有老師上課拖堂,那個上課的就是教導主任,我就衝進去喊,說外麵打架了,要出人命了。”


    “那個老師嚇得立刻抄起棍子,跟著我過去,然後就,然後那何天齊就被嚇跑了。但是劉問山就很奇怪,他居然說是不小心摔的,說其他同學是想扶他起來。我沒辦法就隻好順著他的意思,也這麽講了。然後……然後,到了第二節下課,何天齊要跟劉問山約架,說下午考完試就打架。”


    “可是下午考完試,劉問山叫我趕緊先迴去,我就先迴來了……”


    韋林娟哭得稀裏嘩啦。


    韋家父親知道女兒為什麽哭了。


    原來是心疼那個臭小子。


    “好了,你先別哭了。”韋家父親走上去,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哄著她說道,“劉問山和他師父都是玉門劉氏的人,這家子勢力極大,你們旁人恐怕都不曉得有多厲害。我話就放在這裏,這次過後,這何家人,不死也要脫層皮。沒甚麽好擔心的。而且,據我觀察,那個小子可不是一個蠢貨,他既然答應了單挑,就肯定有把握。你們不要忘了,學師公有不少基本功,除了唱經跳舞,武功也很重要。指不定你那個如意小郎君,下午就給那何天齊幹趴下,早就迴去跟她師父耀武揚威了呢。”


    “那,他們有好幾個人呢,萬一不講理……”韋林娟還是擔心,柳眉都要擰成了麻花。


    “行了,不要想東想西的,你去洗洗睡覺,碗讓你媽洗,睡一覺就到早上了,明天上學再看吧。”韋家父親把女兒拉出了廚房。


    “那……好吧。”韋林娟戰戰兢兢地去打水洗漱。


    而韋家父親,則拉來婆娘鑽進了屋子裏。


    “哎呀,你幹嘛。”


    “商量點事,我估計,丫頭怕是早戀了!”


    “什麽,你是說,娟喜歡他那個同桌?”


    韋母被白了一眼。


    “你才看出來啊。而且我告訴你,男人的直覺不會錯,這個壞小子八成對我們家韋林娟也有意思,不然他憑什麽說動他師父來給咱們女兒治病的?你要知道,劉家的師公出手一次都是天價。尤其是這種疑難雜症,我們以前帶孩子看病都花了多少了,都沒效果。很可能,那小子的師父,對我們家韋林娟也有意思。”


    韋母聽到這番話,總感覺丈夫有點想多了。


    “不對呀,我們家女兒以前那樣子,一身汗臭味,畏畏縮縮的,也不咋招人喜歡啊。”


    韋母又被白了一眼。


    “你怎麽老是念叨自家女兒的不是,畢竟女兒長得不賴,再加上看對眼了,很有可能!”韋家父親說著,咬牙切齒,頗有一種養了半輩子的老水牛突然被人牽走了的感覺。


    “你別神經兮兮的了,那劉家這麽好,那孩子不見得能看上我們家韋林娟呢。而且就算兩孩子看對眼了,也不錯,等迴頭初中畢業……”


    在這方麵事情,妻子和丈夫的心思是不一樣的。畢竟妻子自己也是嫁過來的,先入為主的就會想著應該找一個好親家,而不像男人一樣堅決認為,總感覺種好的白菜被豬拱了。


    在閨女年輕點的時候,嶽父最先糾結的就是“嫁與不嫁”,而嶽母糾結的則是“嫁給誰”,隻要嶽父覺得女兒大了可以嫁出去了,就算男方條件差點也多半捏著鼻子認了。


    辛辛苦苦養大的小棉襖,終究有一天會穿在別人身上。


    韋家父親整個晚上都愁眉不展,心裏想的全是這個問題。


    而西邊屋子的韋林娟,洗漱好了之後便取出針線盒,攤開裙子開始縫起破口。


    心思久久不能平靜,她總是會想到同桌劉問山的身影,那衝出來踹人的英勇姿態,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裏閃過。


    一個疏忽,鋒利的針頭穿過布料,一下子紮在了她的指頭上。


    “嘶——”


    韋林娟放下裙子,看著自己的指尖,很快就淌出來一滴殷紅的血珠。


    他拿起手帕擦掉血跡,轉眼就想到了白天劉問山頭上淌的血。


    問山現在怎麽樣了,腦袋上的血還流嗎?下午有沒有被他們打?


    不管如何,時間都在慢慢走著。


    到了第二天,韋林娟早早地從家出發,來到大路口,像是平常那樣等著劉問山,恨不得把脖子伸得老長,使勁地想要看劉問山來了沒。


    終於,十幾分鍾過去,路的盡頭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劉問山!”韋林娟隔著遠遠的就開始打起了招唿。


    劉問山一路小跑,來到韋林娟跟前。


    “昨天下午怎麽搞的,後麵你打架了嗎?你頭上的傷好了嗎,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韋林娟像是機關槍一樣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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