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徹底啞聲,她垂下腦袋,一言不發。


    林槐繼續發言:“火勢無法控製之時,你努力組織著他們,想要將孩子們帶離。”


    “或許你的教育對那些乖巧的孩子起到了作用,他們乖乖聽話,不哭不鬧的排隊。”


    “而這些孩子他們對火焰似乎沒有恐懼,那些不聽話的孩子繼續在裏麵停留。”


    林槐朝椅背一靠,放鬆姿態:“可是你選擇顧全大局,妄想將他們全部組織好再離開,你不願放棄任何一位。”


    “你去救他們,卻被孩子們合力推倒的櫃子壓住。你要爬出來,又被火焰阻攔。”


    “他們不哭不鬧,火未燒到他們身上,他們不慌。”


    “他們圍著你,飽含笑意。”


    娃娃有了反應,她開口說道:“荒謬至極。”


    她身為唯一的當事人,不認可林槐說法:“孩子們會害怕,他們不可能在火中打鬧。”


    “哦,那我換一個說法。”林槐輕蔑一笑,話語緩緩道來,“因為不聽從你的話,哪怕是在你極力拉扯之下,他們還是會掙脫你的禁錮,然後跑入危險地帶。”


    “你去追逐他們,不慎被傾倒的櫃子壓下,他們不救你,冷漠注視。這……是不是更加真實?”


    “你是在編故事嗎?”娃娃語氣不滿,“我才是當事人,隻有我知道真相。”


    “那真相是什麽!”園長突然插嘴大聲逼問,給娃娃一種壓迫力。


    林槐矯正坐姿,與園長交換視線:“是啊,身為當事人,為何最後無一人逃出,這真相是什麽呢?”


    一提到這,娃娃又閉口不言。


    “那群小孩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如此庇護啊。”柏晨曦焦躁地抓著頭發,“他們是小孩子,但小孩基本也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班級就在二樓,一場火勢蔓延怎麽會無人生還。”柏晨曦很是不解。


    他聽著這些故事,實在被娃娃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搞得心生焦灼。


    “好,你不說也行,那就繼續聽我編造。啊,陳述事實。”


    林槐故意口誤,觀察娃娃神情。


    他和園長一唱一和,說了各種不同的故事版本。


    終於隨著林槐不同版本的訴說,娃娃表情在一幕當中發生變化。


    自己推斷不成,他們要的是娃娃親口承認。


    親口承認她教育的那群孩子故意謀害了她。


    當所有事實被陳訴,換來娃娃堅定的一句。


    “他們,沒錯。”


    她不願承認自己理念的錯誤,她選擇攬下所有責任。


    柏晨曦都聽不下去了:“你怎麽就那麽強呢?”


    他通過娃娃反饋的反應,已經摸清了其中一些事情真相。


    明顯是那群孩子的鍋,娃娃卻要一人全部攬下。


    他不理解。


    “她那哪是強,說白了,其實還是有著私心。”


    “隻有利益,才會促使她去頂罪。”


    “林哥,你還知道什麽?”柏晨曦好奇提問。


    “她支持性善論,認為人心本善。三位要好同伴,在遊戲內互幫互助。一位好心人,不顧一切去幫助他人。”


    林槐將其道出:“她想依靠這些去推翻園長的理念。園長理念中,那群孩子就像是白紙,極易被染上顏色,其中不乏黑色。”


    “這樣的教導的方式,並不會讓孩子向善。這一切的寬容與妥協,隻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白紙容易被黑色汙染,應嚴厲教導。”


    “我懂了。”柏晨曦歪頭眯眼笑著,“老大說過,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善良棲息之所。所以,娃娃的理念是錯誤的。”


    娃娃聽到柏晨曦的話,一個激動反駁著:“才不是!”


    “老大還說過,善良源於惡的基礎之上。那些一味堅持正義,不能明確事件對錯的好人,是因為曾犯下過錯,想要彌補,彌補那心中不安。”


    他睜開眼,直視娃娃:“所以,你是邪惡的,根本不是勇者故事內的指引者,你是惡龍的同夥。”


    說著,柏晨曦手中出現一柄光劍,作勢就要向娃娃砍去。


    那嫉惡如仇的眼神,讓娃娃感受到生命威脅。


    “既是行善舉,卻被批鬥成罪人,這可不公正。”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娃娃身上被鍍上一層金光,格擋下柏晨曦這一擊。


    “談了她,為何不悉數下這位園長?”


    “我們的勇者先生總該好好判別一下,別被牽著鼻子走吧?”


    神秘聲音背後的主人終於出現。


    他渾身亮閃閃,閃的人眼睛痛。


    然後,他伸手遞出墨鏡給眾人。


    他們聽見神秘人發出輕笑:“要不,先戴一下?”


    戴上墨鏡,它很好的遮擋金光。


    “正好孩子們喜歡你那勇者故事,實景展示一下吧。”


    隨著神秘人話落,園長身上發生異變。


    她腦海中不斷有畫麵閃過,痛苦迴憶席卷全身。


    柏晨曦靠近園長想讓她安神,卻跟著接收了其所見所聞。


    幼兒園大火,火勢之下,孩子們全部逃脫,隻有她最好的朋友死亡。


    這群孩子很安靜,他們不哭不鬧。


    他們牽在一起,仰頭看著上方大火,麵上還掛著微笑。


    撲通。


    園長拿著采購的物品,麵目猙獰的砸向一位孩子的腦袋。


    孩子們無辜的眼神看著園長,環顧四周,未尋到園長朋友的身影。


    隨著園長的又一下,他們開始恐懼,開始尖叫亂竄。


    他們漫無目的地奔跑,最後全被園長解決。


    她帶著這些孩子,扔進火海。


    大火熊熊燃起,她許下願。


    願這群惡魔不得轉生,願他們永遠被困在此地。


    願望剛被許下,大火消失,幼兒園表麵安然無恙。


    這群孩子重新站在她的身邊,她代替自己朋友成為新的園長。


    她未尋到朋友身影,她決定替朋友重新教導這群孩子。


    在他們不曾見到之下,是園長那不光鮮亮麗的一麵。


    於夜晚時刻,她狩獵著這群幼兒,給他們帶去無限恐懼,一遍遍經曆死亡重生的折磨。


    觀看完這些記憶,神秘人也搬把椅子坐在林槐身旁:“看吧,她隻是關心這群孩子,她用心教導。而另一位卻因私欲不了解真相,直接將逃離的孩子殺死,不斷折磨。”


    “這些對錯,一目了然。”神秘人轉頭看向林槐,“我們總該將兩邊情況講清,才能讓其做出最終選擇吧。”


    林槐神態放鬆,表麵不在乎此時狀況,簡單給小丸子喂些吃食,內心關注著下方進度條。


    神秘人掏出天平,向空中拋去,天平立於上方。


    “我名加百利亞,傳達神的想法,審判一切公正。”


    “現在,天平已向一方傾倒。勇者,做出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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