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離去之後,隻剩下我和邱越在酒館一角。思緒重歸現實,我迴憶起趙龍托付的任務,遂向邱越透露洛聖酒業正在招募管理層的消息。他點頭表示讚同。當然,此事是有償的,後續事宜會交由他們自行接洽。


    夜已深至十一時餘,眼見眾人情緒低落,我飲盡杯中最後一點烈酒,隨後離開了繁星。今晚,注定是有人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夜晚。


    迴到寓所,我發現樓下的確停放著李夢寒的那輛熟悉銀色馬車,心中不禁揣測:難道她已經返迴寓所了?


    走近一看,她果然坐在車廂內,但馬兒並未被駕起。我敲了敲馬車窗扉,李夢寒見到是我,便降下了車窗。


    “你為何在車廂內獨坐?正打算前往寓所嗎?”


    “不,我隻是來這裏靜心片刻,正準備離開。”李夢寒沉吟半晌,神色複雜地望著我,“慕白,你聽完方樂的故事之後,有何感想?”


    我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便迴避話題笑著詢問:“你要讓我就這樣站著交談嗎?”


    李夢寒沒有迴應,隻解開安全帶下車,來到寓所旁一張長椅坐下,我也隨之坐在她身旁。


    稍作沉思後,我對她先前的問題給出了答案:“最大的感觸,便是未曾想到他那般瀟灑之人,曾曆經無數風雨,然而細想之下,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誰不曾有過一段銘刻心底卻又難以忘卻的情感?某些人的到來,或許就是為了告別,他們隻是生命旅途中的匆匆過客而已。”


    “你說得對,每個靈魂都承載過相似的過往,隻是……”她略作停頓,目光投向遠方,那裏有一座古老的燈塔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我憐憫方樂那樣的往昔,卻不希望他如此對待莎莎,即便我們都經曆過那段歲月的情感磨礪,但每個人都應該麵向未來,珍惜眼前的伴侶,明明彼此心有所屬,卻因心中重重顧慮而錯失良緣。”


    我一邊聆聽李夢寒的話語,一邊輕輕點頭,表示對她言辭的讚同。突然,李夢寒轉頭注視著我,她的眼神深邃且複雜。


    “慕白,你是不是也和方樂一樣呢?”


    “有那麽一瞬間,我是理解方樂的心態的。如果過去的傷痛未曾愈合,就不要輕易展開新的戀情,那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這是我最看重的一點。另外,他同樣感到恐懼,正如方樂自己所說的那樣,害怕重蹈覆轍,兩個心靈之間的相遇與相愛,沒人能預料這究竟是命運的恩賜,還是痛苦的深淵。”


    “為什麽男人們總是這樣想……”李夢寒的話語輕得幾乎聽不見。


    說完這句話後,她陷入了沉默。大約過了數分鍾,李夢寒緩緩起身走向她的坐騎——一隻優雅的飛馬,“已經很晚了,我該迴去了。”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李夢寒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她疑惑地問:“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呃,可以這麽說吧。”


    說完這句話,李夢寒沒有再停留,駕馭著飛馬消失在夜空中,我也返迴了自己的住所。沐浴過後,我躺在床上瀏覽著社交卷軸,不經意間發現了一條新的動態,那是羅莎分享的。


    “夜幕之下有著腐朽之夢,夢境之中重現著往日之人。”


    不用猜也知道,羅莎表達的是她那段尚未萌芽便已夭折的感情,夢境中不斷出現的“人”,正是方樂。然而,當我刷新社交卷軸時,卻發現那條動態消失了,或許是她隱藏了它,又或許直接刪除了。


    這件事,隻有她和這迷人的夜晚知曉。


    ……


    繁忙的時光匆匆流逝,而今天,洛聖酒業的第二家分店終於迎來了它的開張慶典。趙龍作為兄長,昨晚就已經抵達了這座古老的城市,而我也早早出發前往他們的新店,同行的……還有張仲明!


    一到現場,張仲明就熱情地走上前去與趙龍兄弟二人打招唿,甚至想要給他們一個擁抱,仿佛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麵對他的異常熱情,趙龍心裏其實是有所抵觸的。


    今日到場的有不少商業巨頭來助陣,有些是從遙遠的雲霧之地趕來支持趙龍的,有些則是應中天集團之邀而來,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李夢寒暗中安排的,為了給我麵子,畢竟這場慶典是我一手策劃的。


    上午九點半,趙龍和趙虎兩位步入中央舞台,每人手持一根金色的鼓槌,在倒計時的唿聲下共同敲響了掛在高處的巨大銅鍾。


    “洛聖酒館第二分號,雲虎酒窖,正式開張!”


    開張典禮已經開始,到場的每一位賓客都試圖利用這次機會找到對自己有用的資源,每個人都像彼此的「獵物」一般。


    在這個時刻,頂尖的獵物往往會以獵人的身份現身,他們既是狩獵者,同時也是被獵的目標。


    趙龍和張仲明移步到一旁交談,趙虎這時將我和稍後到達的邱越喚了過來,並各自遞給我們一支雪茄。


    趙虎對我們微笑道:“果然沒錯,可靠之人身邊的朋友也必定可靠。小陳,不,應該是老陳,你的這位夥伴幫了大忙,最近為我們公司引薦了三位傑出的管理高層,他們都非常能幹,接下來就讓他們自己去發揮吧,幫助我們建立一個堅實的團隊!”


    言談之間,趙虎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這對於我們兩人來說是一件喜事,意味著我們的專業能力受到了肯定。


    邱越吐出一口煙霧,笑道:“虎兄,我們就是靠這門手藝吃飯的,自然要表現出專業的水準。”


    “說得太對了!”話畢,趙虎從他的衣袋中取出一封紙函遞給邱越,“拿好,兄弟,這是你應得的。”


    “那就多謝虎兄了,往後有任何招聘需求,盡管告訴我,作為獵頭,我定會竭盡全力幫你招攬人才!”邱越接過趙虎遞給的紙函,麵帶笑意。


    那鼓鼓囊囊的信封中,至少有一萬多金幣,雖然我不是他們這個行業的人,不了解他們的標準費用,但這些錢確實是邱越應該獲得的。這段時間以來,新加入的三位管理層人員工作表現的確出色,非常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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