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賬戶和網站登錄信息都被刪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等他的供詞了。


    雲景豪庭,餘照的住址。


    楚江空從車上下來,看看地圖,覺得有點奇怪,這裏距離他上班的灼華生物有一定距離,這個價位的樓盤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進了屋,就是典型的獨居裝修,他們本來想看看餘照有沒有情人什麽的,現在看來很夠嗆。


    “嘖,”厲塵環顧四周,“這四十多歲的男人,過的這麽孤寡,活得有什麽意思。”


    如果餘照真的跟那些人有勾結,他應該能夠很輕易地接觸大量的漂亮年輕omega或是beta,但根據調查結果,餘照這人私生活還算幹淨,並沒有流連於聲色之間。


    餘照家庭條件還不錯,父母的工作體麵,薪水不高但是穩定,家教嚴格,所以餘照長大後跟家裏關係並不親近,但也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在上學期間一直成績優異,從初中到大學都沒有打架鬥毆的記錄,是個大家眼裏的好學生,畢業後找了份好工作,在灼華一幹就是二十年。


    工作上也沒有很大的坎坷,從普通的職員升到現在的副總,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怎麽看也不應該走上這條路。


    “高敬興說他是在六年前接觸到餘照的,”楚江空邊觀察餘照家裏的布局,邊跟身後的厲塵說話,“這正好是他妻女出意外的時間,難不成那次之後他就心理出問題了,絕望了?開始報複社會?”


    厲塵搖頭,拿起陽台上的望遠鏡,“也沒絕望吧,這不還看星星呢。”


    陽台上放了兩台望遠鏡,很貴的那種,看來對天文方麵很感興趣,有愛好說明活著還有奔頭。


    楚江空把望遠鏡翻來覆去看了看,什麽也沒發現。


    他換了個話題,“我記得你在雍景台那邊有套平層,為什麽在那裏買房?”


    “近啊,”厲塵大概知道楚江空在糾結什麽,“我如果第二天要去灼華,前天晚上會盡量去那裏住,但是那附近的房價都不便宜,餘照不一定買得起。”


    “房子是他五年前買的,他是三年前升的職,應該沒那麽多存款。”但厲塵也覺得奇怪,雲景豪庭對於餘照來說,的確不是最佳選擇。


    餘照家裏是翻不出什麽來,真有什麽警署那邊早就發現了。


    他們決定去售樓部看看,雲景豪庭到底有什麽優勢,餘照為什麽會選擇這套房子。


    中心星已經是秋天了,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清潔人員早上打掃幹淨,現在又落了很多,十來點鍾的太陽有點刺眼,但風是涼的,吹的還挺舒服。


    這裏是高檔小區,樓間距很大,一般會顯得冷清,但現在這個時間倒是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不少車輛和拎著東西的人們。


    “入住率挺高的,”楚江空躲開小朋友東跑西顛的步伐,往樓上看去,基本陽台上要麽有衣服,要麽有綠植,還有幾家貼著喜字,“都快住滿了。”


    “灼華附近的房價都很貴嗎?”楚江空從畢業後就一直是單位給分房子,他不太關注房價。


    “有獨棟有小戶型,這種高檔平層還真不多,”厲塵牽著他的手,“沒準餘照既不想住小戶型,又買不起別墅,就舍近求遠了?”


    楚江空覺得說不通,“他那些灰色收入呢?”


    一個男人,不需要存錢的話,以餘照的情況完全可以買下間獨棟。


    兩人東拉西扯一路,也沒得出什麽結論,售樓部裝修的相當豪華,看樣子,是賣的挺紅火。


    剛一進去,就有銷售人員過來了,“二位有什麽需求?”


    楚江空一時無法接受過度的熱情,“隻是來看看。”


    銷售看看兩人,笑著問,“才結婚吧?”


    ?


    厲塵跟楚江空對了對眼神,怎麽這麽問。


    “哎呦,”銷售像是見多了這情況,“那就是要領證了?”


    “二位選擇這裏的房子,太合適了,”銷售帶著二人坐好,拿出宣傳手冊,“我們這裏呀,非常適合像你們這樣要結婚的小夫妻。”


    楚江空隨手翻翻宣傳冊,價格比他想象中貴一些。


    “我們這裏啊,是絕對的學區房,”銷售很有經驗,這話可能說了無數次了,他在宣傳冊上指了指,“您看,從幼兒園到大學,全部都在這附近。”


    “京市二小,聯盟實驗小學,就在出門幾步路的距離,騎自行車幾分鍾就到,聚英我就不多介紹了,響當當的初中,您孩子中考完直接升聯盟大學的附中,到了高考,一舉奪魁,直接上聯盟大學。”


    這應該是個銷冠,滔滔不絕得,“二位買的可不是一套房子,是高質量的教育,是孩子的未來,我們的房子不僅是一個住所,更是個狀元樓啊。”


    ……


    楚江空有點僵硬,“是,孩子的未來,很重要。”


    “對啊,”銷售抬手四下指了指,“您看看周圍,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小夫妻,您花了錢,得到的僅僅是一套房子嘛?”


    楚江空莫名迴到上學時候被老師點名的狀態了,他看著銷售臉上鼓勵的神色,“不是,是得到了一個狀元。”


    ……


    兩人找機會出來了,再不出來怕是要掏錢買房了,兩人找了個小吃店,厲塵想笑不能笑的樣子,憋得挺難受。


    “笑屁啊。”楚江空在桌子下麵踹了他一腳。


    厲塵也沒踹迴去,“看你聽得很認真,真要買房啊。”


    楚江空丟了他一記眼刀,“滾。”


    不管怎麽樣,餘照買這套房子都不合理,無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價格都說不過去。


    厲塵倒是心大,“好了,都中午了,吃東西吧,別老想餘照的事了,你把警署的活幹了,他們幹嘛呀。”


    小吃店有些快餐,厲塵點了個披薩和炸食,“跑一上午了,餘照的把柄藏的很深,要不然警署早查出來了,你先吃點兒。”


    披薩是牛肉芝士的,剛上來還冒著熱氣,看著很有食欲。


    太燙了,厲塵拿著叉子分好,放在小盤子裏,自然地遞給楚江空。


    “不錯。”楚江空對快餐不感興趣,但這家的披薩的確不錯。


    “這個蜀香雞塊是他家的招牌,”厲塵夾起個大小適中的,放到楚江空盤子裏,“嚐嚐。”


    雞塊外酥裏嫩,大小合適,楚江空剛好一口吃掉,裏麵都是汁水,辣乎乎的,他點點頭,“這個也不錯。”


    厲塵看著楚江空吃的滿意也很開心,“他們家可樂加了鮮檸檬,沒那麽甜,很清爽。”


    楚江空打開蓋子看了看,是有檸檬片,“你怎麽知道的?”


    “看了看評價。”厲塵輕描淡寫地迴答。


    楚江空不愛吃早飯,累了一上午,附近又沒有好點的飯店,厲塵翻了翻榜單才把他帶過來的。


    “下午我要迴中心會,”楚江空吃的眼都眯起來了,“你呢?”


    “我要去趟公司,”厲塵把楚江空剩的可樂一口喝了,“晚上一起吃飯。”


    “嗯,好。”


    “吃什麽?”厲塵想去楚江空家裏做,順便就在那裏睡了,嘿嘿,“我做吧。”


    他在想什麽楚江空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楚江空坐上車,“在外麵吃吧。”


    厲塵看著車門關了,楚江空降下車窗,“好了,趕緊去公司吧。”


    “喂……”厲塵耷拉著眼睛,心裏的計劃泡湯了。


    司機從後麵開車過來,厲塵滿身煩躁地上了車。


    一會兒,手機響了,是楚江空的消息。


    “換了真絲的床單被罩,應該不會覺得紮了。”


    厲塵把消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把手機倒扣在腿上,嘴角控製不住的往上翹。


    司機在後視鏡裏看到了厲塵的小動作鬆了口氣,剛才老板心情很差,現在好了很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總歸是好事,他能鬆快點。


    楚江空下午忙完中心會的事又開始研究餘照的相關資料。


    他跟警署的懷疑差不多,覺得餘照妻女的死亡可能會有隱情。


    隻是無論是當時的卷宗還是醫院的就診記錄,都看不出哪裏有問題。


    門外有人敲門,是石孟鑫,來送東西。


    楚江空桌子上的一堆資料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石孟鑫問他,“查餘照不是警署的事嘛,你少操心。”


    楚江空看了他一眼,記得這屬於保密信息,石孟鑫怎麽知道的,也對,這事瞞不住。


    石孟鑫坐下,“你什麽眼神啊,警署是沒有公布信息,但這是藏得住嗎,灼華的副總卷到這麽大的案子裏,早傳遍了。”


    楚江空索性也不藏了,“也對,灼華的股價都受影響了。”


    “你忙活什麽呢,”石孟鑫自上次鄭勤豐的事件後,跟其他的人一樣,對警署那邊沒什麽好印象,“警署的人吃幹飯的?”


    “餘照這人嘴硬,我能幫點兒是點兒。”楚江空當然是為了自己,但不能明說。


    石孟鑫不是很懂,就隨口說了幾句,“餘照嘴硬,就找他老婆孩子,爸媽,總有嘴不硬的。”


    他的想法倒是跟大家差不多,隻可惜,“餘照沒什麽親友,他老婆孩子都不在了,去世好多年了。”


    “哎呦,這我倒不知道,”石孟鑫跟餘照在幾次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寒暄過,“那他也不可能一個人過吧。”


    果然,大家想法都一樣。


    石孟鑫比餘照小不了幾歲,“那他肯定有情人或者私生子,我雖然不清楚餘照到底犯了什麽事,但就算不掉腦袋也要判個大幾十年吧,他要是自己一個人過,那累死累活是為了誰呢。”


    楚江空也同意,“我也這麽想的。”


    石孟鑫點頭,“這麽想就對嘍,肯定有什麽小三,私生子啥的。”


    他雖然就是拉家常似的隨便說說,但倒是給了楚江空不少信心。


    楚江空思考片刻給宋庭深打了電話要餘照妻女出事的資料,宋庭深給的很痛快,那頭的聲音挺沒活力的,看樣子進展並不順利。


    “會長,你那邊查到什麽了及時跟我說,哎呦,愁的我師傅都長白頭發了,人就在警署,問不出話來,還不夠丟人的。”


    “餘照經手的所有項目我們都查遍了,沒問題,問題根本就不在灼華。”


    “昨天,他不知從哪裏拆了段鐵絲,趁沒人看著就往心口上插,還好那鐵絲不夠硬,傷口淺,給救過來了,他就是死都不說啊。” 宋庭深吐槽了一通後又去忙了。


    晚上吃了飯迴去,楚江空把宋庭深的話轉述一下。


    厲塵正在整理衣服,“那不是更說明他在外麵還有牽掛,沒準那牽掛就在那些人手裏。”


    “庭深那邊也是往這個方向查,他們在找當時搶救的醫生,說是那事不久後就離職了。”楚江空打開櫃子,幫著厲塵往裏麵放衣服。


    厲塵先去了自己的房子,捯飭出一些常穿的衣服帶過來了,雖然沒明說,但明顯是要常住了。


    厲塵停下動作,“那更能說明問題了,醫生這職業流動性不大。”


    楚江空把厲塵的衣服掛好,“行了,明天就去遊樂場看看,庭深說他們去了一次,沒查到什麽,監控早就沒了,我們去碰碰運氣吧。”


    這間主臥比較大,整麵牆都是衣櫃,楚江空一個人也就用了一小部分,他也不是很愛買衣服,現在厲塵的也放進來了,才稍微滿當了些。


    楚江空要去洗澡,厲塵要跟他一起,被嚴詞拒絕了。


    也行吧,住進來已經是個進步了。


    厲塵來過這裏幾次,對楚江空家的布置已經很熟悉了,都是單位分的房子,裝修差不多。


    他看著自己的衣服跟楚江空的擺到一起,緊緊挨著,心裏對這段感情有了實感,楚江空嘴上說不能公開,要藏著掖著,但行為上還是挺慣著的,沒幾天就讓人住進來了。


    厲塵巡視領土般在楚江空的臥室來迴看,把手放在新買的被罩上摸來摸去,手感很好,那天厲塵隨口說了句被子紮得慌,楚江空就記下了,立刻換了新的。


    這不就是想要自己住下來麽。


    厲塵躺在床邊,打了個滾,他老婆就是嘴硬,其實心裏愛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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