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不要斷章取義。”程夕鹿急的耳尖泛紅,聲音跟著輕軟下去:“在這個圈子裏,你想要睡誰,完全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抬眸看向他,“但心甘情願跟你上床的,大多有所圖。”


    “比如?”


    女孩一氣嗬成的樣子,看得他心口僅剩的那股鬱氣,也頃刻蕩然無存。


    鬱宗廷沉靜的注視下,她說:“要麽看上你的人,要麽貪圖你的錢,可偏偏,這兩樣你全占。”


    說完,程夕鹿頓時默住。


    見鬼。


    明明想著扳迴一局,結果是變著法地把人誇了一遍。


    什麽啊這是。


    她有些懊惱。


    沉默間,卻聽鬱宗廷不輕不重問了句:“那程小姐是如何想的。”


    什麽?


    “程小姐剛剛的主動,是因為看上我什麽。”


    “......”


    是指她踮起腳攥他襯衫,跌進他懷裏。


    程夕鹿腦門冒黑線,不想迴答這種屈辱的問題。


    男人輕笑,語氣溫和地道出一個事實:“不管是看上我的人,還是看上我的錢,我都很高興。”


    她剛想開口,鬱宗廷又說:“認識至今,我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和精力,純屬一個追求者的自願行為。我希望程小姐能明白,我做這些,不是在暗示你什麽。”


    這句話的表達已然很明顯。


    程夕鹿終於得到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


    他是在追她。


    而不是想潛規則她。


    不著痕跡鬆出口氣。


    她眸子輕垂,悶聲道:“抱歉,是我誤會鬱先生了。”


    認錯認的很快。


    畢竟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難免會覺得不真實。


    港區鬱生。


    金字塔尖的人物。


    她想問他,到底喜歡她什麽。


    轉念又打住。


    人與人之間的化學反應,常常微妙而簡單。


    說白了,她還不是貪圖他的‘美色’和魅力?


    也罷。


    見色起意的開始,其實才是最舒適而毫無負擔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現在談感情,連她都覺得假。


    有些事想通,隻需幾秒鍾。


    就算未來某天,她真把心丟在了鬱宗廷身上,也隻會是一場災難。


    一場毫無生還希望的滅頂之災。


    那樣一個不可能的人,一個不可能的男人,遠得像天上月,她所能觸及的,不過是月圓時倒映水中的幻影而已。


    如同今晚對於程夕鹿的意義,難忘且深刻。


    玫瑰花,小提琴音符,清甜不膩的櫻桃卡布洛,還有絢爛熱烈的煙花。


    一切的一切。


    在撥開迷霧之後,都顯得那樣清晰美好。


    但她知道,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難長久。


    可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


    對於無法得到的人,就愈發想要不計後果地去擁有。


    勞斯萊斯駛迴酒店,已將近十一點。


    電梯裏分開前,程夕鹿抬起眸子,看著他說:“鬱先生如果沒有什麽工作需要,明天,我可能會有自己的安排。”


    鬱宗廷整暇以待,然後?


    然後......


    算了。


    程夕鹿輕搖頭:“沒什麽,就是告訴你一聲。”


    男人點頭,淡淡一笑。


    哪會看不出她的心思。


    章岑說的很對。


    這姑娘的邊界感太強。


    強到哪怕她跟你,敞開心扉聊了近三個小時,橫在心裏的那道城防也依舊堅不可破。


    他對她而言。


    到底算怎樣的存在。


    鬱宗廷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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