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趁機咬了他。


    她對他顯而易見地抗拒。


    感受到她臉上潮濕的淚痕,秦勉放開她。


    “啪!”


    宋暖揚起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秦勉,我說過我有男朋友了。請你自重!”


    秦勉被她打得偏過頭去,這一巴掌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她會下手這麽重。


    看著他臉上飛快腫起的五指山,宋暖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著撕心裂肺疼起來。


    就連一旁的朱穆堯也愣住了,意識到秦勉可能會衝動之下動手打人,他忙擋在宋暖跟前。


    “秦勉,暖暖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就不要死纏爛打了,再說你這種條件,什麽樣的女朋友找不到。”


    “我說了滾開,你聽不懂人話?”


    秦勉抬手不動聲色把他推搡到一旁,一瞬不瞬看著宋暖。


    那雙好看又深邃的眼睛透露著倔強,看起來又是那麽平靜,好似徹底放下了什麽東西。


    那種感覺讓宋暖害怕,但她依然保持著最後的理智。


    愛一個人是要讓他過得好,是成全,而不是自私地占有。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隻不過是秦勉剛好在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時候遇見了她。


    他這麽優秀,一定會遇到更優秀的女孩子。


    而她就是他人生的過客,一段小小的插曲。


    “宋暖,”秦勉看著她,眼底泛起一絲猩紅,喉結輕滾艱澀開口,“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你走吧。”


    宋暖冷漠拒絕,她轉過身,大步流星進了酒店。


    朱穆堯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隻是剛到二樓,就看到宋暖坐在台階上,臉埋進膝蓋哭得傷心。


    朱穆堯沒有驚動她,安安靜靜在她旁邊坐下。


    宋暖漸漸止住了哭泣,接過朱穆堯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抬頭看到朱穆堯臉上微微有些紅腫,尷尬地說了聲“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你剛才不是替我打迴來了,宋暖,我一直以為秦勉隻是在利用你,沒想到他原來這麽在乎你。”


    宋暖不知道說什麽,隻好轉移話題。


    “你下去幫我開間房,過兩個小時我再迴去。”


    她準備翻身份證時,朱穆堯道,“不用,我跟我朋友一起來的,待會兒我去找我朋友打遊戲,你在我房間休息一會。”


    “嗯。”


    宋暖跟著朱穆堯到了他房間門口,猶豫了下,問:“你來三亞不是因為我吧?”


    朱穆堯撓撓頭發,最終誠實地點點頭。


    “其實自從知道你跟秦勉離婚之後,我就一直有追你的打算,但我不想打擾你備考,所以從來沒有出現在你跟前。”


    宋暖聽完,很勉強地彎了彎唇,有些好笑似的。


    “想什麽呢,我結過婚懷過孕,現在肚子上還有這麽長一道疤痕。你什麽樣的女生追不到,追我圖什麽?”


    朱穆堯微微聳肩,“喜歡就是喜歡咯,如果說非要圖什麽,首先是你長得足夠漂亮,其次,你身上有我喜歡的閃光點。”


    宋暖搖頭,“婚姻的本質不是短暫的愛情,而是一場合作,我對於秦勉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所以才會選擇忍痛割愛。你也一樣,不要為了一點點好感葬送自己的未來,等迴到京都,我們還是像之前一樣做迴普通的朋友。”


    “別啊,其實我還挺喜歡被你利用的。再說,幫人總要幫到底吧,萬一秦勉知道你跟我隻是演戲,很可能還會跑過來糾纏你。”


    “不會了。”宋暖微微仰頭,不讓湧上來的眼淚掉下來,“他永遠都不會再找我了,他的驕傲和自尊已經被我踩在地上了,他以後想到我心裏剩下的隻有恨。”


    看到她這麽傷心,朱穆堯想要安慰她,但不知道從何開口。


    默了默,他放下僵在半空的手,重新插進口袋。


    “宋暖,如果你是因為介意他跟沈欣彤訂婚,也可以理解。他讓沈欣彤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們也算是扯平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隻是你不要把自己封鎖起來,除了秦勉,世界上還有願意真心對你好的人,就比如我——”


    “謝謝你。”宋暖並沒有因為他的表白而感覺到尷尬,反而是發自內心地感謝。


    聽到朱穆堯無奈的歎氣。


    她微微抿唇,沉默一瞬補充道:“朱穆堯,我其實很喜歡秦勉,因為跟他短暫的婚姻,可能這輩子再也沒辦法接受任何一個人,我之所以離開他,是因為——”


    她唿了口氣,抑製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幾個月之前出的那場車禍造成了子宮破裂,醫生說我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聞言,朱穆堯心髒跟著緊了緊。


    “醫生的話也未必要全信,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奇跡的,現在科技這麽發達,結了婚想要個孩子也不是難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道:“你想離開秦勉的想法是對的,畢竟像他那種豪門家庭,再加上他一個獨苗,肯定要生個三男兩女的,你這身子骨未必折騰得起。離開他沒什麽不好,你以後會遇到更適合自己的。”


    聽到最後一句,宋暖心裏鬆了口氣。


    她之所以鼓足勇氣揭開自己的傷疤,就是想讓朱穆堯了解自己真實的情況,打消追她的念頭。


    自從知道自己不能懷孕後,她已經下定決心要一個人過一輩子。


    她要變得足夠強大,自己為自己遮風擋雨。


    “謝謝你剛才肯幫我,等迴到京都我請你吃飯。”宋暖收拾好心情,對著他笑笑。


    “好。進去休息吧。”


    朱穆堯將房卡遞給她,又不放心地囑咐,“我就在隔壁,有什麽需要給我電話。”


    “嗯。”


    朱穆堯離開後,宋暖一個人在房間裏待了三個小時,讀了兩遍佛經給寶寶。


    從監護室出來,她在某軟件上看到讀佛經對去世的寶寶有好處,可以讓寶寶靈魂得到解脫有個更好的去處,於是就堅持每天讀一遍,一遍要一個多小時。


    有時候學習太忙,就兩天讀一遍,四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讀了108遍,日積月累下來養成了習慣。


    隻是今天,她在讀經的過程中,秦勉深邃又落寞的目光一次次在她腦海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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