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麵對林陌蕁的試探,蕭黎始終迴答得模棱兩可。


    吃過早餐,蕭黎卻沒急著走,而是逗起了皮蛋,“你什麽時候養了一隻貓?上次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見過這小家夥。”


    皮蛋適應了新環境之後,此刻地板上露出肚皮舒服地仰躺著,麵對蕭黎朝它伸出的手,它卻沒有像往常迴應她和宋星衍那樣蹭一蹭示好,而是朝蕭黎舉起肉爪拍了他一下。


    雖然沒有伸出爪子,但蕭黎還是被皮蛋攻擊的姿態驚得抽迴了手,他愣了一下說道:“小家夥還挺有脾氣。”


    林陌蕁也有些驚訝,她想到皮蛋上次朝沈祈白靠近的手也是咬了一口,難不成皮蛋隻親近她?還有它的前主人。


    剛想到宋星衍,電話就響了,恰好是他的來電,林陌蕁拿起電話,他的嗓音從聽筒裏徐徐傳來,“阿蕁,你今天有空嗎?”


    “怎麽了嗎?”林陌蕁問道。


    宋星衍說:“今天市中心正好在舉辦一個……”


    “喂,救救我!”蕭黎忽然躲到林陌蕁身後,不知道是他做了什麽引起了皮蛋的不滿,還是皮蛋忽然看不慣他,此刻皮蛋正甩著尾巴追逐他。


    “皮蛋,不可以。”林陌蕁急忙出聲製止皮蛋,皮蛋卻沒理會她,繼續撲著蕭黎,蕭黎嚇得抓住林陌蕁的肩膀躲避著,和皮蛋繞起了圈來。


    宋星衍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他沉默了一會兒,聽筒那邊的聲音才繼續傳了過來,“皮蛋怎麽了嗎?”


    “沒有,它在追蕭黎,蕭黎被它嚇到了。”林陌蕁被一人一貓繞得有點暈,“皮蛋現在有些激動,我待會再迴你電話。”


    “好。”宋星衍低低地應了一聲。


    林陌蕁掛斷電話之後,抱起皮蛋,防止它再追蕭黎,蕭黎才終於鬆了口氣重新坐進沙發裏,“你家貓性子太烈了。”


    林陌蕁想到她前兩次去宋星衍家,皮蛋都是很溫順乖巧的樣子,它每次都喜歡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很是粘人,性子烈這樣的字眼和她眼中的皮蛋沾不上邊。


    林陌蕁聞言調侃他道:“看樣子皮蛋看你不順眼,你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招它嫌了,皮蛋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很乖的小貓咪。”


    蕭黎不服氣,看林陌蕁摟著它,他和它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兒,皮蛋看他靠近,又舉起了肉爪,林陌蕁隻好把皮蛋的兩隻手抓住,防止它傷害蕭黎,蕭黎趁機對皮蛋的頭胡亂地揉起來,“終於被我得手了,看你還怎麽造次。”


    待皮蛋安分下來之後,林陌蕁放下皮蛋,她想起來宋星衍似乎還有事找她,於是迴撥了宋星衍的電話,電話接通後,林陌蕁問道:“你剛剛是要說什麽?”


    “蕭黎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接你出去約會嗎?”宋星衍卻沒迴答上一個問題,而是忽然語氣輕鬆地問道。


    “沒有,他昨晚喝醉了,我把他接迴來住了一晚。”林陌蕁迴答道。


    蕭黎聞言望了她一眼,眸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電話對麵是久久的沉默,林陌蕁以為電話斷線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卻依舊顯示正在通話中,於是她又疑惑地‘喂’了一聲。


    “也沒什麽事,隻是今天市中心在舉辦科技展覽,所以來問你是否感興趣,以及有沒有空一起去。”宋星衍說道。


    “蕭黎在,我就不去了。”林陌蕁禮貌地迴絕,拿蕭黎當作借口。


    “……好。”良久後,宋星衍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林陌蕁放下電話之後,蕭黎忽然問道:“是誰對我這麽好奇?”


    “是宋星衍,上次在病房裏你見過的,他可能是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隨口問了一嘴罷了。”林陌蕁不以為意地說道。


    “原來是你的桃花之一,怎麽,他吃我的醋了?”蕭黎一臉調侃的神色。


    “想多了,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蕭黎聞言笑起來,“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可不像是隻把你當做普通朋友。”


    “你看錯了吧?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已經喜歡了很多年了。”


    雖然他喜歡的人已經結婚了,但要徹底放下一個喜歡了這麽久的人也是需要時間的,至於宋星衍有沒有放下,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是嗎?男人最了解男人了。”蕭黎望著她,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林陌蕁沉默下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放在幾年前她對他感情最熱烈的時候,她會開心得跳起來,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遲來的愛已然錯過了最美的花期,成為了遺憾,成為了她不會緬懷的過去,被時間一點點衝淡。


    如果不是的話,那很好,他們還能是朋友。


    林陌蕁沒想到的是,如果不是因為皮蛋,她可能永遠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她下班迴到家,開始播放音樂,填補冷清的屋子。


    皮蛋粘了她一會兒,然後開始在家裏撒野,上躥下跳地釋放著它的天性。


    直到它碰倒了泰山上老爺爺送給林陌蕁的水滴沙漏,沙漏倒下之後滾了幾圈,逐漸滾向了櫃子的邊緣。


    林陌蕁衝過去想挽救一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沙漏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之後,玻璃支離破碎,透明的水珠四散開來,在地板上洇潤出一片痕跡。


    她還沒來得及惋惜,眼前的視線就出現了熟悉的泛白,她在心跳的震顫下逐漸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林陌蕁已經躺在臥室的床上了,她意識到此刻她正在媽媽家裏,她急忙衝出自己的臥室,餐桌上是媽媽留的字條,讓她自己把飯菜熱一下,牆上的日曆顯示此時他們還處在暑假中,看樣子這裏過去了一個月,她再一次迴來了。


    林陌蕁直接跑出門趕去了沈祈白的家裏,此時此刻她一秒都不想多等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沈祈白見麵,她的情緒壓抑得太久了。


    她一路狂奔,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家門口,心卻狂跳起來,即將要麵對他,她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已經下定決心,這次不管他說什麽,不管他有多生她的氣,她都要厚著臉皮賴著他,再也不放他走了。


    深唿吸了好幾口之後,林陌蕁按向門鈴的指尖都還有些顫抖,門鈴響了之後,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挺拔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林陌蕁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彎著唇畔,緩緩地抬起頭,卻發現眼前站著的人不是沈祈白,而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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