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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劇過後的那段時間裏,思禮東八卦、西打聽之下,仍得不到小沐家的情況信息。伍棣似乎知道了些,但也閉口不談,並且還友情地提醒其不要深究。


    然而,出現了這樣的鬧劇,他覺得自己該去做點什麽。至於做多少和效果如何,不取決於他。


    這一周,算是如坐針氈。真是吃啥啥不香,咋睡睡不好。


    到了周五,心緒煩亂的思禮本可以借著狂歡不眠夜來逃避現實。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心理中心新一期學習生的培訓動員會開始了。


    往年學習生招新指標是30個人,今年卻隻有10個。且結合實際情況,今年年的招新培訓工作與往年也有所不同,新招的學習生由原來的一師三生變成了一師一生。這一項改革,充分體現了學校培養更加優秀更加專業的心理諮詢人員,解決學生心理問題的意圖。各新生對此無不飽含喜悅與讚揚之情。


    照禮來說,思禮今天應該穿得帥氣著重一點。但在習慣放浪的他看來,拖鞋搭配上休閑衣褲,進門時還能記得整理一番便是對事對人的一種十分尊重了。進入心理中心會議室時,他對眼前的一切多了點驚嚇。這次新招的10名新生,其中7名是女生。女生們各個都是精心打扮,有長裙淑女文雅風,有黑裙白衣禦姐風,還有碎花帶簪古典風等等。而其餘兩名男生,一個西裝革履的打扮加上185左右的身高,帥氣逼人;另一個則是衛衣帆布鞋青春小鮮肉的模樣。這一眼望去,思禮的打扮是那麽的另類。頭一次認為自己醜到了別人的思禮,選擇了最後一排位置坐了下來。由於其他新生都是心理專業的,所以大家在彼此交流,討論專業上的話題。唯獨思禮,容不下這般場景,孤獨地發著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想幹什麽。


    也許,孤獨的時候時間也會走得很慢吧。會前的這30分鍾,對於平時的他來說不過是一把遊戲的時間,而無心玩遊戲的他感覺像是熬過半天了的樣子。


    晚上8點,新生報到會正式開始。一個年長的婦女領著10名老師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各位新生,現在開始開會了!”婦女示意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並要求各老師就座。


    “自我介紹下,我是本中心的主任。今天很感謝也很歡迎各位同學加入到我們這個集體中來。我們中心本著……”在思禮看來,這個主任與其他領導一般,吧拉吧拉地講著一大堆官話,眉飛色舞地提及著這個中心往日的榮耀。


    “各位新生,現在可以和各位老師交流,自由組成兩人小組。確定好師徒關係後請在講台的名單上登記下。然後請趙思禮同學於會後把名單送到我辦公室來。”半個小時後,中心主任終於說到了正題了。可能是怕自己的存在會影響自由組配的緣故,發言完後便離開了會議室。但思禮疑惑的是為什麽讓他去送名單。


    “思禮?”“誰啊?”會議室內,各新生先是對這個名字充滿好奇。然而,沒過多久,大家便恢複過來,轉向師徒組隊的事上去了。


    “黃老師,我又當你學生如何?”“劉總,我們做個兄弟?”也許是專業的緣分,新生和這些老師似乎都很熟悉。大家都在“搶奪”自己心儀的老師。而思禮自認為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環顧會議室內,他發現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樣安靜與孤獨的女人。


    女人靜靜地坐著,閉著眼等待著徒弟的上門。樸素與普通的外表外,套著正經的職業黑褲與白色上衣。從那絲毫沒有半點微笑的臉上可以斷定得到他的嚴厲。而那眼角不起眼的皺紋,沒能躲掉思禮的鷹眼。自然搭放在桌上的雙手沒有因為被人群的冷落而變得不安分,反而顯得十分隨意。所行止所神態,皆有萬事與我無關的意味。那落寞和自備感在侵蝕這裏時受了挫,逃離得無影無蹤。


    對於這個女人,思禮剛從周邊人的對話中得知了些情況:其名劉華渝,大家總會親切地叫她劉姐。心理中心學習生教研室副主任,素有滅絕師太之稱。海量的作業,高強度的訓練和深奧的講解模式,讓其之前在其門下的學徒無不哭爹喊娘,慘叫聲一片。近年來,是越來越不被學習生們所喜歡。大家唯恐避之而不及,自然不會有人傻傻地主動去往槍口上撞。在這配對環節裏被冷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老師?當我師傅可以嗎?”獨自沉思了一小會後的思禮勇敢地走了過去。


    老師此時仍在閉眼休息。或者可以說是在躲避無人問津的尷尬場麵,所以也沒發現有人來到身邊。


    “你?怎麽稱唿?咱們心理學院哪個專業的?”老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莫名地露出了微笑。


    同樣,思禮也露出了微笑:“老師,您好!我叫趙思禮!我不是咱們心理學院,是其他的學院。很感謝咱們中心能海納我加入這個大家庭。希望能在您的指導下成為一個合格的心理輔導師。”


    他的話音剛落,老師突然站了起來,略帶幾分喜悅地擺出想和思禮握手的姿態:“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散了會把材料送到主任那後就過來我辦公室一下。”


    “合……合作愉快!”本以為自己心理素質夠硬的思禮對於劉老師的這個興奮舉措顯得有點慌張了,但還是和這個未來的心理導師握了握手。


    這一番表麵看起來十分平常普通的配對行為隻結束了不到5秒的時間,也就是在劉老師握完手後就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之後,會議室炸開了鍋。


    大家又在議論紛紛:


    “原來他就是思禮啊……”


    “他竟然選了劉姐……”


    “這怕不是又畢不了業可能……”


    “估計他是沒聽說過這個老師的可怕才這麽勇敢的……”


    所有的討論聲因為缺乏老師的管控而變本加厲了起來。而思禮可能是正在揣摩著老師的話,沒有聽到其中內容,也未做出任何的迴應。


    在吵吵鬧鬧的氛圍裏,大家填好了名字,這次的會議也算是結束了。當思禮準備把名單送到主任辦公室去時,那個身著西裝的帥氣小夥大聲地叫住了他:“嘿!兄弟,你夠勇的!”


    隨即,周邊的人也點著頭。


    雖然,思禮不是特別能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在離開時迴了句:“謝謝。”


    這次所在的大會議室是在心理中心二樓,主任的辦公室在四樓,兩層中間的三樓,則是老師們的辦公室。劉老師的辦公室也在其中。


    散會後的大樓,各科室逐漸燈滅門閉,依舊亮著光的那處地方都在等待著同一個人。


    在三樓的樓梯拐角處,思禮看到那個熟悉的學姐。


    “學姐,你好!”他把入夜了學姐卻還滯留在心理中心的疑問藏於心中,禮貌性地打聲招唿。


    本來在倚欄望天的女生迴過了頭,那眼神裏帶有驚訝,卻是轉瞬即逝:“怎麽?劉姐等的是你?”


    思禮點了點頭,並用手指著樓上的方向,表示著自己要先去忙點其他事的意思。


    隨之,女生也點了點頭。


    兩人的交流短暫且迅速,不過思禮能猜得出一個信息來:女生應該也是劉姐的徒弟。


    看來,兩人均是勇士。


    主任的辦公室裏,一盞吊燈投下的昏黃燈光帶來了與黑夜一樣的沉悶氣息。辦公室的門未掩,主任正在用手機與人通話中,其神情舉止如在交流著一件大事。


    在主任辦公室門前,思禮先是平複了下剛才莫名、害羞、緊張的雜亂心情。


    然後,他輕輕地敲了敲門,主任繼續打著電話沒迴應。他選擇了禮貌性地等待。半分鍾後,依舊不見主任有所動作的思禮打算把名單放好後就離開。而這時,主任指著耳邊的電話示意他坐在沙發上稍作等待。


    思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四處張望。主任的辦公室內到處充滿著心理諮詢相關的氣息,有解壓球、思維導圖板、測試本等等,就連掛在牆上的鍾表都富有那份令人深思的韻味。2米長的辦公班台上滿滿的文件和書籍,辦公座椅後是一麵整整齊齊地擺滿了書的書櫃。櫃子裏還有許多關於主任的照片。有捧杯慶祝的,有握微笑握手的,還有自戀自拍的。櫃裏的書有著被主人磨損後留下的痕跡,每一本書上還貼有一標識,隻是距離太遠,不知其中內容。


    “抱歉,讓你等久了。”過了將近5分鍾,主任終於打完了電話。道了歉的主任並沒有繼續說點啥,隻是安靜地拿起思禮手中的表格,仔細地看著。


    “老……主任,您還有事安排學生我嗎?”思禮對此十分疑惑,心有不安地問著。出於緊張不安,愣是對老師與主任的稱唿用法糾結了起來。


    “哦!是這樣的。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和你說點事。你是我們中心破例招進來的,所以你要學的東西比他們的還要多,你要做好準備。我看你選擇了劉華渝老師,看來你是一個渴望在心理諮詢這個方麵有所追求的學生。這是好事,不過以後要是有啥事,就請直接來這找我。別人再多的議論,你也不要去在意和理會,如有特別過分的你告訴我,讓我解決就行了。知道了嗎?”主任有條不紊地說著,視線絲毫沒有離開過名單。


    “謝謝老師。”思禮聽完點了點頭,並知道主任表達的意思了。誠然,他的到來出乎太多人的意料了。這引起心理中心很大的爭論。主任怕他去參合起來會惹出事而已,故而單獨談話,嚴肅指導一番。


    “劉華渝老師是我們中心出名的嚴師,你要好好地聽取她的教導……”主任又開始了經典的繁瑣訓話環節。


    她說你聽,至於聽不聽得進去那是另外一迴事了。這就是思禮的原則,也是一項技能。有這樣的本領,也是拜家中親媽所賜。


    唧唧歪歪地說了幾分鍾後,主任意識到自己的白費力氣,訓話環節也戛然而止了。


    “主任,我會好好跟著劉姐學習的,請您放心。”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破的思禮不慌不忙,轉而承諾著。


    見過無數風浪的主任心裏暗暗感歎這個男人的深藏不露。她的臉上掛起微笑。


    這樣的交鋒,兩人都覺得滿意。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已是晚上10點過10分了。樓下的校道上,剛才的熱鬧氛圍消散了,隻餘下偶爾來往的人。而學姐也已經不在三樓的走廊之中了。思禮揉了揉帶有幾分困意的眼睛,向著劉姐的辦公室走去。


    入門拜師上的事兒一趟接一趟,如闖關一樣。現在,他還要過好這最後一關。這一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


    因為職務的緣故,劉姐享有獨立的辦公室。雖麵積上明顯小於主任的辦公室,但布局大致一致,就連那些照片也有所雷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劉姐的辦公室裏還有一套桌椅,而那裏坐著的正是剛才的學姐。此時的劉姐正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腦,麵部雖無神情但肢體動作上給人一種愜意之感。而學姐正在低頭忙碌著什麽。


    “劉老師?姐?”思禮禮貌性地打了兩聲招唿。


    “哦!來了。”劉姐立即整理下自己的衣裝,由原來裹衣叉手取暖姿態變成了挺腰直立威信肅立的樣子。


    麵對問候,那位學姐沒有迴應,仍在繼續忙著。


    劉姐見狀,走到了學姐的桌前輕輕地敲了敲桌麵:“小魏,學弟給你打招唿呢。待會再弄吧。”


    “哦……哦……劉姐,我和他剛才碰過麵,以為他隻是在和你打招唿。”學姐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導師麵前顯得有所失禮,解釋著。同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站到一旁。為避免不愉快氣氛的加入,思禮以點頭認可的方式配合著學姐的說辭。


    劉姐不拘束於這細小的問題,直入了主題:“這樣,大家都認識一下。我叫劉華渝,以後叫我劉姐就行。你大學四年時間裏心理教學與應用就由我來負責指導,請多配合。身邊這位是大你四屆的學姐,也是我的學生,名叫魏琳。今年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之後的日子裏,你要多多配合她完成各項心理學方麵的研習項目,同時也能提升自己。”


    劉姐的話音剛落,如是其他人便會迴以應承或感謝。但思禮以問代答:“那魏琳學姐我可以稱唿為魏姐嗎?”


    奇葩的交流方式在心理學資深老師傅麵前不能引起任何波瀾。劉姐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魏姐也隻是以微笑表態。


    “這是幾本心理學基礎理論教材。你拿迴去研讀下,三個周內寫好一篇個人見解。小魏先批閱再交給我。”劉姐把話題拉迴的同時,從抽屜抽出了兩本書,分別是彭聃齡主編的《普通心理學》、葉浩生主編的《心理學通史》。


    “好的,劉姐。我一定會用高考奮鬥的餘熱麵對這個任務。”思禮說出此話時,內心已有幾分欣喜,所以語氣上帶起了幽默。看來這次的拜師工作算是圓滿完成了。不過臉色方麵,本能地反射出對於如作業般命令的悲痛。


    “這算不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向來嚴肅的劉姐開始覺得眼前的學生有點好笑。本來不怎麽會開玩笑的她竟然也幽默接之。


    而後就是兩人的微笑不語場麵。


    這樣的變化讓學姐有點意外,不停地張望其兩人。


    “行了,我要迴去了。一定要認真地看,真實地寫出自己的想法。心理學不是那麽好混的,責任也不小。”最終還是由劉姐結束了這場莫名的交流。


    “命苦啊!”見劉姐走遠後的思禮掂量了手裏的書,煩惱二字徹底地刻上臉龐。


    “3000字以上才算理解深刻,加油。”繼續低頭忙事情的魏姐冷不丁地冒出了這一句話。


    這話無疑加重了思禮的悲傷。3000字?高考語文作文都才要求1000字左右。這難度可謂的高考作文的三倍之多。


    悲傷歸悲傷,他來到學姐的書桌旁,想探一探學姐在忙什麽。


    還未等看清楚,魏姐用手遮掩住了關鍵的紙張,怒視著他:“你再不迴去信不信我在批改你的心得時下死手?趕緊迴去,別打擾我!我都困死了。”


    “那為什麽不明天再弄?”思禮並未接下前一部分的恐嚇,隻是對犯困了還死撐的行為好奇。


    魏姐邊推著他往門口走邊丟下一句:“以後你就知道了!”


    砰……門關上了!


    現在,思禮能做隻有去買點上等夜宵,以吃澆愁。


    他大概能知道,這是“惡夢”的開始,他的未來會被這個叫劉姐的女人無情地“摧殘”,還可能飽受魏姐的欺淩。


    似乎今晚的路燈又不怎麽明亮了,也似乎今晚的燒烤不怎麽飄香萬裏。


    再者,他想起了小沐的那件事,剛被端到麵前的那份炭烤茄子吃起來是那麽的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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