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汀晚聽到這些,隻是笑了下,未做評價。


    她把沈自明手裏的文件拿了過來,掃了眼上麵的內容後,很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別的了?”


    以往沈自明都拿著一大堆的合同來讓她過目,今天的甚至沒有從前的十分之一。


    沈自明解釋,“其他的我都交給成謙了。”


    聞言,謝汀晚懶散地靠在座椅上,“原來是這樣。”


    她翻了翻桌上別的文件,把抽屜裏麵一大堆財務報表拿了出來,遞到沈自明麵前,“把這些也都交給他吧。”


    沈自明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


    “能者多勞。”謝汀晚打斷他的話,淡淡地喝了口茶。


    沈自明見狀,隻好把報表接到手中,隨後話鋒轉了轉,“汀晚姐,今晚的交流會成謙能和我們一起去嗎?”


    這是謝氏破產後翰城的第一次交流會。


    參與的公司集團幾乎是翰城中流砥柱級別的,明亭集團屬於破格收到了邀請。


    而這個例是為誰破的,大家心知肚明。


    聽出沈自明語氣的幾分小心翼翼,謝汀晚眼眸含笑地看著他,簽字筆在手中轉動起來。


    “好啊,畢竟是明亭的副總,當然要一起去。”


    ……


    交流會為期三天。


    謝汀晚他們到的時候,交流會才剛剛開始。


    她與沈自明出現的一瞬間,就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二樓的走廊上,沈北墨的視線落到他們旁邊陌生青年的身上,“汀晚這是又打算帶新人了?”


    想到不久之後可能會有第二個明亭集團冒頭,沈北墨便有些頭疼。


    謝循舟垂眸看著被很快被人群簇擁著的謝汀晚,淡淡道,“那是沈自明找來的人。”


    “什麽?”沈北墨的表情頓時正色了不少,蹙了蹙眉,“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到他提過這事?”


    “他瞞著你的事情又不少。”


    底下,謝汀晚今日沒帶肖芮,免不了的要自己來應付這些人,畢竟伸手不打笑人臉。


    沈自明和白成謙早就不知道被哪一撥人帶走了,謝汀晚見這沒完沒了的討好又無聊的寒暄,臉色漸冷。


    注意到上麵的目光,她微微抬頭看去,耳邊突然響起來了一道聲音。


    “諸位,”白成謙從另一邊的人堆中出來,上前一步攔住了某位老總給謝汀晚敬來的酒,臉上掛著溫柔禮貌的笑。


    “沈總有事情找謝小姐,我先把人借走了。”


    白成謙說完這句,又客氣的自罰了兩杯後便將謝汀晚從這群老總中脫身了。


    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謝循舟凝眸下了樓。


    沈北墨看著那個曾經吃喝玩樂的弟弟現在受人追捧的模樣,低頭倒了一支煙出來。


    “北墨。”


    聽到父親的聲音,沈北墨停了動作,“爸?怎麽了?”


    沈靖走到他身邊,“自明從你手裏搶走了兩個項目?”


    “嗯。”準確來說,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謝汀晚。


    但項目是流到了明亭集團的名下,沈自明這個創辦人,是實打實的受益方。


    沈靖沉默了良久,最後提到了今天出現在這裏的生麵孔,“那個男人又是誰?”


    “一個玩股市的,現在在明亭集團做副總裁。”這些消息還是剛才他從謝循舟口中知道的。


    “自明的野心有點大了。”


    “我會處理……”


    “不,”沈靖眼底微沉,“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沒必要來做這個惡人,要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來收拾明亭集團。”


    沈北墨很快明白過來他口中的“有人”是誰。


    說到底,明亭集團是靠著謝汀晚起來的。


    沈自明如今直接塞了副總過去,明擺著是想要逐漸徹掌控明亭。


    人一旦沾染上了權利,就容易無法自拔。


    但顯然,他這個弟弟還是心急了。


    ……


    “你不去陪沈自明?”


    謝汀晚知道白成謙那句話就是個幌子,索性找了個清靜的走廊陽台準備抽支煙。


    “沈總看上去不需要我陪。”


    如今的沈自明,也算是對這種場麵遊刃有餘了,或者,用享受來形容更加合適。


    聽著這個迴答,謝汀晚可有可無地嗯了聲。


    咬著煙頭,正準備點煙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銀質的打火機替她點上。


    謝汀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吐出一口煙。


    看著她麵上煙霧繚繞,白成謙那雙藍眸在月色下生出幾分邪氣橫生的意味。


    “你有話想和我說。”她的語氣帶著篤定。


    白成謙聞言笑起來,“謝小姐覺得沈自明怎麽樣?”


    方才還一口一個沈總,這會倒是不裝了。


    謝汀晚嗤笑了聲,“你既然看不上他,又為什麽要進入明亭?”


    “好玩啊,謝小姐不也是因為好玩才幫他嗎?”


    有錢又閑的時候,人總是需要找點樂子的。


    白成謙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這麽一看,我們倒是很像同類人。”


    謝汀晚冷淡的雙眸掃過白成謙的麵孔,淡淡詢問,“你是因為拿我哥沒辦法,所以找上我了嗎?”


    白成謙臉上的笑容一頓。


    見狀,謝汀晚的腔調愈發漫不經心,“你想找我合作,還是想用我威脅他?”


    她說話的時候,煙霧覆過男人的麵頰。


    “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不太感興趣。”


    謝循舟不願意和她說在歐洲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會替他解決歐洲的麻煩。


    謝汀晚微微一笑,伸出手將煙頭按在白成謙胸口的位置,“但是你如果把算盤打到我頭上,我會讓你沒辦法活著從翰城離開,明白嗎?”


    隔著外套,這個舉動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不得不說,非常的挑釁。


    白成謙垂眸看著已經熄滅的煙蒂,低低笑出聲。


    “我隻是有些好奇謝循舟的妹妹是什麽樣子的。”


    他說著,將煙蒂從謝汀晚手中取出來,“謝小姐,來日方長。”


    ……


    謝循舟從電梯裏麵出來的時候,陽台上隻剩謝汀晚一個人了,她沒抽煙,隻是安靜地吹著晚風。


    “汀晚。”他走了過去,看著她意興闌珊的模樣,輕聲道,“我送你迴房間?”


    她點了點頭。


    謝循舟下意識便要去拉她的手,結果還沒碰到的時候就被她避開了。


    看著落空的掌心,謝循舟掩去了不悅的神色,很快跟在了謝汀晚的身後。


    刷卡開了房門,謝汀晚剛要開燈的時候就被謝循舟從背後抱住推進了進去。


    黑暗中,後背摔在床上,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已經撩開了她的裙底。


    謝汀晚沒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迫切。


    “你怎麽了?”


    她看不清謝循舟的神色,隻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胡亂地猜,“你被下藥了?”


    謝循舟簡直被氣笑了。


    他側著頭像是懲罰般地在謝汀晚的脖頸上咬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啞,“你比那些藥厲害。”


    謝汀晚哼笑了聲,她很喜歡和謝循舟肌膚相親的時候,聽著男人有些快的心跳聲,摟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全權的交付。


    情深意濃時,男人使壞地停下,手指纏繞著她有些濕潤的發絲,“汀晚,下次別躲開我的手,嗯?”


    腦中一片空白,謝汀晚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什麽,隻是胡亂地點頭,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身上留下了明顯的抓痕。


    ……


    夜色漸濃。


    謝循舟背對著謝汀晚穿衣服。


    謝汀晚摸著床頭櫃的打火機,點燃了煙。


    聽到打火機的“哢噠”聲,謝循舟轉過頭看著她,俯身過去親了親她,“你最近抽得越來越多了。”


    “是嗎。”她無所謂地迴吻著他。


    感覺到謝循舟的身體又熱了起來,謝汀晚好笑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哥哥,你的自製力太差了。”


    “嗯。”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謝循舟不想走了,他巴不得有人發現他和謝汀晚在一起,好結束這種在外頭還要偷偷摸摸的日子。


    正要伸手將人抱住的時候,謝汀晚翻了個身子下床,“早點迴你的房間。”


    她說完,便已經走進了浴室。


    房間裏麵還殘留著他們廝混的痕跡,謝循舟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離開。


    淩晨兩點,謝循舟迴到他的房間。


    剛開燈,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吊帶裙的女人坐在床上。


    那身裙子聊勝於無。


    “謝少爺。”女人嗓音甜膩,溫柔的看著她。


    謝循舟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臉上。


    眉眼輪廓都和謝汀晚有幾分相似。


    女人從床上下來,吊帶在肩膀上搖搖欲墜。


    見她走過來,謝循舟蹙眉站在門口側開了身子,“出去。”


    淡漠語氣和臉色讓女人感覺到了局促,但很快又仰頭盡可能的讓謝循舟看清楚自己,“謝先生……”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我不想對女人動手,別讓我說第二遍。”


    謝循舟的嗓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看著這張臉,眸中的寒意更甚。


    聽到他的話,又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女人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些什麽,低著頭很快走了出去。


    出了房間,她很快去了走廊盡頭的另一個房間。


    她敲了敲門,沒多久,門就被打開。


    “白先生。”她輕聲叫著。


    白成謙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不見任何痕跡,“他沒碰你?”


    “沒有。”女人有些委屈和害怕,“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房間等他,但是他剛才才迴來,而且他看上去很討厭我。”


    “他剛才才迴房間?”


    “是的。”


    白成謙笑了聲,慢條斯理地把女人垂在兩側的吊帶提上去,“去停車場吧,我安排司機送你迴去。”


    ……


    謝汀晚正吹著頭發,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她蹙眉透過貓眼看了過去,隨後開了門,“你怎麽又迴來了?”


    謝循舟沒說話,隻是把她摟在懷裏進了房間。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淡淡沐浴露的芬香,讓他忍不住再抱緊了一些。


    他感覺那個房間現在全是刺鼻的香水味,讓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謝循舟很清楚那個女人是誰送來的。


    他不太在意白成謙是怎麽發現這些的,畢竟白成謙如果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了。


    隻不過,交流會上安排的房間房卡可不是這麽好搞的,白成謙在翰城還沒這麽大的本事。


    這裏麵,恐怕還有沈自明的手筆。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謝汀晚沒有再把人趕走,隻是這會突然意識到謝循舟有些太粘人了,這不是什麽好事。


    次日。


    謝汀晚還沒睡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胡亂摸了半天,最後還是謝循舟替她接通了電話放到她手裏,“喂?”


    “汀晚姐!成謙出事了!”


    刺破耳膜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謝汀晚蹙了蹙眉,眼神示意謝循舟拿遠點。


    “他被警察帶走了!昨天晚上有個女人被車撞死了,警察說成謙蓄意謀殺!現在財經新聞都是這件事情了!明亭股市到現在還在跌!”


    “你現在在哪?”


    “我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但是這裏全部都是媒體記者!”沈自明忍不住地罵了幾句。


    比起他的焦躁不安,謝汀晚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我讓肖芮去交涉,你迴集團。”


    謝汀晚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她瞥了眼身側的男人,“你做的?”


    “怎麽會?”謝循舟垂眸看著她,有些無辜,“無冤無仇的,我怎麽可能去殺人?”


    謝汀晚不置可否地笑了聲。


    她翻身下了床,看著手機裏麵鋪天蓋地“明亭集團副總裁殺人”的新聞報道,不緊不慢地洗漱。


    交流會因為這件事情也被取消了。


    謝汀晚離開後也開車去了集團,她擔心沈自明脾氣一個把持不住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宴會廳已經沒什麽人了。


    沈北墨掛斷電話,一轉頭就看見了謝循舟,“循舟?你還沒走?”


    “起晚了。”謝循舟隨口解釋。


    實際上,是因為謝汀晚走前特意叮囑他要晚二十分鍾再離開房間。


    沈北墨沒太在意這個,隻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自明這次是真的找了個好幫手。”


    沈自明到底姓沈,這件事情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沈氏。


    “我爸剛才打電話問我,是讓沈氏跟著明亭虧損,還是要聲明沈氏與自明已經沒有瓜葛。”


    若是一般的情況也就算了,可這次涉及到了殺人犯罪,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旦白成謙定罪了,明亭破產是毋庸置疑的,屆時,沈自明隻會成為避而遠之的存在。


    謝循舟淡淡道,“你或許可以賭白成謙是無辜的。”


    沈北墨沒說話。


    等一支煙抽完了,他才開口,“我不想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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