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宮心海幾乎是即刻動身去往了八醞島。


    當然,這個路途並不太順利,尤其是在路途中親眼見到那頭讓人心生絕望的長著三個蛟龍腦袋的怪物後。


    那怪物身軀龐大無比,僅僅是露出水麵的部分就猶如一座移動的山嶽,每一個動作都能引起周圍海水的劇烈翻滾。


    怪物僅僅是在水中稍稍擺動一下尾巴,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將珊瑚宮心海乘坐的船隻險些打翻。她緊緊抓住船舷,努力穩住身體。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端罷了。


    伴隨著與八醞島之間距離的不斷拉近,海獸們的身影也愈發頻繁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它們或是隱匿於暗處,靜待時機成熟後猛然發動突襲。


    又或者如同炮彈一般自遠方徑直衝向船隻,試圖以這種方式給予船隻致命一擊。


    直到此刻,親眼見到海獸的兇狠與龐大的數量後,她的內心深處方才幡然醒悟,此前自己那孤注一擲、毅然決然地想要剿滅海獸的決定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這個錯誤的決策,幾乎要將整個海隻島與反抗軍都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隻是她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為何海隻島周圍突然多了如此之多仿佛無窮無盡的海獸。


    總不能是海隻大禦神幾千年前的仇家聞著味上門尋仇了吧?


    終於,曆經千辛萬苦,她們一行人終於有驚無險地站到了八醞島的土地上。


    然而,即使已經安全上岸,珊瑚宮心海仍然心有餘悸,忍不住迴過身去,望向身後那片波濤洶湧的海域。隻見無數海獸在海麵上翻滾、咆哮,仿佛在警告著什麽。它們那猙獰的麵目和尖銳的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留下數人開始修理那艘幾乎被撞散架的船隻,珊瑚宮心海則帶著剩下的人冒著空中不時落下的雷電與無休無止的暴雨前往了反抗軍營地。


    在見到那位麵容清麗滿臉寫著虔誠的女子時,珊瑚宮心海愣了愣。


    她在麵前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些與她相似的的特質。


    “這位就是梅姑娘吧?”


    珊瑚宮心海通過姓氏與衣著判斷,選擇了一個在璃月更為通用的稱唿來與麵前的人稍稍客套了一番。


    蝶安奈拉點了點頭,她雖然沒有師父那般能隨意變成他人的神奇能力,但在外貌的偽裝上仍然稱得上天衣無縫。


    “五郎說您打算向海隻島提供大量物資,並非是懷疑您的意思,隻是我們應該付出什麽?”


    “海隻島任何代價都不需要支付,我們會向海隻島的居民們提供生活所需的物資與藥品,但有一個前提條件,隻限普通民眾,而藥品也隻是一般的跌打損傷或治療風寒的普通藥物。”


    聽到她這麽說的珊瑚宮心海顯然抓到了關鍵詞。


    “您的意思是……”


    “我們無意參與稻妻任何一方的任何事務,幫助你們一方的原因也隻是因為出於教義見不得普通民眾遭受苦難。”


    顯然資源的匱乏與清剿海獸牽扯了珊瑚宮心海太多的精力,除卻戰場上的一係列事務,就連海隻島本身的島內事宜也是她負責主持大局。


    人的精力注定是有限的,即使再擅長這些,做的再遊刃有餘,但在一方投入過多,另一方的投入不免就會相應減少。


    珊瑚宮心海對這位梅姑娘口中的教派所知也甚少,正如這位所說,多方問題下,沒有餘裕的她,對於鳴神島上多了一個新興教派,也僅僅知道那教派發跡極快,規模極大,僅此而已。


    出現這種問題在海隻島這種以宗教為本的勢力中本應十分反常,但稻妻城內部的探子無論是布置又或是傳遞信息本身就十分不易,能在情報中提上一句已經十分難得,她也沒有辦法再苛求更多。


    直至此時,她才能在這位梅姑娘的身上見到探子傳遞的情報中那新興教派的紋章。


    一枚像是稻穗狀的印記,僅僅一眼就讓她遍體生寒。


    在她與合作者洽談的船上,那名英姿颯爽不願透露名字的璃月船長曾經透露過一嘴。


    她在璃月的海域內見到過一艘船上有著這種印記,而船上有一位至冬國的執行官,同時也有著大量的海獸似乎聽候他的調遣。


    “請容我問一句,貴教與愚人眾是什麽關係。”


    “合作關係。”


    蝶安奈拉僅僅一句,屋內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甚至有不少人的手已經按在了武器上。


    “現人神巫女和大家何必如此緊張。”


    此時屋外又走進來一人,少年身上穿著與梅素知如出一轍的大衣,胸前也帶著一枚相同的紋章,對著持刀警戒著看向他的眾人,他像是恍若無人一般自顧自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隻是曾經的合作關係,又並非隸屬愚人眾,作為誠意,我不妨再告訴各位一條至關重要的情報。”


    “閣下是……”


    “豐饒神教教主,梅敵仙,你們得到的情報中應該提到過我……比如說此前有人在禦前決鬥中差點炸了整座鳴神島。”


    如今海獸包圍的情況下,身在前線的五郎要比在後方的珊瑚宮心海更能得到些最新消息,情報的落後對本該運籌帷幄的軍師而言不下於事業生涯中最黑暗的一段時日。


    他看著麵色如常眼神中卻帶了些別樣情緒的珊瑚宮心海,開口詢問了一個在她看來十分無厘頭的問題。


    “不知道現人神巫女可曾在璃月的某些書刊上見到過這樣一句話,天下豈有四十年太子乎?”


    “這問題似乎無關閣下的立場。”


    “不,我要說的至關重要的情報就是這個,隻是這話要稍微改上那麽一下,天下豈有五百年太子乎。


    與那位執行官的合作本就是他想靠著我們的教會餐食民眾對雷神的信仰,一步步取迴本該是屬於他的東西,隻是最後卻突然反水,導致我們被海獸襲擊,也是損失慘重,與愚人眾的合作已經破裂了。


    在目前的立場來說,我們是一致的。如何,現人神巫女是否要與我們達成合作?作為誠意,此前的物資不變,我個人再添上一筆,以此前價格的三倍收購珊瑚真珠,你可以選擇摩拉,也可以選擇等價的藥品與武器。”


    他話語中的隱藏的信息太多,一時間砸的珊瑚宮心海頭昏腦漲。


    哪怕多智如她一時間都有些難以處理。


    珊瑚宮心海看著眼前的這隻手,心中猶豫不決。她知道,這是一個重要危險的決定,但同時也伴隨著風險和不確定性。


    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眼神閃爍不定。一方麵,與對方合作無疑會帶來極大的好處,可以解決當前麵臨的困境;另一方麵,她對此人還不太了解,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和動機。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隻依然伸向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或許,這個機會真的值得一試……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握住了那隻手。


    ……


    遠在至冬的某處房間內,紫發的少年打了個噴嚏,狐疑的看向一旁擺弄著各種器械的藍發男人。


    “你是不是對我動了什麽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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