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閣莊嚴肅穆,整體色調陰暗深沉,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獸,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這座建築通體漆黑,仿佛是由最純粹的黑暗凝聚而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對於無數天衍宗弟子來說,執法閣無疑是他們心中永遠的噩夢。


    這裏的規章製度繁多且嚴格,一旦觸犯,便會麵臨極其嚴厲的懲罰。


    懲戒手段之殘酷,足以讓任何人不寒而栗、聞風喪膽。


    幽深的黑木走廊蜿蜒曲折,如同迷宮一般錯綜複雜,讓人難以分辨方向。


    每一條走廊都顯得格外幽靜,沒有絲毫聲音,隻有壁掛式靈燈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勉強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這些靈燈猶如鬼火般搖曳不定,使得整個環境更顯陰森恐怖。


    跟隨著執法閣弟子的指引,眼前開始逐漸開闊明亮。


    秦羅敷在大廳等了一會兒,茶都喝了兩盞,還是沒有人來。


    “姐姐,這執法閣真是好大的威風。”211有些生氣,白皙的臉都被氣紅了。“本來就是讓人送個令牌的事,非要你親自來一趟,這也就罷了到後還不見管事的人,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啊。”


    “稍安勿躁。”秦羅敷輕輕抿了一口茶,紅唇輕啟。“事出有因也就罷了,如果真是為難,我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個身穿紅底黑邊勁裝,梳著高馬尾的少年才姍姍來遲。


    少年身姿挺拔,眉眼穠麗,上挑的狐狸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手上戴著金釧。


    想必是剛從地牢過來,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


    “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讓秦師姐久等了,師姐應當不會生我的氣吧?”江斂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半點沒有看出愧疚之意。


    他走向秦羅敷,身上的那股味道越發濃鬱。


    秦羅敷下手中的茶,白嫩的食指抵住鼻尖,看不出什麽神色。


    江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良久他才扯出一絲微笑。


    “師姐這是什麽意思?”


    秦羅敷這才抬頭了他一眼,嘴角上揚。“自然是你的身上有味道。怎麽,有時間在背地裏觀察那麽久,都不舍得去清理一下身上的味道?”


    她都知道。


    江斂凝視著她,平靜的麵孔出現了一絲裂縫,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神情。


    “師姐說笑了,執法閣的弟子審訊人,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血氣。”


    避重就輕,想糊弄誰?


    秦羅敷冷笑一聲,猛地將茶盞摔在他腳邊。


    茶水迸濺,四分五裂。


    女子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


    大廳裏的執法閣弟子都嚇了一跳,從來沒有人敢在執法閣內撒野。


    黑色的袍角不可避免濺到了茶水,江斂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周圍的弟子隱隱有衝上來的趨勢,目光隱晦的交流著。


    暗流湧動,一觸即發。


    江斂突然笑了一下,銳利的眼神剜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弟子一眼,方才還躁動的弟子頓時安靜下來。


    “是斂的錯,讓師姐久等了。”少年笑吟吟地說,眼神如墨,是不是真心實意還不好說。


    秦羅敷擺擺手,目光直直看著江斂的頭。“下次再讓我等那麽久,掉下去的可不是茶盞那麽簡單了。”


    大廳裏靜默一瞬,隻覺得窒息。


    太狂妄了。


    執法閣作威作福那麽多年,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


    “師姐說的是。”江斂低垂著眼眸,拿出一塊黑色令牌“這是師姐的身份令牌,還請收下。”


    秦羅敷接過,不再看他,大步走向門口。


    “斂送一下師姐。”江斂大步追上。


    穿越走廊,經過一排牢房。其中一個正在遭受著非人虐待,慘叫聲傳出。


    太刻意了。


    秦羅敷腳步頓了頓,迴頭看了江斂一眼。


    “師姐,怎麽了嗎?”江斂笑了一下,一副任她打量怎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越是這樣越有問題,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秦羅敷收迴視線,拐腳就進了那間牢房。


    裏麵陰暗潮濕,牆角長滿了苔蘚。


    各種各樣的刑具擺在桌子上,讓人看了直打寒顫。


    男子被人拖拽在地,指甲縫裏都是血。


    “招不招?”幾個執法閣弟子站在邊上,表情冷漠。


    “不是我偷的,我為什麽麽要認?”路濯捏緊了拳頭,神情憤恨。“你們這是在屈打成招。”


    “死到臨頭還嘴硬,進了執法閣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執法閣的弟子冷冷一笑,手高抬正要揚鞭。


    轟隆一聲巨響,牢門突然被一股真氣衝開,急流翻湧,裏麵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秦羅敷雙手抱臂,踱步而入。“在審什麽,讓我也聽聽唄。”


    “你是誰?”,裏麵的執法閣弟子長劍出刃,渾身戒備的看著秦羅敷。


    “放肆,不得對秦師姐無禮!”後麵跟來的江斂大喝一聲,一副不容任何人怠慢秦羅敷的樣子。


    “江師兄。”裏麵的人齊齊喚了聲,紛紛收下刀劍。


    “師姐,弟子們在審訊,沒什麽好看的,不如我們先出去?”江斂走到她身邊,柔聲勸道。


    這副模樣落在秦羅敷眼裏,怎麽看怎麽虛偽。


    “別啊。”秦羅敷拉開身邊的椅子,慢悠悠坐下來。“正好閑來無事,讓我看看你們執法閣是怎樣審訊的。”


    “還是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當然不會,秦師姐想看的話自然可以。”江斂眉眼帶笑,繼而輕飄飄的瞥了那幾個弟子一眼,“繼續審。”


    興許是有外人在的原因,這群弟子也不敢動用私刑。


    一係列盤問下來,問不出什麽結果,急得冷汗直流。


    秦羅敷反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摸清楚了。


    無非就是路濯同寢室弟子的聚靈玉失竊,懷疑是路濯,執法閣弟子不問是非,哦,也有可能是收了好處,打算屈打成招。


    “執法閣的人是廢物嗎,審那麽久都審不出來?”秦羅敷不耐煩,蔥白如玉的指尖敲擊在桌上。


    幾個執法閣的弟子臉色煞白,偷偷看了一眼江斂,不敢說話。


    路濯眼眶通紅,淚水在裏麵打轉。“秦師姐,我沒有偷聚靈玉。”


    秦羅敷沒看他,路濯未必就幹淨。


    “既然是聚靈玉,那就用化靈水,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人教嗎?”


    江斂神色不明,“沒聽到秦師姐的話?”


    “是是是。”立即有人端上來了一盆藍色的水。


    路濯的手被人強硬的按在水裏。


    藍色的水沒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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