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羅敷緩緩地走進落雲居,心中的怒氣逐漸消散。


    她輕輕地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開始進入打坐狀態。


    幾天前,她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晉升到出竅期,但由於境界尚未穩固,仍需不斷修煉鞏固。


    她全神貫注地運起真氣,感受著那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間流動。


    隨著真氣的運行,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靈氣。


    而那些真氣則如同靈動的小魚兒一般,在她的經脈中歡快地遊弋著。


    漸漸地,她的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這些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疼痛難忍,秦羅敷卻沒有因此分心,她依舊保持著專注的心境,繼續引導著真氣流轉。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但她知道,隻有堅持下去,才能讓自己的境界真正穩定下來。


    良久,等到體內的氣息完全平靜下來,秦羅敷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濕噠噠的。


    落雲居的後麵是一個溫泉池,正好可以用來緩解疲勞。


    秦羅敷輕抬玉手,將身上的衣衫緩緩褪去。


    隨著衣物逐漸離體,如凝脂般的肌膚也漸漸展露出來,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的身軀,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和放鬆。


    仿佛所有的疲憊和壓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隻留下一片寧靜與安逸。


    她輕輕閉上雙眼,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


    泉水的熱氣升騰起來,彌漫在空氣中,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使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神秘。


    月色下,烏鴉停在樹梢頭,黑色的眼睛咕溜溜轉。


    泉水嘩啦,激起一陣漣漪。


    烏鴉展翅,越過高山低穀,一路撲棱棱的飛到一個紅衣青年的窗外。


    男人五官深邃,隻靜靜的站在那裏,幾片海棠樹葉打下的陰影斜斜覆在他的臉上。


    血色長袍垂落在地,上麵繡著複雜精美的獸紋,層層疊疊掩映下,白皙的腳踝若隱若現。


    黑色的鱗片覆蓋在脖子上,猶如片片凸起的黑晶,血紅的瞳,在黑夜中格外詭異。


    不知道烏鴉同他說了什麽,他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殷紅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繼續盯著她。”


    秦羅敷將衣服裹上,看了一眼窗外,莫名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


    “211,剛才有什麽不尋常的嗎?”


    “沒有,一切正常。”211的聲音響起,“姐姐,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沒事,也許是我感覺錯了。”秦羅敷搖搖頭,不再去糾結這件事。


    次日清晨,秦羅敷拿了一個酒葫蘆就奔赴落霞峰。


    落霞峰弟子眾多,這個時間,露天試煉台上已經有很多弟子在修煉了。


    秦羅敷要去往弟子居,必須經過試煉台。


    她普一進去,所有的目光立即匯集在她身上,有驚豔也有探究。


    “秦師姐。”有一個身形高瘦,麵容俊秀的男子迎上來。


    秦羅敷腳步頓住了,迴頭一看。


    男子一襲素白交襟長袍,烏黑的青絲僅用一根天青色的發帶束縛。


    觸及到那條發帶,秦羅敷恍惚了一瞬,思緒翻湧。


    來人看著她,眉眼帶笑。“秦師姐可是來找裴鈺師弟?”


    “對。”


    “真不湊巧,裴鈺師弟今早被師尊派下了山,可能要過幾天才能迴來了。”


    秦羅敷眨眨眼,那可真是不湊巧了。


    “這落霞峰的景色優美,想必師姐還有許多地方未曾看過。如果師姐不著急的話,路濯可為師姐介紹一二。”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秦羅敷也沒有拒絕,微微頷首。“那就有勞路師弟了。”


    路濯笑了一下,眼底的情緒幽深,秦羅敷似乎不像那位說得那麽難以接近。


    “師姐,請隨我來。”他笑容含蓄溫和,讓人不由聯想到純白無害的小鹿。


    遠處修煉的弟子看著兩人離開,神色複雜。


    “路濯這小子也太有心機了吧,居然想要攀附大師姐,他不會以為裴鈺師兄不在就可以獲得師姐的青睞吧?”


    “一個小家族的私生子,當初靠著女人裙帶關係進入宗門,這麽多年了半點長進都沒有,現如今又想故技重施,真是不要臉。”


    “快去通知洛成瑾師兄,裴鈺師兄不在,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蜿蜒起伏的山巒疊嶂,青煙嫋嫋升起,瀑布飛瀉,宛若白練。


    “日落之後,落霞雲歸,山水像被渲染的錦畫一般美不勝收。”路濯抬頭看著天空,眼神清明。


    秦羅敷想象了一下,確實美極了。


    “劍術一道,少有人如路師弟一般恬淡,保持此心態師弟修行也會事半功倍。”


    聞言,路濯啞然失笑,還沒等他說什麽,旁就傳來一聲嗤笑。


    “若是如此,那師妹便是看錯了。”洛成瑾緩緩走來,清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洛師兄。”路濯見了那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男子一襲靛藍色長袍,麵如冠玉,青絲被金冠挽起,後麵綴天藍色的發帶。他看了路濯一眼,滿含警告的意味。


    “秦師妹來了,怎麽不通知我,如果不是旁的弟子告訴我,你區區一個築基,衝撞了人怎麽辦?”


    秦羅敷稍稍靜默了一會兒,看不出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就是眼瞎了。


    路濯的臉色白了一瞬,風中搖曳,柔弱無依的小白楊。“洛師兄說的是。”


    他看了秦羅敷一眼,滿含羞愧。“是路濯唐突了。”


    “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下去吧。”幾乎是不容拒絕的,洛成瑾揮揮手便將人打發走了。


    “秦師姐,路濯告辭了。”路濯微微低垂著頭,從秦羅敷的視角看過去,可以看到對方挺翹的鼻梁以及輕輕顫動的睫羽。


    秦羅敷嗯了一聲,洛成瑾緊鎖的眉頭深的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好不容易趕走了人,獨自一人麵對秦羅敷還是很有壓力的。


    秦羅敷的視線慢慢落到洛成瑾身上。


    洛成瑾平靜的迴視她,“我是裴鈺的師兄,洛成瑾。”


    似乎是怕秦羅敷不知道,洛成瑾特意解釋了一句。


    “裴鈺同我說過。”秦羅敷點點頭,“不知方才師兄的話是什麽意思?”


    “路濯貫會投機取巧,接近你想必動機不純,師妹平日無事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秦羅敷微微頷首,往後能不能遇見還不好說。


    可沒想到第二次相遇來得這麽快。


    這天她不過是去執法閣,拿一下身份令牌,卻不想遇到了一場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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