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愛前線,鄧多克


    三架陣風戰鬥機排成了編隊,迅速飛越了上萬米的高空,並通過額外掛載的戰術偵察吊艙觀察地麵情況。


    當地麵情況以可見光的形式顯現在駕駛員眼前之時,一片瘡痍滿目的城市,如同戰爭的烙印,赫然展現在眼前。


    “突擊者,已進入計劃航線,開始偵察並發送校驗碼。”戰鬥機駕駛員熟練地調控著各項儀器和設施,並向地麵的防空陣地發來信號。


    “收到了,眼鏡蛇3,我們已重新發送新的校驗碼,你需要更新一下。”


    “收到,還有,最近敵人的空軍力量很強嗎?”聽到需要緊急更新校驗碼的消息,戰鬥機駕駛員不由發出了疑問,因為校驗碼設計出來就是為了更高效地進行敵我識別,如果沒有激烈的空地之戰,地麵上的突擊者防空車不會隨意更改校驗碼。


    “是的,愛爾蘭方麵正在派更多部隊前往這裏,前幾日我們擊落了幾架台風,那大概是他們最後的庫存吧,但是我們沒辦法保證前線就是安全的。”


    “保持警惕,眼鏡蛇3。”


    “收到。”眼鏡蛇3掛斷了通訊鏈接,同時為了避免隱藏於地麵的防空武裝搜索到陣風戰鬥機的雷達波,陣風戰鬥機保持著無線電靜默,..開始順著一個較為安全的航線進行偵察。


    鄧多克的情況就是如此膠灼,為了爭奪此地的控製權,愛爾蘭共和軍與大不列顛陸軍已經集結了大約三萬的兵力,從高空上看去,大地的前線傳來陣陣的閃光。


    這裏是北愛爾蘭政府與憲政國唯一的陸地連接地區,也是英愛互相爭奪的橋頭堡,誰控製了鄧多克,誰就有戰爭的主動權,因此這個不起眼的沿海小城就這樣成為了戰場的中心……


    炮火連天,轟炸在耳邊震耳欲聾,躲在房屋裏的凱文不由捂著耳朵,緊緊縮著身體,才能避免灰塵從窗外撒到自己臉上,大地在戰火的蹂躪下,震顫愈演愈烈,仿佛母親大地在痛苦地呻吟,然而炮火似乎永遠不會停歇,無數的衝擊波和火光,在廢墟之上再次織就了一層塵網,將昔日繁華覆蓋。


    這是凱文加入共和軍的第一個月,他就在潛伏的訓練營中收到了要前往前線的消息,因為英國人又嚐試要徹底占領鄧多克,而那邊的愛爾蘭共和軍依舊在苦苦掙紮。


    雖然收集的情報已經充足,但是凱文還是覺得有必要來這裏看一看,來了解一下愛爾蘭的戰爭模式,他以前對於大規模戰爭的了解都是來自於約瑟夫將軍的口述。


    他曾是蘇格蘭紅軍戰士,在不列顛島上英勇抵抗英國人的進攻,雖然他最後還是逃亡到了馬恩,但是依然對古老的家鄉念念不忘。


    有時候他在給凱文進行一些戰術指導課的時候,就會描述那樣的場景。


    一開始的凱文並沒有很好的能夠想象到,“連大地都在哭泣的震動”,以及由火焰組成的城市……


    不過現在,他似乎都清楚了,當地麵迴蕩著一陣又一陣的餘波,他就是在這湧浪裏的一葉小舟,不停的晃蕩著。


    英國人的重型榴彈炮停止轟炸的時候,凱文才終於壓抑不住喉嚨裏那翻湧的嘔吐感,忍不住在沙包旁邊吐了出來。


    “沒事的,吐出來就會好受很多了,不要忍著,讓那些壓力積累在自己的身體裏麵。”當凱文在嘔吐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拍著他的肩膀,隨後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遞過來一張毛巾給他擦嘴。


    “咳咳,謝謝你隊長。”凱文的嘴巴上還掛著唾液絲,看起來極為狼狽,而被稱之為隊長的黑人男子則笑起來。


    “都是小事情,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我們的隊伍還需要你,提起精神來。”凱文艱難地點了點頭,看著隊長又挪動著身體緊貼於地麵上去安慰另一名隊員。


    當凱文緩和了自己的心情的時候,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他轉頭看向了自己右手邊的春香。


    可是少女的表情非常平靜,半點被影響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是伸出手指來輕輕撫摸著眼前從磚頭堆中冒出來的小草。


    “我在擔心什麽……”凱文無奈地說著,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幫少女的戰鬥力比他還猛,但總是忍不住下意識地去關心春香。


    “春香上士!”靠近門口的隊長,朝著春香大喊道,而春香也轉過頭來看著隊長。


    “少尉正在組織攻勢,急需一批超能力者支援,你立即行動。”


    “哦……”春香的目光迅速地瞄準了凱文,而凱文則是又重複了一遍擺擺手的動作。


    “已經強調多次,我不再是孩子,快去吧。”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春香,召喚出了霰彈槍迅速爬到隊長的旁邊,然後順著門口衝了出去。


    春香對他守護的執著,強烈到令人不得不歎服,以至於在訓練時,因為疼痛而忍不住喊出來的一聲,都讓少女應激性地四周開火。


    所以為了讓她不再製造出那樣子非常危險的局麵,隻能以溝通和保證的方式讓他離開自己,才能讓少女不受到凱文的影響。


    當春香離開之後,等待片刻的部隊在隊長的指揮下重新站定了起來。


    “英國佬的炮擊已經結束了,現在我們出去,就近尋找可以進入的樓房作為掩護,所有人都要記得,你們的反坦克武器是怎麽用的,現在走!”


    隊長說完話之後便猛然起身,衝出了那個遍布著廢墟的正門,而其他的小隊成員也緊張地跟隨著,凱文也把手搭在了窗簾旁邊,一把翻了出去。


    當少年的身體仰麵躺在了鄧多克的大街上,他能感覺到那破碎的水泥路,泥濘且濕滑的水潭,被硝煙和血液浸染的大地。


    那灰蒙蒙的天空被濃厚的烏雲所籠罩,就連下來的細雨都帶著一絲煙臭味兒,慢慢地覆蓋在了鄧多克那些殘破的建築物上。


    少年在一瞬間的失神過後,便立刻驚醒了過來,馬上翻身跟在了隊伍後麵,整個奔跑的過程中凱文都緊緊握著手中的m4a1,警惕地瞄準著周圍的各個角落和小巷。


    一旁的老兵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並沒有阻止他浪費體力,因為他們也知道這些新人需要通過這樣的動作,來安撫焦躁不安的靈魂。


    在隊長的帶領之下,他們很快闖入了一個巨大的寫字樓內,寫字樓的屋頂被一個巨大的航彈給砸塌,露出了外麵正在下雨的天空,同時那顆巨大的未爆彈還靜靜地插在書桌上。


    周圍還可以看到散落的一些人體組織和倒地的屍體,這份潮濕且腐爛的味道,在凱文進入的一瞬間就湧入鼻腔,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同時也看到了那些正在腐爛的肉體。


    這比馬恩島的戰爭所帶來的衝擊還要強烈,光是屍體的數量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他忍受著那心髒突突的跳動,來到了一個指定的位置靠邊蹲下,守著其中的一個窗戶。


    正在他的內心開始變得越發不安,在少年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口哨聲。


    凱文不禁轉頭看去,那是一個與自己年齡大概相仿的少年,他留著一個黑色的碎發,在頭發的邊緣處還點綴著一些紅色,看起來像是一個不良少年。


    當不良少年看到凱文的目光轉過來以後,又吹了一聲。


    “你又是哪家的孤兒?我的名字是約爾,跟你一樣的可憐人。”


    “……我是凱文,我也不是孤兒,我自願加入軍隊的。”


    “稀奇!”他小聲驚唿道,同時打量著凱文。


    “但是我看你也不像凱爾特人,你說話沒那個味兒,反倒像英國人的發音標準。”


    “我來自於馬恩,不是愛爾蘭。”


    “一個馬恩人來愛爾蘭打仗?我為你家裏的母親還有你的父親而感到悲傷,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自己生了一個多蠢的兒子。”


    “你再說一句,我就要踹你了。”聽著約爾的調侃,凱文止不住地罵了一句。


    “別這麽說,我可比你聰明多了。”


    “那你看著家境挺好的,為什麽還在這裏。”畢竟愛爾蘭的兵役雖然是強製的,但是提供足夠的資金也是能免除兵役的,眼前的約爾明顯一副細胳膊細腿的樣子,很難讓人想象他有什麽作戰實力。


    “首先我是一個愛爾蘭人,然後我才是一個工廠主的兒子,這不是階級問題,是民族問題,我們愛爾蘭凱爾特人生來就要打他們昂格魯薩克遜人的屁股!”


    “噗,你還真有種,也不瞧瞧你自己有多少兩肉。”


    “你可別這麽想,我至少還有200克的愛國心。”


    當約爾和凱文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的時候,隊長突然抬起槍來對準窗戶,跟隨著隊長的動作,所有人都警惕地把目光看向了窗戶外。


    “有敵人在靠近,所有人提高警惕!”隊長一邊說道,一邊抽出放在旁邊的w單兵反坦克武器。


    而隊長的警告也確實是真的,不過一會兒在街道上就傳來了轟響的引擎聲,街道那邊已經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挑戰者三的影子,同時還有與其配套駕駛的武士步戰車。


    英國人正在協同機械化部隊慢慢地進入城區,雖然人們常說讓坦克打城市戰是最吃虧的,但在許多情況下,我們不得不這麽做。


    因為坦克能提供一個穩定的火力平台,配合著步兵能夠減少步兵的傷亡,現在的英國就在靈活地使用步坦協同戰術,來占據那些已經失守的防線。


    雖然隊長很想衝出去,但是他仍然控製著自己的衝動,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火箭筒和對應的手榴彈,靜靜地等待著那輛挑戰者三戰坦克開出小巷的拐角。


    當那輛高大的主戰坦克慢慢地穿越了小巷的拐角之時,瞄準了挑戰者側後方裝甲板的隊長迅速激發了w反坦克火箭筒,伴隨著一陣陣火光四射,火箭彈瞬間命中了坦克後方的引擎。


    一聲劇烈的爆炸打破了這片小巷的寧靜,緊隨其後的小隊成員們紛紛扛著步槍和火力支援的輕機槍朝著那邊掃射,原本緊跟隨在挑戰者附近的英國步兵們不得不慌忙逃竄。


    然後一場激烈的戰鬥就此展開,為了避免被人一鍋端,隊長開始命令隊員們迅速分散開來,前往附近早已熟悉的樓房進行駐守,同時瞄準既定的位置,等待英國人踩上地雷或者其他的陷阱。


    而散開來的英國人也如大家所料的那般迅速地湧入了附近的房子,然而從裏麵傳來的爆炸聲和慘叫聲,證明了他們此前布置詭雷的正確戰術。


    停留在原地的挑戰者三後引擎開始劇烈冒火燃燒起來,但是這並沒有阻止其他的部隊前進,三輛武士步戰車迅速湧向前方,頂替了挑戰者的防線。


    然而他們的努力注定是螳臂當車,因為有不止一個反坦克火箭筒瞄準了那些地方,四處射出來的反坦克火力讓英國人苦不堪言,甚至還有一輛冒進的武士步戰車被正麵命中,隨後當場炸裂開來。


    當英國人損失了三十幾號人一輛步戰車和一輛坦克之後,他們最終決定從這個狹小的空間撤軍,英軍在迅速組織之後便快速離開,熟悉英國人戰術的愛爾蘭共和軍也並沒有打算在此地停留多久。他們確保了自己勝利的果實之後就開始向後撤退,避免這片區域被接下來的火炮轟炸,然後波及到自己人。


    一臉疲憊的凱文和約爾肩靠肩地奔跑著,他們隻有通過這種不斷的來迴奔波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跑累的兩人來到了其中一個建築,緊靠著牆壁坐了下來。他們互相喘著氣,互相迴想著剛才的場景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瞧瞧你那狗屎的槍法,連英國人的頭發都打不中。”


    “還別說,剛剛你被步戰車瞄準的時候,手還抖了一下,如果不抖的話,估計那枚火箭彈應該是能打中的,是誰能力不行我就不說了。”


    “還給你找理由上強度來了。”雖然兩人都很狼狽,但是相近的年齡和最初的遭遇,卻讓他們很快成為了類似朋友的存在,兩人熱烈討論了幾聲以後,便在逐漸沉悶的氣氛和大家重新準備武器的過程裏慢慢平靜了下來。


    “戰後,你願意來我家做客嗎??”


    “怎麽突然說這個。”凱文和約爾同時拿出了自己的彈夾,從隊長提供的5.56彈藥箱裏挑出彈藥塞進去,慢慢地整備軍火。


    “沒什麽,隻是我一個人在家,還挺無聊的,而且你不是還跟我聊得挺好的嗎。”


    “我們現在在戰場,真虧你能想到這些。”


    “哈哈,這就算是生死之交了,共同對抗敵人,我們自然是摯友。”說著,約爾大大咧咧地用手拍了拍凱文的肩膀。


    “隻是有一件事,你到時候別暴露了。”


    “什麽?”


    “別告訴我母親我身在鄧多克,她若知道,定會心痛不已。”


    “你是自己來的?”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正如你選擇了你的路。”約爾拍了拍凱文的肩膀,然後將裝滿子彈的彈匣重新插迴去,靠在一旁的牆邊。


    “對了,也許還有機會——”


    “轟隆!”一聲巨響,約爾緊靠的那麵牆壁中心突然爆發出一抹紅光,看似堅不可摧的混凝土牆開始從中間崩碎,大量的石頭碎片在空中亂舞,一枚插入牆壁的巨大榴彈微微冒了一個頭,然後再轟然炸開。


    光、熱、破片以及衝擊波就如同一把又一把的小刀,一點一點地將眼前還有人形的約爾肢解成了無數的血肉碎片,伴隨著高溫,約爾的身體變成了燃燒的灰燼。


    凱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如鐵錘般的衝擊波擊飛,他迅速翻滾著,擊中了一旁的桌子,然後又甩頭倒在了鬆軟的灰燼堆中。


    占據了所有思考的耳鳴聲迴蕩在腦海,鮮血從鼻腔和嘴角不斷湧出,甚至連視野的邊界都能看到一抹泛出來的白光。


    他死了,凱文這麽想著。


    約爾的母親再也沒辦法知道他們的兒子在鄧多克了。


    在承受了那股巨大衝擊力後,凱文終於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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