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離開了北境,但是他的傳說未曾停止。


    五行秘境之內的事情隨著時間推移,為世人所知。


    大多數參與者根本不知道秘境發生了什麽,全程都是隨波逐流,感覺整個過程都有些無頭無尾,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秘境之中的遍地機緣實在是令人眼紅,那些因為一時意差沒有去的勢力大多都捶胸頓足,感歎自己錯過了大機緣。


    雄渾的高塔巍峨壯觀,獎勵無數。


    洶湧澎湃的無盡水域,強大的海獸數不勝數,翻江倒海。


    靈獸朱厭重現世間,讓世人向往,想要看一眼神獸風姿......


    一樁樁都隨著參與者的散去而傳遍天下。


    其中最為耀眼的莫過於蕭墨。


    去之前默默無聞,去之後世人聞他名無不噤聲。


    金庭傳奇武夫那圖魯被蕭墨帶走之後再無聲息。


    隨後蕭墨出現,一人震懾群雄,眾目睽睽之下托走了無盡高塔,眼見之人無不稱神跡。


    蕭墨離開之後,朱厭橫在秘境前的屍體也被發現,被蜂擁而至的人群瓜分殆盡。


    隨著蕭墨的出名,他在北辰城內的所作所為也流傳了出來。


    冷血和桀驁變成了他的代名詞,強大與無敵成為他的標簽。


    有人瘋狂地吹噓蕭墨的事跡,似乎自己見過那個神秘的男人,就是與他沾上了一些關係,言語之中帶著優越。


    當然也少不了人質疑,他們可以承認蕭墨的強大,可是你們吹噓的也太過了吧。


    托著幾百米的高塔走?你知道幾百米是什麽概念嗎?張嘴就來?


    世間在喧嘩,世人在吵鬧。


    無數人維護著蕭墨的威名,無數人想盡辦法破除蕭墨的神話。


    他們不是一批人。


    可是他們真的不是一批人嗎?


    蕭墨堅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並不在乎其他人夾雜著私心的評價。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蕭墨隻顧自己。


    事實上,他深深地愛著人類社會,但是他卻也平等的抵觸所有人。


    這並不矛盾。


    空間在蕭墨腳下折疊扭曲,一步跨出便是千米之遙。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唿,直接從另一條路離開了綿延千裏的荒涼山脈。


    他漫步在荒州別具風光的草原風光之上,目光遙望著無邊的草原與碧藍的長空。


    稀少的牛羊與牧民在草原上隻是寥寥幾個黑點,卻如同畫龍點睛一般,在清新遼闊的畫麵上添加了最具生命力的幾點。


    古老的記憶從他腦海深處複蘇,他下意識想起一首陪伴他很久的民謠。


    蕭墨嘴唇微動,喃喃念了出來。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他有著三段完全不同的經曆。


    最初的世界是他心底最珍貴的迴憶;


    現世的經曆讓他成為現在的自己;


    如煙歲月的旅程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地溝壑。


    唿~唿~


    草原上起風了。


    微風在極短時間內變成了狂風,將清脆柔弱的樹葉扯得彎折。


    唿嘯的狂風是無形的,卻在無邊草原上卷起翠綠的波浪,也將蕭墨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


    天空之中迅速凝起濃厚的黑雲,壓抑的黑雲幾乎挨著人的頭頂,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


    遠處的牧民和牛羊也在慌亂地聚集,準備迎接風暴的洗禮。


    蕭墨踏著虛空,一步一步迎向烏雲。


    烏雲內充斥著大量的電子,在分子的碰撞中不斷產生著遊離的電弧,使蕭墨肌膚發麻。


    他走進烏雲之內,周身黑暗不見邊際。


    蕭墨張口輕叱,恍若雷霆乍響。


    無形的利劍劈下,將濃密的烏雲斬開,刺眼的陽光重新露出照耀在草原上。


    蕭墨輕輕吐出一口輕盈的白氣,慢慢從一縷微風漲成席卷天地的狂風,將濃密的烏雲吹散。


    一口清氣席卷千裏長雲。


    天之下的牧民們有些疑惑,但是還是無比欣喜接受著天神的恩賜。


    這片水草已經很肥沃了,不需要更多的雨水了。


    蕭墨遙望著下方感恩戴德的牧民與成片的牛羊,臉上微微勾起一絲笑容。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至少此時此刻,修行是有意義的。


    蕭墨尋了一塊雲,躺在上麵仰望著浩瀚的青天,讓烏雲帶著他慢慢遠去。


    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


    誰終將點燃閃電,必長久如雲漂泊。


    .......................


    正在蕭墨結束自己的旅程準備返迴之際,外界的時間也未曾停息片刻。


    整個大齊圍繞著天下榜風雲變幻,齊皇端坐玉皇宮闕俯瞰天下雲雨。


    張佑麟一行人也一路風餐露宿抵達了繁花似錦的神都。


    夏侯雨熱情的邀請他們住在他家,讓他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順便展示一下他夏侯雨在神都之內的人脈。


    張佑麟拒絕了,昆侖在神都也是有駐地的,不需要勞煩他人。


    如果住在尚書府之內,就染上了政治色彩,有諸多不便,張佑麟自然不是這樣的蠢貨。


    夏侯雨十分遺憾,但也沒有辦法,隻能戀戀不舍地看了尚白瓏一眼,也沒有再去不識好歹的熱臉貼冷屁股。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夏侯雨心底給自己打氣。


    他騎著馬,帶著他的侍衛垂頭喪氣地往尚書府走去。


    “爹!”


    他一進府,就開始嗷嗷大叫。


    “別喊了,爹不在家,”一道冷漠的嗓音從屋內傳來,“還有你,在府內大聲喧嘩成何體統!”


    屋內走出一個利落消瘦的青年,身穿樸素合體的武服,目光冷峻,瘦的像鐵。


    夏侯雨撇了撇嘴,但是也不敢頂嘴,隻能嘟囔道:“大哥,你怎麽從金吾衛裏麵迴來了?”


    “怎麽,你不歡迎我?”夏侯星皺著眉頭,盯著懶散怯懦的夏侯雨。


    夏侯雨聳了聳肩,誇張地道:“當然歡迎!高興死我啦!快來抱一抱!”


    說罷,便衝過去想要摟著夏侯星。


    夏侯星趕緊躲開,然後斥責道:“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快去洗個澡,我吩咐人給你準備食物。”


    夏侯雨立正,高喊:“收到!”然後就繞過夏侯星,跑進府邸深處。


    夏侯星背對著他,冷峻的臉上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然後立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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