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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沈牧舟,沈牧舟。」


    沈牧舟迷迷糊糊聽到林顏汐在喊他,她的嗓音嬌軟甜膩傳入耳朵裏,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媚態,讓人聽了心裏莫明悸動發癢。


    他趴在桌麵上,動了動手指,一盞琉璃杯被碰倒發出「叮當」的聲音,果子酒沾濕了手背,觸感清涼讓人清醒了幾分。


    「快起來。這裏,這裏不對勁。」她嗬氣如蘭,聲音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她力氣支持不住了,栽倒在地上,小臉泛著紅,小口小口急促的喘息著,她的指尖搭在他的手掌上,輕輕劃動。


    不能睡過去,不能睡......


    心裏反複念著這句話,強打起精神,睫羽微微顫抖。


    沈牧舟的視線無法控製的落在她的領口,白嫩透粉的肌膚泛著清甜香氣,唇瓣更加殷紅。


    她很好看,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就知道的,可在藥物的催動下,這種好看變得更加嬌媚誘人。


    長年持兵器的手掌磨得粗糙發硬,偏偏有兩根嬌軟纖細的手指在他掌心劃動,有些發癢,他手心合攏,抓住她的指尖,她肌膚溫熱細膩的觸感讓他悸動不已。


    他粗糲的指肚揉搓著兩隻白白的指尖,唿吸一滯,他突然鬆開她的手指,咬牙強忍著心頭那股衝動。


    僵硬的錯開與她糾纏的目光,搖搖晃晃的起身,拔出腰間匕首。


    「呃......」他發出一聲悶哼,刀子紮進手臂,尖銳的痛覺傳遍全身的同時頭腦瞬間清醒了些。


    聽到他的悶哼聲,林顏汐費盡力氣的撐開眼皮,嘴裏模糊地念著他的名字:「沈牧舟,,,,,,」


    「王爺還真是幹脆,隻是王爺不知中了***隻有對心儀之人才會有迷幻作用。」


    夢兒坐在紅帳裏,輕撫著琴,漫不經心的朝他們看過去。


    沈牧舟沒有搭她的話,而是去查看林顏汐的情況,還好並無大礙,隻是中了媚藥。


    手指輕勾素弦,清雅的琴聲飄逸而出,夢兒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手狠狠的掃過琴弦,然後用掌心按壓在琴上,屋子裏恢複了安靜。


    「說吧,你們來知海樓有什麽目的?」


    話音剛落,「嘶啦」一聲,一把長劍刺破紅帳,朝她直指而來。


    好在夢兒的身手也不算差,她一掌拍在桌子上,長琴騰空而起反轉了幾圈,然後被劈成兩半。


    隻可惜沈牧舟的劍法更快些,劍鋒一轉,便刺入夢兒的肩膀,夢兒纖細的手抓住劍,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沒想到他中了媚藥還能劍法如此鋒利。


    她吃疼得蹙了下眉,苦笑道:「王爺好不憐香惜玉。」


    沈牧舟沒時間聽她廢話,也不想猜她是受何人指使,他隻知道這個女人傷害了林顏汐。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猩紅,冷眸裏氤著層層殺意,「給我解藥。」


    林顏汐意識開始模糊,迷迷糊糊間她又夢到了初見沈牧舟那日,她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下頜,觸感冰涼卻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味。


    夢兒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她笑得花枝亂顫,「王爺難道不知你便是解藥麽?呃......」


    很快她便停止了笑意,因為沈牧舟的劍端在她的肩裏旋轉了一下,又深入了幾分。


    他眼裏的殺意更重了幾分,還有藏在層層戾氣之後的擔憂,「你當我不敢殺你?」


    夢兒的唇色逐漸發白,臉色也疼得難看,「王爺,我無意冒犯,隻是我知海樓也有不得不聽令之人。」


    沈牧舟幾乎想也沒想手下的力氣更深了幾分,失去理智般怒吼道:「我管你聽令與誰,若林顏汐有個三場兩短,我要你們整個知海


    樓陪葬!」


    「王......王爺。」夢兒死死攥住刀刃,血染紅了西域紗裙。


    刀刃不能再往裏進了,不然傷了筋骨,她身子武功怕是要廢了,可她沒有猜到眼前這人會如此發瘋。


    而他不在乎她為什麽會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在乎給他下藥的目的,隻在乎那個小姑娘的安危,一直再逼她拿出解藥。


    「解藥不在我這,但我知道王爺如何可以獲得解藥。」


    她驚恐的看著他陰沉的臉色逐漸變得平靜,他高高在上殘忍又冷漠道:「我此生最恨受人脅迫。」


    「不要......」她絕望的搖著頭,漂亮臉蛋上凝著淚珠子。


    就在沈牧舟要拔出劍,砍斷她纖長的脖子時,一聲微弱清甜的聲音喚了聲,「沈牧舟。」


    林顏汐強撐著抬起半個身子,定定的看著紅帳裏的人。


    沈牧舟頓了下,拔出劍,快步走到林顏汐麵前,他懷裏抱起小丫頭,她小小的一個趴在他懷裏,隔著裙紗,他都得手心都可以感受到她肌膚異常的滾燙。


    燙得他心裏發顫。


    林顏汐無意識道:「難受......」


    他心疼得摟緊了他,同時把染著血的劍,小心藏在身後,怕嚇到了她。


    她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袖子,躲在他懷裏,又微微偏過腦袋看向夢兒,「夢兒,你不是壞人對麽?」


    經曆了前世那麽多生死,林顏汐並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但殺了她在此時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先獲取她的信任,看看這知海樓的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夢兒先是一愣,即使林顏汐的眸子有些迷離混沌,也能看清眼神的單純真摯,不過這個問題她倒是真的要好好思考下了。


    她算不算是個好人呢?


    「為了知海樓我做過許多齷齪事,為了我心愛的男子我殺過人,你覺得我算是好人麽?」


    林顏汐因媚藥發作,手攀上沈牧舟的腰,如菟絲花一般緊緊的貼著他,「隻要你想做個好人便可以做好人。」


    她說這話時,眼睛望著沈牧舟,似是話裏另有所指。


    他垂著眸子盯著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想到剛才夢兒說的話,林顏汐是不是心裏也多少有些喜歡他,才會將他抱得這麽緊。


    想到這,他竟然覺得心情愉悅了幾分,露出一絲很難叫人察覺的笑。


    緊接著林顏汐眼底被逼出眼淚,無辜又委屈的說道:「不舒服。」


    他的心又跟著她緊張了起來,他一隻手撫上她的背,另一隻持著劍的手向後擲去長劍,夢兒差點來不及躲閃,劍刃在她耳邊擦過,割傷了她一縷發絲。


    烏黑的發絲飄散在地上,夢兒看得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種藥會誘得人頭腦發暈,如被抓心撓肝一般空虛,對身體失去控製,除非像沈牧舟一樣自殘用疼痛緩解藥勁。


    看小姑娘如此難受,夢兒終究是心軟了,她在鬼市長大,每個人都教她該如何活下去,以為人人都是如她一般,為了生存,為了心中所愛,不擇手段。


    可這世上偏有另一種人,像林顏汐那般無辜美好,她不想傷害一個願意相信她是好人的人。


    良久,她從腰間拿出一瓶藥,「解藥。」


    「這個藥隻能暫時緩解你們身上的媚藥,若想完全去除,你們幫我做件事。」


    他撇了她一眼,抓過她手心裏的藥瓶,眼神深沉冰冷,一句話都沒說。


    藥瓶裏裝著一種草藥的汁水,泛著一股清涼的味道,聞了之後讓人頓時神清氣爽,好似有陣陣涼意從鼻尖直竄顱頂。


    他並沒有直接給林顏汐用藥,而是自己先聞了幾口


    ,然後等等看確實可以解開體內的媚藥,才放在林顏汐的鼻尖下晃了晃。


    夢兒側目看著他們道:「看來王爺很在乎林姑娘。」


    她見過許多男人,有風流成性的,也有外表假裝正經的,可他似乎不一樣,即使中了媚藥寧願自殘獲得片刻清醒,也不舍得動她半根手指,毀她名節。


    甚至自己先以身試藥,再給她用。


    夢兒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露出一絲苦笑。


    林顏汐被那股清涼的味道刺激得咳嗽了兩下,緩緩張開眼睛,神智清醒了幾分。


    她嗓音依舊嬌軟,沒有了剛才那種勾人的媚態,「你的傷?」


    沈牧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才發現血順著手臂滴在地上,很是觸目驚心。


    「我沒事,你好點了麽。」


    她一臉警惕的看向夢兒問道:「你想讓我們幫你做什麽?」


    夢兒笑了下,依舊是那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隻是此時漫上一絲苦澀。


    「你們放心吧,我隻負責多拖住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話說完,桌上的香燃到最低端,香灰落在小八角爐裏,剛好一炷香。


    「你們的朋友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朋友......是沈玉他們。


    沈牧舟道:「你把他們怎麽了,他們在哪?」


    林顏汐以前覺得沈牧舟總是看不穿,但她現在好像能感受到他涼薄冷漠的表情之下,那絲緊張。


    還有在乎的人,不錯。


    夢兒道:「你放心,你的朋友就在另一間包廂。」


    沈牧舟冷聲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身份的?」


    夢兒扯下一塊紅帳,纏在肩上的傷口道:「在鬼城都是些生活在最底層,艱難求生的人,幹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像你們這樣穿著不凡,不掩麵容的人,非富即貴。」


    「聽聞都城中有一個王爺,無論酷暑嚴寒都會身上裹著大氅。」


    說話間她的目光落在沈牧舟的大氅之上,他勉強相信了她的這個理由,繼續問道:「你剛才說的知海樓要聽令與人?此人是誰?」


    知海樓在鬼市一直屬於不受任何管製的存在,滲透在整個月幽,卻又獨立於月幽之外知曉天下事,沒想到這樣的知海樓還會有需要聽令的人。


    夢兒說道:「知海樓除了販賣消息,還會做些其他事情賺取銀兩,總之隻要價格合適便什麽都會做。有人提前一天向我們透露過消息,王爺會帶著人來,他們出黃金萬兩,買王爺一個柱香的時間。」


    林顏汐不明所以的問道:「所以你早知道我們會來,再加上穿著很快的確定了目標,那買我們時間的人是誰?」


    夢兒盯著他們的臉,緩緩吐出人名,「薑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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