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去到公司,似乎一切如常。


    夏樞去得很早,親自給費孝川辦公室做了打掃,又換了一小盆新的綠植。


    費孝川到辦公室的時候,咖啡機裏正冒著香氣,裏間休息室傳來一些動靜。


    夏樞整理完他床品,提著他一件西服外套出來,迎麵碰上費孝川站在辦公室門口。


    “……您從來沒有不會穿一件外套超過三次,這件您似乎已經穿過幾次了,我想著您或許不會要了,所以打算拿去處理了。”夏樞雖然躲著他的眼神,但還是主動解釋。


    費孝川輕“嗯”了一聲,默許她的行為。


    直到費孝川坐定,才注意到一旁的綠植好像又換了一盆新的,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木質香氣。


    她做事,似乎越發合自己心意了。


    哪怕是貼心如尹影,也不會注意到他把哪一件衣服具體穿了幾次。


    費孝川的心情頗有些愉悅。


    看來視頻她已經看到了,幾次三番,再不懂收心也不像她的一慣所為了。


    可惜,夏樞注定要讓他失望。


    經過兩天的冷靜,孟僑又心軟下來,替聞犀收拾爛攤子。


    看著眼前這個又乖又嬌軟的人,孟僑很難把她跟昨天的瘋婆子聞犀劃上等號。


    雖然也是她的老伎倆了,但這次聞犀的表現尤為老實,看來收拾她,還得是她家那位連頭發絲都矜貴得離譜的未婚夫。


    “葉欣欣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孟僑問。


    聞犀坐在沙發上,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大不了重新換一個助理。”


    “你以為說換就換,她知道你這麽多事,得好好想想怎麽封口。”


    聞犀的表情一下凝固,她怎麽忘了這茬。


    “死丫頭,要不是她沒好好守著我,我就不會讓人拍了視頻去!”聞犀氣衝衝拿出手機撥打葉欣欣的電話。


    但怎麽打都是關機,聞犀氣得沒辦法,又瞧見沙發上呆愣的魏凇,差點就著手機就又拍到他頭上!


    孟僑正要出聲阻攔,聞犀又及時停手,咬牙切齒道:“沒用的廢物……”


    魏凇聞言,隻是揚起唇淡淡冷笑。


    孟僑擰著眉頭打完一通電話迴來:“劇組那邊我給你請了假,公司這邊我也說明了,你最近老實在家待幾天,後麵除了拍戲就哪兒也別去,什麽人都別見。”


    聞犀嫌惡的皺起眉頭,掏了支煙給自己點上。


    孟僑繼續交代:“你未婚夫那邊自己想辦法去認錯,去道歉,就像你對我那樣不管是跪下痛哭流涕也好還是怎麽都好,想盡一切辦法去挽迴她。婚禮臨近,再出什麽幺蛾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挽迴?怎麽挽迴,你都沒瞧見他那個態度……”聞犀拍著桌子跟孟僑大吼,吼到一半又看到孟僑冰冷的眼神,又堪堪閉嘴。


    閉上眼,連做了好幾個深唿吸才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等這邊事情結束我就收心,老實準備婚禮的事。”


    孟僑起身離開別墅,末了又迴來對魏凇說:“你跟我一起走,以後不要再過來。”


    聞犀出聲挽留:“我還有點事要跟他說,孟僑你先走吧。”


    孟僑臉色比剛才更臭:“你最好記得你痛哭流涕發的誓。”


    “當然記得,我是偶爾發瘋,但又不是真的蠢。”聞犀翻了個白眼。


    孟僑搖搖頭,心裏始終對她做不到百分百放心。


    孟僑走後,聞犀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魏凇,吐出一口煙霧,朝他勾了勾手。


    魏凇緩緩起身,朝她走過來。


    “替我做件事。”她放下交疊的腿。


    他很好,甚至不用她再親自開口命令。


    聞犀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臉蛋,笑道:“真是好一張招女人喜歡的臉蛋,你實話告訴我,跟孟僑睡過幾次?”


    魏凇沒有迴話。


    聞犀伸手捧著他的頭,低頭俯視他認真的模樣,又摸摸他受傷的額角:“沒事,我不會怪你的,上次那些藥還有吧?”


    魏凇倏地停下動作,卻被她不滿地一把按頭貼上:“你應該慶幸你這張臉蛋還有點用處。”


    “要我做什麽?”魏凇抬眸與她對視。


    ……


    夏樞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發現幾個總辦的同事都圍著什麽東西聊得火熱。


    傅淮從費孝川辦公室出來,遠遠也瞧見一群下屬圍在一起聊天,好奇問道:“圍在一起聊什麽呢?”


    簡悅眼帶曖昧的笑意看向已經快要在工位上坐下的夏樞說道:“夏樞,有人送了你一束玫瑰。”


    被點到名的夏樞迴頭看去,赫然是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玫瑰。


    傅淮看了夏樞一眼,擰著眉頭順口八卦道:“誰送的?”


    簡悅一邊把花遞給夏樞,一邊用那種耐人尋味的語氣迴答:“費先生。”


    話音落下,場麵一瞬安靜下來。兩秒之後,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費孝川從裏麵出來,邊走邊打著電話,對身後詭異的安靜一無所知。


    夏樞忽然笑盈盈地從簡悅手裏把花接過:“是我朋友送的。”


    費孝川很快走出眾人的視線,不過他低頭看表的瞬間似乎抬眸看了她一眼,彼時,夏樞正低頭嗅聞懷裏的玫瑰。


    傅淮咳了咳,把人驅散,走到她工位前,壓低聲音問她:“你那個朋友……這麽巧也姓費?”


    夏樞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笑著抬眸:“巧的是,我有好幾個朋友都姓費。”


    費馭、費默唐、費羨寧,還有費橡皮。


    在她這群姓費的朋友裏,能這麽大張旗鼓做出為她送花這件事的隻有費默唐和橡皮兩種可能。


    嚴格來說是一種可能。


    傅淮看她的眼神霎時間也變得充滿探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他到底又錯過了多少蛛絲馬跡?


    夏樞對費默唐的態度是冷處理,既不打電話去問,也不通過費孝川給他帶話。


    但費默唐也是個有脾氣的,一連送了一周,每天都是同一時間段。


    沒多久,有些風言風語就開始向32層以下的地方傳開。


    樓下咖啡館裏,黃薇仔細打量著夏樞低頭喝咖啡的樣子,深刻的體會到看美女喝咖啡也是一種絕佳的享受。


    夏樞對黃薇奇怪的表情投去問詢的目光。


    黃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問:“費總這人……在床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冷靜?”


    夏樞猛地咳了一口,眉毛擰到一處,眸光裏全是不可思議。


    黃薇體貼地伸手抽了一張紙遞給她,湊近來,瞪大眼睛:“怎麽,難道還在展開猛烈攻勢階段?我聽說那玫瑰,可是一天一個顏色。”


    夏樞聞言,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我都不知道32層以下的地方都開始傳這種離譜的八卦了。”


    黃薇眯著眼,隻覺得她的解釋實在是有點欲蓋彌彰:“早就在私底下傳了,你在32層是高處不勝寒,也聽不到下麵的風聲。”


    夏樞臉上的笑容漸漸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認真和誠懇:“是嗎,都傳些什麽呢?”


    黃薇咳了咳,輕聲笑道:“當然是傳夏秘書漂亮大方,聰明能幹。”


    夏樞似笑非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後起身,“該上去了。”


    黃薇跟在她身後,兩人走到咖啡館門口,迎麵撞上丁蜜和以前風管部的同事。


    時過境遷,夏樞還沒做什麽反應,以前的同事們就已經笑著喊了她一聲:“夏秘書。”


    丁蜜愣著,沒張口,亦沒有向後躲去。


    夏樞對大家點頭微笑,跟大家擦身而過時,眼神卻是看向丁蜜的。


    “你怎麽沒跟她打招唿?”同事悄悄問丁蜜。


    丁蜜搖頭,麵色有些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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