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倒是多謝蕭公仗義執言了。”


    下了朝,孫誌高故意落後了兩步,同蕭欽言走在一處。


    對其施禮感謝。


    “無妨。”


    “就算沒有老夫,依照官家的開明,自然也會為你主持公道。”


    “老夫,隻能算是錦上添花罷了。”


    蕭欽言擺了擺手。


    並不居功。


    孫誌高現在看上去,雖然隻是一個度支使,可卻才名遠揚,名副其實的大宋小文公。


    而且政績卓越。


    明眼人誰看不出他乃是官家麵前的紅人,名副其實的朝廷新貴。


    卻還是有些不開眼之人,認不清楚形勢。


    嘖嘖~


    這朝堂之上酒囊飯袋之徒,當真是占據了大多數。


    一坨汙泥罷了。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蕭公了。”


    孫誌高微微一笑。


    這做人做事不能隻看表麵,對於今日之事,雖然看上去有沒有蕭欽言都一樣。


    可對方能夠站出來撐腰足矣。


    剛才他在朝堂之上的那番話,雖然看似是在罵那諫議大夫一人,可實際上卻是波及到了一大片人。


    蕭欽言能夠第一時間站出來,已經足夠情誼了。


    當然……


    對方這樣做也少不了,徹底將自己捆上船的目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誰的船,不是船呢?他孫誌高又不是要做一個孤臣,這誰的船不是上呢?


    而且,依照目前來看這艘船還不錯!


    “老師!”


    “不知今晚可否賞臉,去府中赴宴?也好讓學生表達一下謝意。”


    既然都被綁上船了,那孫誌高索性就從善如流,自己將這繩子給捆的緊一些。


    “哦?”


    聞言,蕭欽言仿佛瞬間開懷了許多,笑道:“怎麽?剛才怎麽不叫老師?”


    “嗐!”


    “這在宮牆當中不是多有不便嗎?”


    “老師勿怪!”


    孫誌高微微一笑。


    雖然抄了那麽多詩,可他卻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一個文人。


    風骨這種東西?


    該有的時候自然要有!可沒用的時候,也就不需要端著了。


    “哈哈哈!”


    “好!”


    蕭欽言這下徹底不繃著了。


    直接開懷大笑。


    不過,卻是搖頭拒絕道:“仲永有這份心就行了,不過老夫今晚還有事情,就改天吧!”


    “這個自然是老師您定!”


    “說個時間,學生必然掃榻相迎。”


    對於蕭欽言的拒絕,孫誌高不甚在意,本就不是真心實意的邀請。


    不來更好。


    來的反倒還得繼續做出一副諂媚的樣子,那就實在是太累了。


    “仲……”


    “度支使!”


    “你交代給我們這差事可不好辦啊!”


    剛剛度支司述職,蘇軾三人就苦著臉,找上了門。


    “子瞻!慎言!”


    蘇軾話音剛落。


    一旁的曾鞏就是出言訓斥。


    相較於尚未及冠年輕氣傲的蘇軾,已經人到中年的曾鞏,就要成熟穩重的多了。


    而其作為蘇軾的師兄,自然需要約束蘇軾的言行。


    隨後,才對著孫誌高拱手道:“度支使!下官幾人辦事不利,還請度支使責罰。”


    而蘇轍依舊是沉默寡言,隻是在一旁一同拱手道:“還請度支使責罰!”


    “嗯。”


    孫誌高點了點頭。


    對於幾人辦事不利,其實多多少也有些預料。


    畢竟……


    體育彩票這種跨時代的東西,想要推向,絕對不是那般簡單。


    當即也是開口道:“說說吧!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卡在了哪個環節。”


    “額……”


    “下官幾人按照度支使的計策行事,隻是,隻是……這宗室權貴那邊倒是好說,聽說要舉辦馬球盛會,全都積極參與。”


    “隻是……”


    “這商賈那邊卻無人餉應,隻有你找來的池衙內,出錢組建了一支馬球隊。”


    “汴京城中的其餘富商,並無人響應啊!”


    蘇軾麵色發苦。


    當初本以為孫誌高是念著情分,給了自己一份好差事,可沒想到卻是一份苦差事。


    當真是讓他頭疼不已。


    “嘖~”


    孫誌高挑了挑眉,看向幾人笑道:


    “子瞻幾人都是滿腹才華之人,這點小事就把你們難住了?”


    “不知可有對策?”


    “唉!!仲永啊!我已經同讓那池蟠,讓他去盡力遊說,可卻依舊無人響應啊!”


    眼見孫誌高還笑得出來,蘇軾當即就急了。


    孫誌高搖了搖頭,對於此前一股腦將這些曆史大牛收入彀中的決定,突然就覺得有些草率了。


    這蘇仙雖然詩才驚人,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可在這度支司當中卻是不太合適。


    當即轉頭看向曾鞏問道:“子固呢?”


    “下官……”


    “下官亦是無計可施!”


    曾鞏搖了搖頭。


    雖然他過去表現的謙遜,可文人哪有不自負的啊!其實內心當中也是自負滿腹經綸。


    可如今……


    剛剛述職,卻連孫誌高隨意指派的一個差事都辦不下來。


    實在是……


    有些自慚形穢啊!


    孫誌高心中再次暗暗搖頭,看向蘇轍道:“子由呢?”


    “額……”


    蘇轍微微一愣。


    似是沒想到孫誌高會問到自己頭上,少頃才迴過神來,呐聲道:“子由,確是有些想法!隻是……不知可否有用……”


    “無妨。”


    “說來聽聽!”


    孫誌高揚了揚眉,終於不至於全軍覆沒,全都砸在手裏。


    “這個……”


    “我已經了解過了,這些富商之所以不願組建球隊,參加比賽。”


    “倒不是說,我們設置的獎金不夠豐厚。”


    “而是覺得,同那些常年混跡於馬球場上親王權貴一同參加比賽,且不說難以取勝,就算能取勝也不敢取勝。”


    “於他們而言不過是花錢陪跑罷了。”


    “倒是有些投機之人,想要借此機會攀附權貴。”


    “可是……”


    “這些商人都是逐利投機之人,已經事先準備財帛,同那些親王權貴拜訪。”


    “可結果都被拒之門外,更有甚者錢財也沒帶迴來。”


    “於是也就熄了這個心思。”


    “……”


    蘇轍說到這裏,抬頭看向一旁目瞪口呆蘇軾、曾鞏兩人,以及麵露欣賞之色的孫誌高。


    突然就噎住了。


    “繼續說,不必顧忌!”


    孫誌高有些啞然,倒是沒想到將來官至宰相的蘇轍,如今卻如此膽小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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