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度支使啊!朝廷的財政情況我們都清楚!如果有困難的話,大可以直接說出來。”


    一眾大臣惋惜當中,還有些不甘心。


    這種揚名的機會怎麽可以錯過?尤其是上次沒有正確站隊的那些人,那傳遍天下的邸報上,可沒有他們的名字。


    而現在……


    再次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眼前,他們怎麽可能會甘心就此錯過。


    當下,就有人站了出來。


    “困難?”


    “得益於官家的開明,度支司如今並沒有什麽困難。”


    孫誌高笑著搖頭。


    上次選擇拖欠官員俸祿,本就是權宜之計,一直這樣下去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這個可以有!”


    諫議大夫滿臉的鬱悶,直接就急了。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哈哈哈!”


    “右大夫,這個真沒有!”


    孫誌高根本不給對方機會。


    雖然再次用這些官員的俸祿賑災,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麽壞處,而且還能為度支司節省一批錢糧。


    可,何必呢?


    那是度支司的錢,又不是他的錢!


    自己這個度支司說白了,就是一個會計罷了。


    “好!”


    “既然如此,那這錢糧就由度支司負責撥掉好了。”


    仁宗手掌在龍椅的扶手上,摩擦了兩下,目光落在孫誌高身上,心中是說不出的滿意。


    試想一下……


    幾個月前,朝廷的財政情況還處於格外緊張的狀態當中,連賑災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而眼下……


    卻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支出如此大的一筆開支。


    這孫誌高當真是個能臣啊!不枉朕對其的看重還有提拔。


    “官家!”


    “還請官家收迴成命!”


    眼見仁宗都已經拍板了,許多人全都偃旗息鼓了。


    可諫議大夫卻還是不想死心,繼續向著仁宗諫言,作為禦史台的言官。


    他自認為擁有這個權利!


    “官家!”


    “度支司如今雖然財政有所緩解,可正如孫度支所言,也不過是能動用三十萬貫錢,二十萬石糧食罷了。”


    “如今魏洲災害一事,就有我等這些朝廷官員出力就可。”


    “而度支司的錢財,不如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而且,微臣聽聞孫度支最近又推行了許多新的政策,這些錢不如留待他用。”


    諫議大夫此言一出,當即引起了許多大臣的響應。


    過去……


    他們對於禦史台當中的這些言官,一個個都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嫌棄。


    可今日……


    這諫議大夫的言論。


    大善啊!


    “艸!”


    “sb!”


    孫誌高心中暗罵。


    這群人,要真是為了災區百姓著想也就罷了。


    可這群癟犢子玩意,顯然經過上次的事情嚐到甜頭明明,人人都想要揚名天下,為自己塑造一個好名聲。


    “……”


    仁宗聞言一滯,也是有些意動。


    朝堂百官,如此拳拳報國之情,他也不好辜負不是?


    而且……


    這度支司的錢,那可都是朕的錢,能給自己省錢可不是好事嗎?


    “官家!”


    眼見仁宗這副樣子,孫誌高也是心中無語。


    虧你還是大宋的皇帝呢!怎麽眼皮子也這麽淺嗎?你這皇帝要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換別人去做。


    “微臣已經說過了,上次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長此這般?”


    “知道的……”


    “那是朝堂袞袞諸公,一片熱枕,為了黎明百姓不計自身利害。”


    “可不知道的!”


    “還以為是我朝財政有恙,連個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


    “未免引得別國窺伺。”


    “諫議大夫此言,實在是荒謬至極!”


    “而且……”


    “我看諸位,也不是所有人都為了天下黎民吧?”


    揚名沒有問題,畢竟誰人不都追逐名利,他孫誌高同樣也是追逐名利之人。


    可是這些人想借著自己的梯子登牆,那孫誌高卻也不會慣著他們。


    “你……”


    “你……”


    諫議大夫被孫誌高拿話一噎,當即麵色鐵青。


    直接就衝到台前跪下,麵對仁宗開始嚎喪:“官家!官家!!孫度支他這是血口噴人啊!微臣感念魏洲黎民百姓遭災,一片熱枕之情,居然就被他如此汙蔑官家!你要為微臣做主啊!”


    “本官血口噴人?”


    “貌似,本官剛才未有指名道姓之舉吧!諫議大夫這莫不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孫誌高絲毫不慌。


    不就是殿前撒潑,喊冤叫屈嗎?怎麽?這潑你灑的,就撒不得了嗎?


    區區一個禦史台右諫議大夫,不就是官職高了一些嗎?


    就連你的頂頭上司都要倒台了。


    你能奈我何?


    不知道本官現在是殿前紅人嗎?


    不知道這朝堂財政,能有這樣的局麵,靠的是誰?靠的不是我孫誌高嗎?


    朝著孫誌高施禮,一臉委屈的開口道:


    “官家!”


    “諫議大夫自己為人心術不正,還誣告攀咬微臣,微臣自打述職以來,雖未有功勞,卻也算是盡心盡力。”


    “豈能遭此等小人汙蔑?”


    “還請陛下為文臣做主!”


    “唉!孫愛卿此言此言差矣!愛卿自從勝任度支司以來,成效顯著,解決了朝廷的財政危機。怎麽能說是沒有功勞呢?”


    一個沒什麽本事,隻會給自己臉色看的諫議大夫,一個能力卓越的度支使,哢哢給自己賺錢。


    仁宗很清楚應該怎麽選。


    當即,瞪眼看向跪在一邊的諫議大夫, 一聲冷哼道:“朕覺得孫愛卿言之有理啊!你說是不是啊?諫議大夫你覺得呢?”


    “額……”


    “這……”


    得到仁宗的表態,諫議大夫直接腸子都悔青了。


    本以為孫誌高雖然近日得寵,可終究年紀尚輕,稚嫩可欺。


    可眼下看……


    卻也是個不好啃的硬茬子啊!


    自己這波屬實草率了。


    當下也是不敢在殿前撒潑,老老實實的點頭認錯道:“是!是!微臣知錯!”


    “嗬嗬!”


    “度支使的愛蓮說,老夫格外的欣賞,尤其是其中有一句,謂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上次朝廷真正需要錢去賑災的時候,諫議大夫可是出言反對的吧?”


    “現如今……”


    “朝廷財政寬裕了,倒是閑著你了。”


    “這有些人呐!”


    “根子裏本就是爛的,就算是擠進了這滿堂璀璨的蓮花裏,也總歸隻是一坨淤泥。”


    就在大殿當中落針可聞的時候,蕭欽言老神在在的站了出來,斜睨了諫議大夫一眼。


    直接開始輸出。


    “嘖嘖~”


    說實話,孫誌高心下還是有些感動的。


    別人都說蕭欽言這老登不是什麽好人,可對孫誌高來說,目前來看對他屬實是不錯。


    而且,這罵人的功夫也很對他的胃口。


    拿自己寫的文章舉例,這種事是孫誌高想做,卻做不來的。


    畢竟,他這個人多多少少還是要點臉的。


    “哼!”


    歐陽修雖未站出來,卻也是一聲冷哼。


    隨後……


    當即就有其餘官員站了出來,對著諫議大夫進行唾棄,道:


    “此等人就是心術不正,卻裝出一副高潔的樣子。”


    “當真是有辱斯文!我等同其同殿為官,當真是一種恥辱。”


    “呸!”


    “這等人也配汙了孫度支的文章!”


    “我等為官之人,就該同孫度支的文章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哎?”


    “我聽你這話怎麽不對味呢?就你也配以蓮花自喻?”


    “哎?侍郎你急什麽?本官尋思剛才的言語當中,也未有指名道姓之言,莫不是侍郎也如同這諫議大夫一樣,心虛了?”


    “你……”


    “閉嘴!休要血口噴人!老夫雖然不說品行高潔,可素來卻也是兩袖清風。”


    “……”孫誌高見經過蕭欽言這麽一攪合,徹底紛亂起來的朝堂,當即也是暗自搖頭。


    得得得,你們都是蓮花!


    純潔的白蓮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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