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蕭欽言眉頭微微一挑。


    扭頭瞥了一眼,此時已經退迴百官行列當中的齊牧。


    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


    齊牧臉色一黑,暗道一聲晦氣。


    老夫都已經不與你計較了,難不成還要揪著老夫不放嗎?


    你現在的對手不該是齊牧嗎?


    嗯?不對,壞了!


    正當齊牧暗中吐槽之際,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麵色猛然一變。


    緊著他就見到蕭欽言,對著富弼拱手道:“富相,所言甚是!”


    對於富弼的表態,居然是相當的讚同,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


    隻是……


    緊接著又笑道:“雖然老夫讚成富相的觀點,可卻不代表孫修纂就不適合樞密院。”


    “哦?”


    富弼眸光一閃瞥向蕭欽言。


    知道對方這是有話要講,念及對方剛才退讓的態度,當即也是順接接話道“不知,蕭副使何出此言啊!”


    “哈哈哈!!”


    “富相有所不知啊!這孫修纂不僅才華驚人,更是弓馬嫻熟,身負勇武之力。”


    “前些時日!”


    “在汴京城外三十裏處,一人獨對三十餘騎,戰而勝之!”


    “其勇武堪比霸王!!”


    蕭欽言此話一出,全場皆驚,三十餘騎出現在汴京城外,這不是開玩笑嗎?


    “蕭使相?此言當真??”


    富弼當先麵色一變。


    隨後,包拯也是目光閃爍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當然,這些都是其中的知情者,有些事情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這些真正在汴京城中權勢滔天之人。


    隻是,這些事他們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


    而除了這一小撮的人外,其餘的人則全都是一臉懵逼。


    什麽?


    我是誰?我在哪?這裏是汴京嗎?


    “居然有此事?”


    而此時要說場中誰的反應最大,不是臉色極為難看的齊牧。


    而是我們高坐在龍椅上仁宗陛下。


    這種事情……


    為什麽皇城寺那邊沒有一丁點的消息?


    難不成他們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不成?還是說,有些人已經將手伸進了皇城司?


    仁宗陛下眼神漸冷,緩緩開口:“皇城司指揮使何在?”


    隻見一人惶恐走出隊列,伏地請罪。


    “朕命你們監察京畿之地,如今發生這等大事,你們竟一無所知,莫不是有失職之嫌?”


    指揮使顫抖著解釋:“陛下,臣等日夜巡查,未曾發現異常跡象,定是有人暗中謀劃,蒙蔽了臣等耳目。”


    仁宗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對方。


    轉向蕭欽言:“蕭卿,此言可屬實?”


    “不敢欺瞞官家。”


    蕭欽言當即恭敬行禮,而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這才是他今日的真正目的。


    自家那個兒子顧千帆,就在皇城司當中任職,而他多番勸阻依舊不知悔改。


    反倒是認賊作父?


    將那齊牧這個偽君子,當成尊敬的師長。


    殊不知,對方隻是想靠著他,掌握皇城司中的消息。


    並且,打算通過自己的兒子對付自己。


    此前他在兩浙路時,尚不知曉。


    可現在,齊牧這種狼子野心之人,豈能輕易放過?


    “孫修纂!”


    “既然有如此遭遇,為何不曾言明?”


    一向和顏悅色的仁宗,此時眼神當中帶殺意。


    身為帝王的威儀,在這一刻彰顯無疑。


    “……”


    孫誌高心中的無語可想而知。


    蕭欽言此時提及此事,顯然是打算同齊牧徹底發難了。


    雖然,他自己也很樂意見到這種場麵,可是?蕭老頭?你幹這種事兒之前,能不能通知一下隊友啊?


    你這樣……


    讓我很不爽啊!


    可此時,顯然不是糾結於這方麵的時候,當即向著仁宗行禮道:“迴官家的話!此事,事發當天,我已經稟告開封府尹。”


    好好好!


    都這樣玩是吧?那這個鍋我也不背,直接就是實話實說。


    我是受害者,我有什麽好怕的?


    “包拯!”


    仁宗雖然言語平靜,可其中卻夾雜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


    包拯也是暗自皺眉。


    心道:這蕭欽言莫不是瘋了?雖然素知其同齊牧之間有隙,可卻沒成想,居然達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沒有實際證據,就直接在朝堂之上撕破臉皮硬幹。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難不成連這道理都不懂?


    換做往常,這種互握把柄的局麵,才是朝堂之上的常態。


    可包拯卻不知道,對於蕭欽言來說,齊牧想要借自己的兒子對付自己。


    那就是觸碰到他的逆鱗。


    雖然,他那個兒子顧千帆,因為其母親亡故的原因,不認他這個父親。


    而跟隨母親的姓氏,去了顧家。


    可在他心中,隻有顧千帆這個不光考中進士,而且能文能武的兒子,才能稱得上是他蕭欽言的兒子。


    才能繼承他的衣缽,才是蕭家的未來。


    至於其他的那些兒子?不提也罷。


    齊牧敢對自己這個兒子伸手,對於蕭欽言來說,此前齊牧於他而言隻是黨爭執,現在卻是死仇。


    包拯心念電轉之間,麵對仁宗,也是快速迴答道:“那三十餘名騎兵,皆是有人暗中培養的私事,並非是我大宋軍中之人。”


    “微臣尚且在調查之中。”


    火既然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包拯也隻能強忍著難受下場。


    本就黝黑的麵色,更加黑了幾分。


    “所以……”


    “你就隱瞞不報?”


    如此牽強的理由,仁宗自然不可能將此事就此輕易揭過。


    包拯無奈,隻能選擇禍水東引,遲疑的開口道:


    “官家!”


    “據微臣所查,孫修撰當時剛剛入京,在盛家私塾當中讀書。”


    “未曾與人有隙。”


    “隻是,同禦史中丞齊牧的次子,齊洵武有所過節。”


    “所以……”


    “微臣鬥膽猜測,此事未免與禦史中丞有所牽扯。”


    “可經過多番調查,未曾找到蛛絲馬跡。”


    “而禦史中丞齊乃朝堂三品大員,未有實證,臣不能妄加揣測。”


    “同時,也是怕打草驚蛇。”


    眼看這火是滅不了,那就讓他先在別人身上燒一會兒吧!


    “官家!”


    此時的齊牧臉色顯然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不等仁宗開口,就趕緊跑了出來。


    慌忙自辯道:“官家明鑒!此事同老臣絕無幹係。”


    齊牧倒也不慌。


    他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細心培養的死侍,平日裏多有恩惠。


    而且,對方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


    就算包拯要查,得到的也隻能是一群屍體,從何查起?


    而他麵色之所以如此難看,隻是沒想到蕭欽言突然就發瘋了。


    居然如此不管不顧,明知拿不到他的把柄,卻還故意要在禦前彈劾,甚至不惜得罪包拯,將對方拉下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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