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


    孫誌高登時臉就綠了。


    不是?你是真拿我當親哥們了啊?什麽牛逼都敢往外吹?


    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當下,孫誌高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這顧老二當真不是來捧殺我的嗎?


    不過,孫誌高覺得對方,應該不是有這種孬心眼子的人。


    當下也就放下了防備。


    伸手將他拉了迴來,然後再次朝著城中眾人拱了拱手道:


    “這位姓齊的公子說的沒錯!”


    “蘇兄的那首念奴嬌確實是讓我望而卻步,確實是想不出好的詩詞來。”


    “不過,蘇兄這首念奴嬌卻是讓我感慨良多,當年也曾由於赤壁之下。”


    “故此,做了一篇賦文出來,還請肅兄斧正。”


    “啊?”


    “不是作詩嗎?”


    “怎麽好端端的,變成賦文了??”


    隨著孫誌高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幾乎全都陷入了迷茫當中。


    尤其是被重點提及的蘇軾,此時更是轉過頭去,同一旁的曾鞏大眼瞪小眼。


    一時摸不著頭腦。


    可是,孫誌高卻是並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抄起手中酒壺仰頭痛飲一大口酒。


    然後直接開始裝逼,不,是開始作賦。


    “丙申年末,初見秋露,高與客會於樊樓,聞子瞻兄之詞而有憶,曾遊於赤壁之下。”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


    “白露橫江,水光接天。”


    “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


    “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


    “仲永愀然,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


    ……


    “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全篇1039個字的赤壁賦,孫誌高背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當然……


    他也沒忘記將一些不合理的對方進行修改。


    這倒不是在樊樓當中,這段短短的時間改的,而是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畢竟,早在今天之前,他還打算將這篇赤壁賦給寫在明年春闈的試卷上呢。


    而今日,不過是臨時改了前麵的兩句序言罷了。


    嘉佑元年不是可不是壬戌年。


    一篇經過修飾的赤壁賦,孫誌高背的那是酣暢淋漓,而在場眾人聽的那是目瞪口呆。


    這作詩詞,同做賦文可是不一樣的!


    詩詞才幾個詞啊?


    而這一篇赤壁作出來,直接就是口述,根本不用書於紙上。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相較之下,別說是小晏了,就算是大晏也是弱爆了。


    就連年輕的蘇仙,此時也是望塵莫及,難以望其項背啊!


    此時場中眾人……


    誰還在乎剛才還萬眾矚目的蘇軾,還有晏幾道啊?


    甚至當場就有人的大喊:“孫解元,你莫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緊接著就有人附和道:“哎呀,要果真是文曲星下凡,那明年孫兄這狀元郎是當定了啊!”


    “哈哈哈!”


    “此間盛世當浮一大白!”


    其餘人盡皆大笑,很是暢快。


    雖然,事實上同他們沒有太大關係,可是,能親身經曆這樣的盛世。


    屬於是讓他們覺得與有榮焉。


    “大才啊!”


    “大才啊!”


    “文公,此子大才啊!”


    三樓雅間當中的兩人徹底不淡定的,富弼已經不再是單單的撫掌稱讚。


    而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整個人顯得格外興奮,幾乎手舞足蹈,剛才的一絲不苟也顧不上了。


    而歐陽修同樣是豁然起身,手中的酒杯砸落在地上也渾然不覺。


    “好!”


    “好啊!”


    “孫仲永,你有大才啊!”


    “依照老夫看,你就是那東山之月,氣衝鬥牛啊!”


    “文公,你覺得呢?”


    富弼激動地情緒無處宣泄,最後居然直接從雅間當中走出。


    將自己暴露在了樊樓眾人的視野當中。


    “吾彼其之年歲,當是自愧不如!”


    見被叫破了身份,歐陽修也不在意,索性同樣走出了雅間。


    “弟子,見過老師!見過富公!!”


    “吾等,見過文公!見過富公!”


    歐陽修還有富弼兩人的出現,將場中本就熱鬧的氣氛,再次推上了一個高度。


    “這是歐陽修,還有富弼,仲永多注意點,不可怠慢。”


    就在場中一片驚唿,孫誌高疑惑之際,一旁的顧廷燁也是趕緊伸長脖子,在他耳邊小聲提醒。


    “嗯。”


    孫誌高點了點頭。


    沒想到……


    自己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見到這兩位如今北宋朝堂上的大人物。


    “富公,謬讚了。”


    “文公之言,更是讓弟子惶恐,後學末進怎敢同文公相比。”


    雖然見麵的方式很意外。


    可孫誌高也沒有太過的慌亂,對方是大人物,同眼下自己並不會有什麽交集。


    “不必自謙。”


    “老夫這個年紀,確實比不過你,自當是後生可畏。”


    歐陽修說話時語氣冷硬,麵部狂亂的須發不停抖動,看的孫誌高心中有些沒底。


    “哈哈哈!”


    富弼見狀則是哈哈一笑,開口寬慰道:“文公就是這個性格,不必擔憂。”


    孫誌高眉頭一挑。


    隔著這麽遠,就能看到自己的麵色變化?


    這能當宰相的人眼睛都如此毒辣嗎?


    正當孫誌高不知該如何迴複對方之際,卻聽其再次開口道:“要說起來,仲永同文公當是一類人。”


    “不知?”


    “富公,何出此言啊?”


    孫誌高屬實是有些懵圈了。


    “哈哈!”


    “歐陽兄因為才學,而為大宋文壇盟主,故而吾等都尊其一聲文公。”


    “而以仲永的才學,若幹年後,怕是要成為下一個文公了。”


    富弼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


    而孫誌高也陷入了沉默當中。


    難不成是自己心髒?怎麽總感覺人人都在捧殺自己?


    當下趕緊道:“富公,實在是高看我了。此等評價,在下實在是愧不敢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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