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如玉,眉眼疏冷,明明很溫和清亮的一雙黑眸,定定看人時,仿佛有股無形的壓迫人心的力量感。


    李青陽心裏顫了顫,一時也分辨不出來齊木棉說的是真是假。


    梁帝的心思他猜不透,讓齊木棉他們過來用刑逼迫也不是沒可能。


    思慮片刻,李青陽忽然就笑出了聲,道:“齊將軍,你就算對我用刑,我也是不會說的。”


    李青陽端坐在木板床上,看著齊木棉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顯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齊木棉與紀夕照對視一眼。


    紀夕照猜測道:“太傅寧願死也不願說出背後之人,看來這個人在朝中的地位不低。”


    太傅還是笑:“丞相大人,光是猜測可找不出那人的。”


    紀夕照垂下眼眸,朝中百官在他腦海裏一一出現,又被他否決,現在知道的有用信息太少,確實很難猜出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叨擾太傅了。”


    說完紀夕照帶著齊木棉就往外走。


    剛走幾步,齊木棉又退了迴來。


    看著去而複返的人,李青陽不解:“齊將軍還有事?”


    齊木棉捏著袖中玉佩,忸怩了幾息,才清咳一聲道:“太傅大人,那什麽,小妹今日給了我一塊玉佩,我才知道我阿娘在我出邊關的時候,給我和您千金定了親,雖說是父母之命,但畢竟沒有真正的定親,隻是交換了信物,所以......這玉佩,我還給您?”


    李青陽茫然:“定親?”


    齊木棉將袖中玉佩拿出來,在他麵前晃了晃:“您不知道?”


    李青陽一陣恍惚,他摸著胡子:“好像是有這麽迴事。”


    李青陽記起,多年前的一個晚上,齊家夫婦前來做客,他女兒作陪,後麵他們有定親的意思,兩家商量了一下就約著交換了信物。


    不過這事隨著二人身死再也沒有人提起過。


    李青陽也在這時反應過來一件事,他女兒及笄一年,每次來提親的人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推掉。


    難道是因為這小子!?


    想到這兒,李青陽看齊木棉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他道:“這親事是你娘與內人定下的,按理說要退親也該是你爹娘來退,如今你爹娘不在,我已然入獄,你就去與小女自行商量吧。”


    齊木棉‘啊’了一聲:“這不好吧?”


    “無妨。”李青陽眯起眼睛,道:“你去和小女見一麵,你們倆的緣分還得你們自己來說。”


    齊木棉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行吧,那我就再走一遭。”


    “對了,齊將軍。”就在齊木棉準備離開的時候,李青陽喊住他,道:“你知道你爹娘是怎麽死的嗎?”


    齊木棉倏地變了臉:“你知道?”


    李青陽卻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遺憾似的:“當初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我總覺得他們的死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齊雲山二人在宮門口被殺,當時殺他們的人正是紀夕照的手下,給到世人的說法是二人煽惑眾聽,但他們究竟說了什麽,無人知曉。


    “我還以為你迴來是為了給你爹娘討要個說法。”李青陽的目光瞥向位於陰暗處的人影,意有所指道:“你和丞相大人關係這麽好,難道丞相大人沒有跟你說當時的真實情況?”


    他這話很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齊木棉往李青陽麵前走了兩步,對他春風化雨的一笑:“我的事,就不勞太傅大人關心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他的變臉速度之快。


    李青陽一怔,笑開來:“好好好,你有如此誌氣甚好。”


    紀夕照在此時開口:“齊木棉,該走了。”


    齊木棉最後看了李青陽一眼,才跟著紀夕照離開。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出了大理寺,齊木棉才說:“我要去一趟太傅家,就不跟你去丞相府了。”


    紀夕照隻是淡淡的看著齊木棉,並沒有說話。


    “......”齊木棉不知道怎麽的,有些不自在。


    紀夕照這眼神.......看著跟在吃醋的小娘子似的。


    雖然紀夕照這人跟‘吃醋’兩字沾不上邊,但齊木棉就是詭異而突兀的有了這種想法。


    他去太傅府就是為了跟太傅的千金把事情說清楚,被紀夕照這一瞧,反而有了一種他和太傅千金有點什麽的意思,他可不想有這種誤會,開口道:“......你要是沒事,跟我一起去?”


    紀夕照從在獄中聽見齊木棉和別人定親後,腦子就不受控製的被一團烏雲籠罩,他甚至有種想要把齊木棉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的想法。


    不過他也隻敢想想,齊木棉那性格,要是真的把他藏起來,怕是會鬧得天翻地覆。


    所以這一路他都沒說話。


    可齊木棉還是要去見那什麽太傅千金,即便他表現的很生氣,齊木棉還是要見。


    本來紀夕照是想直接丟下他迴府的,但又忽然想起那夜羅三說的話,他說過:


    “小公子,要是遇見他和別的女子牽扯不清,你就該示弱了,但你不能表現的完全不在意,你要做出一副我很在意你,但我又不想打擾你的樣子,讓他自己心疼你。”


    於是紀夕照按照他的說法,委屈的看了齊木棉一眼。


    果然齊木棉立馬就問自己去不去。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心疼自己了?


    紀夕照忍著心中歡喜,淡淡‘嗯’了一聲。


    齊木棉在紀夕照後麵,看著他上馬車的動作,眼中露出一絲迷惑。


    一旁候著的紀羽看著他不動,不耐煩道:“齊木棉,你想什麽呢,還上不上去?”


    齊木棉轉眸看向他:“紀羽,你有沒有覺得你主子今日很奇怪?”


    “哪裏奇怪?”紀羽順著他的話將紀夕照今日的行為想了一遍,搖頭道:“沒什麽奇怪的。”


    齊木棉摸著下巴:“不,他很奇怪。”


    “那你說怎麽奇怪了?”


    齊木棉眼珠轉了幾圈,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


    “紀夕照今日沒穿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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