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跟我道歉幹什麽啊,明天的太陽會照樣升起來。


    我們呢,要像爺爺說的那樣,為了自己的快樂去生活。”


    快樂?


    辛爾已經好久沒有開心了。


    但她始終都會慶幸身邊有付昭。


    付昭這段時間都在玩消失,她不想繼續拍電視劇。


    不想向資本妥協,辛苦拍攝的片段被隨意剪輯。


    不想圍繞一群聲稱演員但一點都不專業的祖宗。


    這種日子多過一天,消耗的是寶貴時間,被磨滅的還有她的精神世界。


    藺向川和辛爾的故事給她帶來一閃而過的靈感。


    她決定拍自己的電影,自己寫劇本,自己去邀請演員。


    在筆記本上寫計劃很簡單,是否能夠熬到開拍那天,後麵還有無數的挑戰。


    她再清楚不過了。


    糾結了無數個夜晚,心意已決。


    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今明兩年之內必須要完成一部電影。


    這個決定暫時還沒有告訴任何人,但她已經開始付諸行動。


    出租自己的複式小樓,搬到最便宜的地下室日日夜夜寫劇本。


    要不是程又洲突然發來消息,她這會兒估計會咬著筆頭,五官皺成一團,絞盡腦汁但依舊寫不出一句完整的劇本。


    付昭的沉默引起了辛爾的注意。


    按照她的性格來說,或許會拉著無關緊要的人痛罵一頓。


    抑或是摔枕頭,狂喝水,叨叨絮絮直到累了。


    “春日引燃”她都沒有去捧場。


    辛爾欲旁敲側擊問問,剛出聲,付昭倒在她身上,鼾聲如雷。


    她心一沉,沒想到付昭會困到這種程度,也不知在忙什麽,怪自己近來忽視了她。


    身邊有付昭,辛爾睡得比較安穩,生物鍾準時叫醒她,起床準備早餐。


    付昭狼吞虎咽,肉眼可見地瘦了,麵上的倦怠感很明顯。


    辛爾盤裏的三明治一口未動,心疼她也擔心她,但嘴上隻字不提。


    她相信付昭暫時有不能夠說的理由。


    “貓兒,我……”


    “有什麽事你就去忙,我很好,你不需要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這樣反而讓我心裏有壓力。”


    付昭猜到辛爾會這麽說,“行,有事沒事多聯係,我再忙也能夠抽出時間去找你。”


    “隻有一點,照顧好自己。”


    付昭迴到地下室出租屋,無意間站在前租客留下的一麵等身高的鏡子前。


    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


    還被辛爾看見了,她後知後覺,出了一身冷汗。


    迴頭望著一手臂寬的書桌,一垃圾桶的廢紙。


    她承認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寫劇本,從行李箱翻出一個月之前辦好的健身卡,戴上口罩出門。


    健身房按照辦卡的級別劃分了區域。


    付昭心裏嘲諷自己,一個健身小白,辦普通的不好嗎,非要挑死貴死貴的辦。


    退也退不掉。


    健身教練說話帶口音,語速又快,關鍵是脾氣不好。


    讓付昭感覺自己來此不是健身而是充當受氣包,她才不會忍呢,立馬聯係經理,要求換人。


    經理也幹脆,立馬給付昭換了她口中的金牌健身教練。


    付昭坐在未工作的跑步機上刷手機,餘光見有人進來,抬眼站起來。


    “你什麽時候改行了?”


    程又洲聽不懂,彎身拿起一對兩千克的啞鈴秀技能。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真正的健身教練來了,問了付昭一些身體方麵的問題,讓她在坐姿器械推胸和坐姿舉腿兩個動作任選其一開始練習。


    付昭選擇名字長的,練了沒五分鍾,兩眼有些發黑。


    教練察覺異常,立馬讓她停止,“累的話,你放慢動作,不要求快。”


    付昭有種已經上了年紀的感覺,稍微運動就心跳快速,胸口悶,腦子沉,眼前的世界差點變成一片漆黑。


    “等你讓自己的身體習慣運動,調整你的作息時間,飲食健康。


    你現在身體出現的種種問題都會得到改善,到時候你會愛上運動。”


    付昭笑笑不說話。


    程又洲比付昭早來一個月,教練的話,他算是深有體會。


    “你們自己練著,我出去打個電話。”


    教練前腳走,付昭下一秒直接躺在地板上偷懶。


    “你一直都在這個房間鍛煉嗎?”


    這裏也沒有其他人,程又洲關掉跑步機,抓過掛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是。”


    “行,明天我不在這裏練了。”


    程又洲聽出來付昭語氣裏的厭惡和嫌棄,喝了幾口水潤潤喉嚨。


    “你沒必要這麽做。”


    付昭雙手蓋住眼睛擋住燈光,“我也不想,但我一看到你就想到姓藺的家夥,我替我家貓兒難受。”


    程又洲也不掖著藏著自己的感情。


    “我又何嚐不是?辛爾認賊作父。偏偏那個人還是殺害向川父母的罪魁禍首。


    向川對辛爾的心意,你不會不知道。


    我看著你我也難受,但我躲你,你躲著我,這樣有意思嗎?”


    付昭移開手,天花板掛著的吊燈讓她睜不開眼。


    “認賊作父是什麽意思?”


    程又洲還以為付昭已經知道了。


    付昭扶著器械站起來,“你說啊,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是胡說八道,我扯爛你的嘴,你信不信?”


    程又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付昭威脅,苦笑:


    “辛開旭遺書裏麵寫了指使他製造車禍害死向川父母的人就是齊一鳴!”


    付昭反問:“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程又洲知道付昭在意的點是什麽,解釋:“恰好當時在場,順便看到的。


    我還尋思著,向川和辛爾聯手一起對付齊一鳴呢,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說。”


    以前的付昭,打打罵罵,好像渾身都是勁兒。


    此刻的付昭失魂落魄,身體狀況看上去也很糟糕。


    程又洲都有些不忍心說下去,提醒她:


    “我懷疑辛爾精神狀態不對,你抽時間帶她去看看醫生吧。”


    付昭抬手敲自己的腦袋,她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貓兒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還有藺向川,不要以小人之心揣測她!”


    程又洲直說:“我和向川沒有那麽卑鄙。”


    付昭心裏好難受,眼前一黑,腳一軟,昏厥在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苗並收藏野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