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說:“你來這裏找李小冰是想了解我嗎?你可以直接問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好的壞的都告訴你。”


    段雲河放下筷子,“我差不多知道了你以前的生活,大學的時候我輔修過心理學,我覺得你性格形成和你童年的遭遇有關。”


    陳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呢?”


    “你要不找個心理醫生?”


    陳嶼笑了笑,“好啊。”


    就這麽答應了?


    段雲河一愣,他還以為陳嶼不會答應。


    “你陪我去,你跟我迴去,我就找。”


    段雲河:……


    原來在這裏等著他。


    “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歡我,我逼著你也沒有結果,”陳嶼垂下眼睫,“你覺得我心理有問題,那我就去看看。”


    段雲河說:“如果我不和你迴去呢?你自己也可以去看。”


    陳嶼抬眼注視著段雲河,“我就在這裏跟著你。”


    段雲河還以為陳嶼真想明白了,結果隻是為了讓他迴京川故意示弱。


    但是段雲河居然詭異地覺得陪著陳嶼迴去治療也不是不行,總比陳嶼二話不說上來就囚禁他要好。


    果然人的底線踩著踩著就沒了。


    段雲河感覺自己是睡懵了腦子不清醒,他怎麽能跟陳嶼一起迴京川?到了京川那不就是陳嶼的地盤,到時候陳嶼看不看心理醫生,會不會囚禁他,不都是由陳嶼說了算。


    抬眼看向陳嶼,段雲河淡淡道:“你願意跟就跟,我不會迴京川。至於心理醫生,在江城也可以找。”


    “那就先待在江城。”


    陳嶼並沒有因為獵物不落入網中而失望,能夠見到段雲河,他現在心情很好,反正待在江城也是待在段雲河身邊。


    吃過飯,段雲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陳嶼坐在旁邊,他的存在感非常強烈,段雲河隻能極力忽視他,盯著電視看。


    陳嶼眼睛掃了一圈酒店房間,然後在床的一角發現了紅色的稠帶,他起身走到床邊,拿起了紅綢帶。


    段雲河注意些他的動作,神色有些不自然,陳嶼問:“你也去寺廟了?”


    “聽李小冰說很靈驗,去看了看。”


    陳嶼坐在了段雲河身邊,“然後剛好我祈願的紅綢帶落到了你身邊,真巧。”


    段雲河表情不變,“你扔得最高,我也是扔得最高,碰到你的很正常。”


    陳嶼突然湊近段雲河,“我沒說不正常,哥,下次我們一起去吧。”


    段雲河木著臉把陳嶼給推開了,“不去。”


    電視裏聲音很大,陳嶼那邊再次安靜了下來。段雲河還真把電視看進去了,或許是因為劇情太吸引人了。


    突然,段雲河感覺肩膀上一重,他微微側過頭發現陳嶼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陳嶼黑眼圈有些明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急著來江城,一直沒有合眼。


    看著陳嶼,段雲河神情有些複雜,想要把陳嶼推開,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動作。


    大概兩個小時後,陳嶼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就是段雲河的側臉,下意識地,陳嶼貼上去在段雲河臉上親了一口。


    段雲河直接給了他一巴掌,陳嶼沒坐穩,一下子摔了,腦袋磕在了茶幾上,一聲脆響,聽著就疼。


    陳嶼揉著腦袋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哥,我頭疼。”


    段雲河心想,跟誰撒嬌呢,撒嬌也沒用。


    “頭疼去醫院。”


    那倒也不用,見段雲河沒有心疼的樣子,陳嶼不再揉腦袋了。


    “到飯點了,出去吃飯?”


    段雲河直接起身往樓下走,陳嶼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吃過晚飯之後,段雲河迴酒店房間休息,陳嶼還是跟著。


    段雲河進了房間,壓著怒氣說:“就一張床,你在隔壁開一間。”


    陳嶼搖頭,“你半夜會跑。”


    段雲河:……


    “這樣,我睡沙發,你睡床,我保證不上床。”


    燈熄滅了,段雲河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思索怎麽不驚動陳嶼離開這裏。


    陳嶼睡眠淺,他這裏一有動作估計陳嶼就醒了,隻能等到深夜了,那個時候陳嶼應該睡得熟一點。


    段雲河一直撐著沒睡,但是心裏想著事情,越想腦子越混沌,他還是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裏有陳嶼,五六歲的樣子,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特別可愛,“你是誰呀?”


    段雲河沒有迴答隻是盯著小陳嶼。


    夢裏麵,小陳嶼帶著他到處玩兒,脆生生地喊他大哥哥。


    結果畫麵突然一轉,小陳嶼一下子長大了,陰著一張臉把他壓在床上,“不準跑。”


    段雲河的手被鉗製了,陳嶼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段雲河掙紮著,然後醒了。


    喘了幾口氣,段雲河緩了緩,他看了一眼窗外,天還沒有亮起來,段雲河鬆了一口氣,目光瞥到一個黑影之後,愣住了。


    本該在沙發上睡覺的陳嶼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張小板凳坐在床前,他緊閉著雙眼,一隻手撐著頭睡覺,另外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勾著段雲河放在床邊的手。


    陳嶼的手冰涼,段雲河下意識將自己的手從陳嶼手心抽了迴來,陳嶼就這麽醒了。


    之前還想著開門的聲音才會吵醒熟睡的陳嶼,結果就抽個手陳嶼就醒了,段雲河一下子無奈了。


    “你醒了?”陳嶼問。


    “你怎麽在這裏?不是睡沙發?”


    陳嶼的眼睛在黑夜裏也亮得像星星,一錯不錯地盯著段雲河,“我怕醒了你又不見了。”


    房間裏是長久的沉默,段雲河奇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一聲接一聲,比平時要快一些。


    這放大的心跳聲讓段雲河有些不適應,他站了起來,走向客廳。


    “你去哪裏?”陳嶼也站了起來。


    “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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