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鸞因病沒能和秦鳶賽一場馬,秦鳶為此念叨了她好久。好不容易到了中秋,她想著將幾個姐妹約出來見見,主要目的還是和楚鸞好好賽一場,楚鸞不在的那些日子,她一直苦練騎術,如今說什麽也要揚眉吐氣一迴。


    秦鳶將眾人約在城外的一家山莊,這裏地方寬敞,主人家也和氣,風景秀麗,山莊裏還有一小湖,眾人還可以坐在湖心亭裏觀賞景色。


    楚鸞和秦鳶繞著山莊外的林子跑了兩圈,本來算是了了一樁心願,該高興才是,結果人一迴來就趴在桌子上生悶氣。


    玉奴和白嫣然早猜到了秦鳶是贏不了楚鸞的,都去安慰她。


    “哼。”秦鳶別過臉去,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嗔怪楚鸞手下不留情,“你怎麽也不讓讓我?”


    楚鸞倒了一盞清茶給她賠罪,“我若是真讓了你,那你怕是更不會理我了。”


    這話倒不假,秦鳶心氣高,這種靠作弊來的勝利她也不會高興。


    秦鳶雖然輸了,但也服氣,接過楚鸞手裏的茶細細品了起來,“你上次病了沒去馬場,你若是去了的話,那頭彩可就是你的了。”


    楚鸞對什麽頭彩不感興趣,加上慕容煜此人城府極深,他們之間沒有交情,還有些不愉快,所以就算楚鸞身體沒事她也不會去的。


    楚鸞聽著秦鳶一個勁兒介紹那次馬會有多麽多麽好,聽得入神,隨手拿起嫣然放在桌上的一碟蜜餞吃。


    秦鳶來不及阻止,蜜餞就已經入口,“誒。”


    一股酸意直衝楚鸞味蕾,她看著秦鳶擔憂的神色,起了壞心思,強忍住酸意,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出來。


    “你怎麽不吐出來啊,不酸嗎?”秦鳶奇怪道。


    楚鸞故作鎮定地搖頭。


    不酸,不酸。


    看穿一切的玉奴偷偷捂嘴笑,也沒拆穿。


    “真的假的?”秦鳶將信將疑也拿了一個,剛放嘴裏就吐了出來。“呸呸呸,酸死了。楚鸞,你這個騙子!”


    楚鸞無辜聳肩,兩人你追我打,逗的嫣然和玉奴在一旁樂得花枝亂顫。


    “鳶兒啊鳶兒,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阿鸞嗎?她可是誆人的好手,你又偏要問她。”嫣然摸著自己脹得好像塞了一個大棉球一樣的肚子。


    “嫣然快要臨盆了吧?還那麽喜歡吃酸的,看來這肚子裏應該是個小外甥。”楚鸞打趣道。


    “也不一定,我本來就喜歡吃酸的。其實呢,這肚子裏是男孩也好,女孩也罷,都是我和生哥的骨肉,我都喜歡。”嫣然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憐愛的眼神。


    楚鸞不由得怔了,天底下的母親都是這個樣子的嗎?那……她的母親是不是也……


    “楚鸞!”秦鳶大喊一聲。


    楚鸞聞聲迴頭,猝不及防被秦鳶一捧涼水徹底潑醒。她臉色發黑,眉頭緊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秦、鳶。”


    兩人追逐打鬧在一起,整個山莊都成了她們的戰場。嫣然因為行動不便,玉奴就陪著她慢慢去追。


    一開始是楚鸞追著秦鳶,追著追著,就變成了秦鳶追著楚鸞。


    楚鸞跑在秦鳶前麵,但秦鳶是個嘴炮,不停的說“我要抓住你了”,楚鸞便一邊跑一邊還要分心往後麵瞧。


    跑著跑著,楚鸞就跑到山莊的另一個園子裏去了,秦鳶也顧著追她,忘了觀察。


    楚鸞跑著跑著,奇怪沒聽見秦鳶在後麵的聲音,她連忙迴頭看,一不注意看路,再迴頭時不慎撞上了前麵的桂花樹,樹枝打在她的額頭,上麵立馬浮現出一道紅痕,樹枝也因此亂顫,細小潔白的桂花洋洋灑灑落下來,楚鸞頭上就接了不少,倒像是給她添了幾件別致的飾品。


    她捂著額頭抬眼,眼前的場景著實把她嚇了一跳。衛離、葉承、墨涵、慕容瑾、阮茜妍、沈映雪、顧汜和賀英他們也在,還都注視著自己。


    完了,怎麽在這種時候出醜。


    不等賀英出聲,楚鸞轉身就要跑,誰知被後麵的秦鳶不動聲色攔了下來。


    楚鸞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幹什麽?


    “葉挽之,葉公子也在啊。”秦鳶低聲解釋道。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楚鸞尷了個大尬,她隻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別說,秦鳶這丫頭平時嬌嬌弱弱的,這時候還挺有勁,竟能生生將她拽著走。楚鸞無法,為了避免再次撞頭,隻好轉身順從。


    兩人上前行禮,“見過兩位王爺,世子。”


    “阿鸞妹妹,真是巧啊。”賀英熱情招唿楚鸞過去坐。


    楚鸞也是詫異的很,他們之間的緣分也是好的過分了,怎麽哪裏都能碰見,讓人厭煩的很。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秦鳶說著就拉著楚鸞過去。


    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想再駁了賀英的麵子讓她難堪,跟著入座。


    “楚鸞妹妹幾日不見,如今我都該稱唿一聲郡主了。”為了緩解氣氛,賀英打趣起楚鸞來。


    “寧鈺這是什麽話,楚鸞不過一小女子,怎敢拿喬?”楚鸞客氣迴話。


    葉承飲了一口酒,頗有些遺憾,“可惜我人微言輕,沒有參加宮宴的資格,不然我也能欣賞郡主的舞姿了。”


    楚鸞看向葉承的眼神帶著些審視,如同一隻警惕的狐狸,表麵卻還要裝成溫順的綿羊,莞爾一笑,“葉公子說笑,楚鸞無才無能,說什麽欣賞二字。”


    眾人聽了這話,也迴過神來以為楚鸞還在生之前那次阮瑩瑩的氣。


    阮茜妍坐在那裏尷尬的很,端起酒盞就要敬楚鸞一杯,“昭月郡主,我代小妹再次向你賠個不是。”


    楚鸞本沒有放在心上,之所以拿出來說僅僅是聽不慣外人的吹噓罷了。阮茜妍這麽一來,倒顯得自己氣量小。


    “阮姑娘,想必昭月郡主並非量小之人,你也不必過於在意。”墨涵說著起身也倒了一杯酒,“來,為了郡主的大度,本世子在此也敬郡主一杯。”


    這個墨涵,趕鴨子上架,逼著楚鸞喝了阮茜妍的酒。楚鸞看見他那一張嘴臉,就心生厭惡。本來她就沒打算為難阮茜妍,現在有人逼著她喝酒,她倒是一點不情願了。


    楚鸞此人,天生反骨,絕不輕易屈服。


    她喝了他們敬的酒,事後,還不忘調侃兩句,“世子真是好人啊。沈姑娘的事情要管,阮三姑娘的事情要管,阮二姑娘的事情也要管,這般熱心腸,一般人真是比不上。”


    很好,一箭三雕。


    一次性惡心三個人。沈映雪那般強的獨占欲,肯定不舒服。阮茜妍一心都撲在衛離身上,定是不樂意聽這話。至於墨涵,此人氣量狹小,當下便是要發作的。


    果不其然,隻見墨涵氣息都粗重了幾分,“郡主莫要胡言,汙了幾位姑娘的清白。”


    楚鸞不認為汙了姑娘清白的人是她,“世子若是真顧著幾位姑娘的清白,行事也不會沒有方寸了。”


    “阿鸞……”秦鳶輕輕拽了拽楚鸞的衣袖。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楚鸞一上來就這麽和別人說話,也不知她和那墨涵究竟有什麽過節。


    墨涵輕笑一聲,端的自大狂傲的姿態,“你倒說說,我哪裏行事不妥?”


    又是這副嘴臉,上一世也是這般模樣。當眾逃婚,讓自己蒙羞。“世子不妥之處有三,其一,人人都傳世子與沈姑娘有情,而世子至今未向沈府提親,也沒有出麵澄清,耽誤了沈姑娘終身大事;其二,世子對於令尊為你提親之事當真不知嗎?你既是對沈姑娘有情,便不該招惹旁人;其三,楚鸞與阮家之間的事情,自當是我們關著門來解決,世子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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