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緩緩垂下蛇頭,蛇身立了起來,耳邊盡是活物撕裂和骨頭斷開的聲音,他隨意地擺動著蛇尾朝“崇祚”的方向蜿蜒爬去,沒有停在符文外邊,而是圍繞著王座轉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一處高台上。


    荼蘼爬上宮壁,蜿蜒著蛇身靠近方才所看到的色彩,直至達到高台處,他方才停下蛇身,垂下蛇頭,看著近眼蒙有灰塵的彩色石頭,蛇尾盤旋擦拭石頭,直至那處幹淨了,猩紅的信子舔了舔彩石,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東西?


    然後,他就感受到一股甜味在嘴裏化開,蛇瞳轉動,他又一次舔了舔,彩石化作流光轉進了他的嘴裏,一股腥甜在嘴裏化開,跟血一個味道,不過這裏麵的血腥味很濃鬱,像一座又一座城池內人民血液所精華而成的。


    高台上的小蛇晃了晃,蛇瞳微微有些渙散,蛇身也有些發燙,而那些被墨蛇束縛地骨架微微有些鬆動...........


    那邊


    坐在王座上的森骨不甚明顯地動了動,隨著環繞在森骨上的血色黑霧增多,森骨能動的地方更加明顯了,而“崇祚”也將馬上變成崇祚,黑霧繚繞的眼眸緩緩閉上,紅點眉心間浮現一股溫和之色。


    被小蛇纏繞、束縛的骨架撕扯小蛇,或將其丟在一旁,白骨一抬一落,朝高台處的荼蘼走過來,目標極其明顯。隻是..........那高台處的小蛇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蜿蜒的蛇身都有些晃動,更不要說使用妖力了。


    “啪”,蛇尾狠狠地扇了一下蛇頭,直接將通體發熱、神智不清的荼蘼給扇醒了,那些被骨架撕扯、丟棄的小蛇又重新纏繞起骨架,緊緊的,永不鬆開。


    懸空的崇祚緩緩睜開雙眼,向來溫和、穩重的眼眸內閃過一絲驚懼。視線轉移,原存在王座上的森骨已然不見,此時坐在王座上的是留有長發的“崇祚”,手中也持有珠子,隻是這珠子和崇祚的珠子不一樣,“崇祚”的珠子倒像是森森白骨所作的。


    “砰”黑霧符文破裂,一些碎片四下飛出,將骨架和蛇定在了宮壁上,骨頭的撞擊聲,小蛇的嘶叫聲,血液沿著宮壁緩緩流了下來。


    “啪”“啪”,一條小蛇從高處落下,順便用蛇尾抽了坐在王座上男子兩個大嘴巴子,化作人形落地,目光幽暗地看著“崇祚”。


    崇祚看了“崇祚”幾眼,眼內不穩定的情緒漸消,轉身看向荼蘼,目光溫和,內裏隱含些許擔憂,“荼蘼..........你沒事吧........”


    方才他可是清楚地看見那些黑霧符文碎片將那些小蛇定在宮壁上,四處宮壁都染滿了小蛇的鮮血,這些小蛇可全都來源於荼蘼啊。


    荼蘼收迴放在“崇祚”身上的目光,麵朝崇祚,搖了搖,表示自己沒事,一點兒小傷而已。


    一道低笑聲自崇祚和荼蘼兩人中間傳來,兩人順聲看去,就見“崇祚”伸手捂住兩旁臉頰凸顯的紅痕,揚唇低笑,泛紅晦暗的眼眸高高上揚,似愉悅又似爽快?


    荼蘼:???


    瘋癲!


    荼蘼靠近崇祚,直言道:“大師,得罪了。”


    然後,他直接抓起崇祚朝緊閉的宮門處走去。與此同時,大量的小蛇自他身後湧出,朝王座上的“崇祚”襲去,利牙凸顯,下垂毒液。


    “小妖..........崇祚............”


    “你們要去哪裏啊?為何不帶我?”


    聲音自群蛇之音中傳出來,粘膩地滑進荼蘼的耳內。


    下一秒,“崇祚”就出現在荼蘼和崇祚跟前,擋住兩人的去路,懸空垂眸看著兩人,嘴角勾笑,泛紅細長的眼眸不帶任何笑意,隻有俯視。


    荼蘼看著“崇祚”周身的黑色符文,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將所有小蛇都收起來了。


    “崇祚”垂頭,腦袋緩緩靠近崇祚,眼神幽暗,無限地貼近崇祚,聲音幽幽,“大師,你知道我是誰嘛?”


    崇祚眼眸微抬,目光溫和地看著懸在半空中的“崇祚”,眼容萬物,輕聲道:“我知道,你是............我。”


    “崇祚”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崇祚溫和的眼眸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起腦袋,仰天無聲地大笑,原來他之前就是這副模樣啊,難怪..........難怪所有人都會.........背叛他.........


    荼蘼站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崇祚和“崇祚”,“崇祚”當是後來的崇祚,也就是書本中後末期的崇祚,隻是不知因何緣故,又重迴到了以前的時間線,且,以前時間線的崇祚依然存在。


    所以...........他緩緩垂眸,所以“崇祚”先前那些瘋癲的話語也能夠解釋出來了,因為“崇祚”在前中期從未遇到過荼蘼這個人!不過.........荼蘼眼眸微抬,毫無波瀾,那又如何,“崇祚”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崇祚”細細地看著崇祚,欲色夾雜的眼眸內明晃晃地顯現出執念,沉聲道:“你想遊曆豎金身,我幫你。這世間隻有我能幫你,其餘的都不行。”


    崇祚目光依舊溫和,沒有迴應,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隨後視線落在一旁的荼蘼身上,喚道:“荼蘼..........”


    荼蘼見崇祚看向自己,揚唇微笑。


    “崇祚”視線跟隨著崇祚落在荼蘼身上,斂下眉眼,輕笑一聲,崇祚不信他,信荼蘼,不信自己,信外來者。


    荼蘼微微蹙眉,身子有些晃,渾身發熱,他緩緩靠近崇祚,垂下渙散的眼眸,嘴一張開,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大師,我要........原型了。”


    話落的一瞬間,荼蘼不見了,一條小蛇躺在地上,蛇瞳緊閉,蛇身冒氣。


    崇祚彎腰,將墨蛇從地上捧起來,修長的手指放在蛇頭上,細細感受了一下,些許金色符文纏繞在蛇頭周邊,隨後,他將小蛇放進自己衣袖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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