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轉動,觀察四周有無其他人或者危險因素,沒有。荼蘼手掌撫在牆壁上,半截手掌探出去,撫上另一麵潮濕陰暗的洞壁,接著便是身子。


    荼蘼腦袋轉動,細細地用神識掃描四周,隨後將目光落在堆滿屍骨的湖麵上,殘破的屍骨一層疊一層,高至洞頂。他轉動著身子,心中有一個疑問,這裏是哪裏?《墮佛》一書中並未提及,當真是奇怪的很。


    最後,荼蘼站在原地,腦袋偏向堆滿屍骨的湖中,口中低語幾句,無數條小蛇朝四周和湖中湧去,自己則謹慎地看著堆滿屍骨的湖水。


    “細細簌簌”“咯吱咯吱”..........


    屍骨骨架相撞、相摩擦的聲音以及小蛇爬行的聲音。


    然後,荼蘼就清楚地看到堆積如山的屍骨轟然倒塌,左右散開,那些探入骨屍骨下的小蛇被掩埋在湖水、屍骨下,他眉頭一皺,身子不由地上前一步,用妖力召喚小蛇,並無動靜,隻有還存在屍骨之上、湖水表麵的小蛇才做出迴應,而那些被掩埋在湖水之下、屍骨之下的小蛇並無迴應。


    他緩緩靠近湖水,“噠”“噠”“噠”.........腳步聲在寂靜、黑暗陰冷的洞內響起,伴隨著他的靠近,屍骨再一次移動,湖水湧動,一道長梯出現在他眼前,應是湖中一道長梯出現在他眼前,他站在岸邊,不為所動。


    “砰”“砰”“砰”.........


    一條又一條小蛇從湖水中探出頭來,朝荼蘼發出親昵地“嘶嘶”“聲,荼蘼輕聲道:“迴來。”


    隨後,他目光落在通往深處的梯子,目光暗了暗,看向朝自己爬過來的小蛇,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蛇的蛇頭,輕聲道:“下去看看,有什麽東西。”


    話落,十幾條小蛇朝樓梯處爬去,漸漸隱入更深的黑暗處...........


    視野逐漸拉遠,深洞之外的天色變黑了,月亮高掛於空,發光的東西不僅存在高空,也存在草叢之中。


    小蛇迴來了,朝荼蘼發出“嘶嘶”的聲音。


    荼蘼側耳聆聽,點了點頭,抬步踏上了樓梯,進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荼蘼下了最後一步樓梯,看著身前的景色,瞳孔晃動了一下,最後方才緩步觀察著四處,手臂微抬,想要觸摸這裏麵的物品,最後還是停住了手掌,收迴手掌,任憑燭光肉眼觀察周圍。


    荼蘼現在所處之處,是一個荒廢的宮殿,左右站著套有兵甲的屍骨以及........他抬眸,皆住微弱、略顯紅光的光亮看向王座,一手撐著腦袋的屍骨坐在王座之上,左右各占手持盤子和扇子的屍骨,宮殿內的物品雖布滿了灰塵,但也看得出來先前的奢華和精致。


    他眉頭緊皺,臉色陰沉,轉身就朝方才來時的樓梯處走去,就在他快要踏上樓梯時,“砰”的一下,樓梯合上了!!!


    一道唿喚聲從身後傳來,“荼蘼..........”


    荼蘼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豎起的眼瞳漸有正常的趨勢,他轉過身來,這聲音很熟悉,有些像..........崇祚...........?


    荼蘼看著不遠處身穿佛衣,佛珠交叉纏繞在手腕處,眉心一點兒紅的僧人,往日包容萬千的眼眸微微泛紅,細看其內竟又黑霧纏繞,揚唇勾笑,略顯一點兒妖氣。他眼睫下垂,身子後退一步,這.........是崇祚嘛?


    “崇祚”站在不遠處,歪頭看著荼蘼,一道輕笑聲至嘴角泄出,輕聲喚道:“荼蘼.........你為何不迴答我?”


    荼蘼抬眸掃了“崇祚”一眼,轉身毫不猶豫朝另一個洞口走去,全然不理會“崇祚”,這個“崇祚”一看就有問題,何必理會。


    “崇祚”上揚的嘴角一瞬間下垂,血霧黑氣纏繞的眼眸死死地看著荼蘼的背影,腳底朝地,並未落下,不過眨眼間,就來到了荼蘼近前,任由身上的黑霧纏上荼蘼,沉聲道:“你跟著我,有什麽目的?”


    荼蘼看著猛然離近的“崇祚”,本想直接化為蛇身,將其甩出去,但一聽到“崇祚”的話後,他停下動作,隻是衣袍之下的手指在蓄積妖力,“你是何人?”


    對麵的“崇祚”似乎是聽到了笑話似的,低低顛顛地發出笑聲,在安靜、空蕩陰冷的地下顯得格外的瘮人。他搖了搖頭,腦袋從上至下緩緩靠近荼蘼,充滿血霧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荼蘼,“你不知道我是誰?”


    又道:“我是崇祚啊。你忘了嘛,小妖..........”


    “你說你會保護我的。”


    荼蘼平靜地用視線上下掃量著“崇祚”,緩聲道:“你不是崇祚,崇祚也不是你,你是你,崇祚是崇祚。”


    “崇祚”細細地觀察著荼蘼,嘴角微微上揚,視線如蛇一般緊隨荼蘼,讓視野中的小妖無法躲開自己視線的束縛,“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嘛?”


    荼蘼視線輕掃“崇祚”右手腕的佛珠,被“崇祚”隨意掛在手腕處當手鏈的佛珠,他想他大概知道眼前人是誰了,可能是崇祚的心魔,亦或是其他東西。也是,崇祚處在群狼環伺的高壓之下,心生魔物並不奇怪,畢竟崇祚也是人,不是神。


    他直言道:“崇祚在哪裏?”


    一縷縷黑霧悄悄地轉進荼蘼的衣領口,或是輕輕地撫摸著荼蘼的臉頰,亦或是像個變態一樣裹在荼蘼每一根發絲上,沾沾黏黏的,衣袍下,腳踝處...........


    點點陰冷的氣息竄進衣袍內,荼蘼妖力四散,將心思不軌、想要轉進來的黑霧衝散出去,他神色不爽,“不要亂搞些小動作,想要對打就直接開打。”


    “崇祚”像沒有聽見荼蘼說話一樣,自顧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都沒有的東西,他憑什麽能擁有?他不配的...........”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荼蘼,活像荼蘼該是他一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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