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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文龍見五雷盟五大堂主齊來挑戰韓夜,不禁大喜,拱手道:“各位英雄來得好,這魔頭……!”


    “噯!少堂主不必置喙,此事與你半點幹係都無。”劉鈺不等紀文龍把話說完,便抬手阻絕,向韓夜抱拳道:“這位韓少俠雖然之前糊塗,拜魔頭為師,但既歸入蜀山,又在昔日盟主座下,品性自然就端正了,怎可再稱‘魔頭’?”


    楊/斌道:“正是,韓少俠,我等仰慕你的武藝,但單憑一人與你對招,不能顯得你武藝超群。”


    趙文炳嗓門粗大,猶如炸雷,道:“我五雷盟今日就想見識見識你小子的高招!”


    江泰嗬嗬笑道:“小夥子挺厲害,那白雲老和尚武功已臻化境,你竟然能夠打贏他,老頭兒心裏癢癢了。”


    嶽羽揮了揮長槍,操一口並州話音道:“大家都是英雄豪傑,不必多說,要戰便戰!”


    薛燕在台下做了個鬼臉,道:“羞羞羞!不要臉!又是車輪戰又是一擁而上,五個打一個很光彩嗎?”


    劉鈺對台下的薛燕道:“姑娘說得對,不夠光彩,我們自知蜀山武功博大精深,單人上去必定輸給這位少俠,我五人齊心齊力,何必一一討教浪費時間呢?”


    楊/斌不和薛燕多言,問韓夜道:“韓少俠,我們與尊師有言,再不與你為難,所以隻是切磋,別無它意,你若是覺得不滿,我們即刻下去,絕無半點異議。”


    韓夜上下打量了這五人一番,心道:“五雷盟一直想要中興門派,見我戰勝白雲,心想隻要五人齊上打敗了我,那就名聲大振了,我若退卻,台下不知多少人要上來挑戰,反正楊/斌的武功我已經瞧得一清二楚,再戰一場又何妨?隻是我須保留些氣力,挫敗他們五人,便將陳耀海那老奸賊叫上來,和他算一算我師父的舊賬。”其實韓夜隻是猜對了一半,五雷盟自然希望打勝了聲名鵲起,即便打敗了,他五人一同領教了真武七劍訣這門高深武功,迴去各自摸索,說不定可以將這門武功的精妙參透,那麽五雷盟一樣中興有望,隻是這五人礙於守正的麵子,說話對韓夜非常客氣,唯恐得罪了蜀山和昔日盟主,那便大大的不該了。


    台上的陳青河則對陳耀海小聲道:“連五雷盟那幫家夥都上了,我們是不是該一齊上去?”


    陳耀海不動聲色,緊繃著臉,低聲迴道:“不可莽撞,五雷盟與我們隻是表麵交好,上次他們就說惟聽公孫正號令,我們如混同他五人一齊對付韓夜,權衡利弊他們反倒出手保護韓夜,看上去是七個打一個,說不準到了後頭是六個打我們倆。”


    陳青河聞言駭然,頓覺有理,道:“那爹爹意下如何?”


    陳耀海眼睛直勾勾望著韓夜,口裏道:“韓夜這小子內功深厚,雖然五雷盟隻是和他切磋技藝,但依老夫之見,他們勢必要耗去大多內力,先鬥白雲,後戰五雷,韓夜也就氣勢殆盡,屆時五雷盟退下,我父子二人再上,趁機將韓夜斃了,說是高手過招不易拿捏分寸,那便萬事大吉,誰都怪不到我們頭上。”


    陳青河越聽越喜,連連點頭,複看台上。


    韓夜一手持劍,一手調運內力,玄元真氣修煉至第八重可在日常汲取靈氣,雖然效果甚微,但已不必動輒盤腿打坐了,一會兒工夫,身上便瘀傷漸消,雙目也恢複神氣,這才道:“五位英雄不必等了,來吧。”


    五雷盟眾人見韓夜以氣療體、複原神速,皆是一驚,劉鈺更道:“果然名師出高徒,韓少俠,請接招!”說著舞錘先動,唿唿生風,一錘打來,韓夜不慌不忙抬手一劍,但聽得當啷一聲,劉鈺往後退了一步,右手上的銅錘依舊咣咣作響,他勉力拿穩錘柄,駭然心道:“這小子的膂力委實驚人,也難怪和白雲鬥了個旗鼓相當。”念及於此,再不敢大意,雙錘齊出,韓夜清眸大張,催動牛字訣橫揮一劍,身前卷起一股雄渾劍風,兩錘一劍又撞在一起,韓夜紋絲不動,劉


    劉鈺剛退,楊/斌便搶上一步,手底無極棍搠出,直攻韓夜胸膛,那棍子到得跟前突然變長,若是沒見識過這招“百尺竿頭”,韓夜恐怕也要吃個大虧,但當日楊/斌早在蜀山山腳把這路棍法演練殆盡,他也早已想好破解之法,朗然一笑,側頭避過長棍,快手一把抓住棍端,往後一拉,去勢極猛,楊/斌驚慌失措,險些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得罪了。”韓夜見好就收,鬆開無極棍,道:“家師提及你這套無極棍法,說它確有造詣高深之處,若非家師指點,我未必輕易得勝。”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楊/斌的武功路數我已了然,再繼續纏鬥下去,隻會讓自己更丟臉。


    楊/斌一臉窘迫,但明白單打獨鬥終究是自己慘敗,隨劉鈺退至一旁,這時一頭赤發的趙文炳粗暴嚷道:“好得很!比力氣老大不是你對手,招式上二哥又遠不如你,我倒看看這雷火彈你能不能應付?”說著從袖裏摸出六顆雷火彈夾在手中,這雷火彈不少武林人士都識得,是用硫黃硝石製成,若以內功擊打出去,爆火炸裂、威力無窮,雖然見識過的人多,知道製作的人卻少之又少。


    薛燕在底下提醒韓夜道:“呆子,我看這醜八怪是個暗器高手,你不要硬擋他的雷火彈,擋不住的!”


    韓夜一語不發,心裏卻記下了薛燕的話,那趙文炳當真毛躁,話不多說,右手一揮,三顆雷火彈便朝韓夜激射而來,韓夜縱身一跳,雷火彈炸在大廳牆壁上,登時把牆壁炸了個大窟窿,整座議事廳都晃了兩晃,飄下一陣灰塵。


    韓夜自是知道雷火彈的厲害,但他剛落迴地上,趙文炳又急忙忙擲出三枚雷火彈,他化出劍氣壁正欲欲擋,薛燕急道:“笨!快閃!”待她說出這三個字已然遲了,轉眼雷火彈就射到韓夜身前,但韓夜卻身形一閃,早已不見蹤影,等眾人瞧清楚他時,他已經將魔劍指著趙文炳的胸膛,那三顆雷火彈卻穿過他的殘影擊中牆壁,大廳又是一陣劇顫。


    “嗐!”趙文炳一足頓地,退至一旁。


    梨花恍然大悟,對薛燕道:“你這位朋友實在聰明啊,他是故意裝作要擋雷火彈,其實乃是虛晃一招,那赤火怪自負雷火彈威力無匹,以為韓夜勢必中彈受傷,哪裏想到韓夜突然變招突襲,連我都沒想到。”


    韓玉聽了連連點頭,道:“是啊,這正是莫測難明虛字訣裏的功夫,如果不假裝架擋,對方必有防備,再行反擊就難以得手。”


    眾女再看台上,韓夜已和“龍城將”嶽羽鬥起來,嶽羽長槍大開大闔、剛勁沉穩,韓夜使出壁字訣裏的八荒劍法,劍式竟然也是剛勁沉穩、收發自如,嶽羽與他拆鬥三十迴合,越鬥越驚、越鬥越喜,脫口道:“少俠使的分明是八荒槍法,卻能以劍使出,更屬難能,不知這招式從何習來?”


    韓夜不緩不急地道:“家師教的,他將八荒槍法去糙取精,演化出了這路八荒劍法。”


    嶽羽本來師從並州北槍王府,這套八荒槍法共三十二式,他隻學得二十七式便投軍去了,待得屢建奇功、做了將軍,天下已鮮有戰事,這才加入五雷盟打算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眼見韓夜的八荒劍法精妙無比,將周身舞了個密不透風,又聽說是武林盟主公孫正親授,心裏好生歡喜,牢牢記住了沒學會的那五招,但這麽一來就沒心思拆招,被韓夜欺近身前,一掌打退數步,所幸掌下留情,他也沒受什麽傷,隻得執槍抱拳道:“多謝兄弟賜教!嶽某獲益匪淺!”說罷走到劉鈺等人身邊。


    這樣一來,五雷盟便隻有江泰一人沒和韓夜過招了,韓夜主動向江泰拱手道:“煩請前輩賜教。”


    江泰打了個嗬嗬,漫不經心地道:“老夫單打獨鬥不是你對手,可不敢丟了這張老臉。”


    薛燕在台下大聲道:“那就認輸唄!五雷盟輸了這仗,快快下台便是!那也不丟人!”


    江泰撚須不應,笑看韓夜道:“女娃子都說我們這叫五雷盟,自然是五雷齊發方能顯現威力,如果一味單打獨鬥,我五人固然全不是閣下對手,那叫五雷盟何用?不如叫做單打派、獨鬥幫吧?”


    韓夜微微一笑,道:“說的也是,那各位前輩請一齊上吧!”


    薛燕知道韓夜這個虧是吃定了,刮臉蛋道:“羞羞羞!七老八十了還欺負人家晚輩!”


    江泰麵不改色,道:“女娃子此言差矣,老夫年事已高,又姓江名泰,道上看得起的都叫我一聲‘江泰公’,有道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韓夜自己說讓我們一齊上,那便卻之不恭,還有何話可說?”


    薛燕還想和他多辯,韓夜卻把手一揮,對江泰道:“老前輩不必理會她,一個人上是上,五個人上也是上,來者不拒!”


    “好!有魄力!”江泰一聲疾唿,抽出魚竿攻向韓夜,那魚竿彎曲九折,一會兒像長杆兵器一樣剛硬,一會兒又像九節鞭一樣柔軟,這一手剛柔並濟的功夫讓韓夜也為之一驚,但也僅是一驚,鬥得數招卻已明其理:這魚竿上麵附著了江泰的深厚內力,江泰握著它軟硬兼具,招式也變得靈活巧妙。


    韓夜當即施展女字訣與之相抗,或柔或剛,不分伯仲,到得二十來迴合更占了上風,楊/斌唯恐江泰有失而滿盤皆輸,馬上使出無極棍法相助,韓夜在二人之間仍是遊刃有餘,還常引著楊/斌的長棍交上江泰的魚竿,劉鈺見二人也難以取勝,當機立斷,把手一揮,與趙文炳、嶽羽一同攻上,劉鈺和嶽羽繼續用自己的兵器,而趙文炳唯恐雷火彈傷了自己人,雙掌摩擦激起雷火,直拍韓夜,正是雷火掌這門功夫。


    韓夜之前和白雲交戰,迫於他的神光劍法太過高妙,真武七劍訣沒有完全施展開來,眼前五個高手武功各有不同、各有缺陷,韓夜終將真武七劍訣發揮得淋漓盡致,以牛字訣對付劉鈺的銅牛錘,危字訣對付楊/斌的無極棍法,女字訣對付江泰的垂釣連杆,虛字訣對付趙文炳的雷火掌,壁字訣對付嶽羽的八荒槍法,以一敵五竟絲毫不落下風,比起先前大戰白雲禪師更有一番雄風,台下豪傑無不喝彩叫好!


    司徒雲夢朦朧中聽到眾人喝彩,知道韓夜又在大顯身手,心裏頭一暖,想道:“我的好阿夜,你為了我孤身來和這許許多多的英雄交戰,我心裏好生感激,隻可惜我沒幫上你什麽忙,這長天老賊的攝魂符太霸道了,現在才化解了六七成,你要小心啊,若是有個閃失,我……我……”想到這裏,心裏一酸,竟又擔憂起來,暗地許諾道:“這次如果我們能安然無恙,我一定寸步不離,一心一意伴君左右。”


    議事廳裏正打得難分難解,議事廳外的三大高手也鬥得不可開交,還引得外頭一群鳴劍堂弟子前去圍觀。


    但見元雲大喝一聲,朝長天擊出一計猛焰,長天玄袖一揮,掌心放出數十道怨魂黑氣撲向烈焰,黑氣嗤嗤作響、歸於無形,也阻住了火靈氣的剛猛勢道,引得方圓十丈之內熱氣騰騰。


    “嘖嘖嘖。”長天褒獎道:“幾十年不見,師弟這玄焰拳的功夫又有精進啊!”


    “哼,不敢當!”元雲怒然道:“你躲了數十載練吸魄大法,道行倒也深了不少。嚐嚐我的三空斬吧!”說著翻轉誅邪劍,一指長天,誅邪長吟一聲,化作一條火龍轟去,正是三空斬裏的一斬——猛龍破空斬!


    火龍攻勢極猛,長天萬不敢硬擋,身形一晃,晃開了這一招,火龍長嘯而去,在地上劃出一道十丈來長的粗痕,黑煙嫋嫋。


    元雲不待長天站穩,又使出一招金剛斷空斬,五指箕張,將飛出去的誅邪劍吸迴,寶劍在空中噴火橫轉,快得長天來不及反應便被攔腰截斷,而後那劍才迴到元雲手中。


    守正見元雲三空斬使得威猛無儔,露出佩服的眼光,暗想:“他平日裏和我拆招,從不用這種淩厲的招式,也隻有上次我假扮長天,他才肯用三空斬裏的真炎升空斬,但僅是那一斬我都差點送了老命,師兄的武藝當真超凡入聖了。”


    長天則麵色略是一驚,旋即平複,斷掉的兩截身子裏竄出一陣黑煙,竟快速將身子接了迴去,隻消片刻又複原如初!這等邪功,便是見多識廣的守正都為之一驚,元雲卻罵道:“老匹夫!你為了練這邪功,又害死許多人命!今日再不能放你走!”邊罵邊將誅邪往地上一插,赤劍熊熊燃燒,飛出五團火焰,分別化成一條體格健碩的炎狼,撲向長天。


    炎狼快如閃電,長天打出數十道黑魄抵禦,均被猛狼的爪子撕裂,他心中惱道:“吸魄大法以活人精魄為根基,每消耗一次生命,需花大量精魄複原,這樣打下去,即便不死,數百年的修為也要付之一炬!”念及於此,口誦咒語,玄袖一揮,灑出數張土符,地麵轟隆隆巨響,陡然升起五丈土石,眼看要將長天包裹於其中。


    守正見狀連連閃身衝去,大喊:“師兄留意!他要借岩障遁地脫身!”


    “我自然知道!”元雲急催內力,五條炎狼加速衝擊,在土石屏障即將嚴絲合縫之時化作五團火焰,從縫隙裏鑽了進去。與此同時,守正也在掌心運足十成功力,對著土石打出一記裂天碎岩拳,拳頭震在石壁上,土石從中向四麵八方延展裂縫,但聽轟隆巨響連連,五丈岩障頃刻坍塌,揚起滾滾塵埃,繼而露出了灰頭土臉的長天。


    長天被五條炎狼同時擊中,還沒來得及施展遁地術便已焦頭爛額,隻得潛運內力,以精魄補充命元,終於漸漸恢複,這才眯起三角眼對元雲讚道:“炎狼牙和裂天碎岩拳打得很不錯嘛。”


    守正大義凜然地道:“對付你這幺麽小醜……!”豈料他還沒把“何足道哉”四字說完,長天便猝起發難,一招鬼陰爪直攻其胸膛,但守正臨敵經驗何等豐富?不慌不亂,左手化出烈焰,右手運足寒氣,雙掌一推,冰火交加逼開長天,長天隻覺雙手時冷時熱、內息紊亂,調息了一陣方才看向守正,道:“寒冰烈火掌?好俊的功夫!”


    “過獎過獎,要論臉皮,我還是自愧不如閣下的。”守正說著雙手抱珠,將冰火之力融作一團,陰陽共濟,在空中化出一個太極圖案,便朝長天攻來,長天冷冷心想:“你這招式再厲害,終歸是武林絕招,我非仙非人,焉能懼你?”當即朝他打出數道黑氣波,料他即便擋下也再不能上前,哪知守正左掌化圓,右拳直出,黑氣波被他輕輕巧巧撥開三道、擊破兩道,一往無前,眨眼便衝到長天跟前。


    長天吃了一驚,再不敢小覷,將鬼陰爪舞得唿唿生風,招式狠辣,盡攻守正要害,這鬼陰爪裏附著了怨靈瘴氣,守正若是拆擋必中瘴毒,若是不擋則勢必被擊中斃命,但守正卻無畏無懼,和長天鬥了數合氣息絲毫不亂,一掌拍中他胸口。


    “你!”長天越鬥越驚,待到被打中胸口,隻覺胸腔裏瘴氣四竄,連忙閃身退開,又化出精魄修補真元。


    元雲哈哈大笑,道:“師弟的陰陽大合手使得厲害之極啊,連長天老匹夫都被自己的瘴毒給傷了。”


    “原來是陰陽大合手!”長天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聽說武林中有一門絕學叫陰陽大合手,非童子之身不可習得,練就之後隻要施展出來,就可借力打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難怪守正明知他掌上有毒卻毫無顧忌,便是有此絕技!


    長天一邊調息一邊出言譏諷:“嘿嘿,原來大名鼎鼎的公孫正竟然未有婚配,練這等童子功。”


    “那又如何?比你這種損人利己的邪功好上千倍萬倍!你今日葬身鳴劍堂,那也不冤枉了!”元雲說著,右手作爪,渾身真氣如烈焰一般升騰起來,方圓數十丈之內的火靈力緩緩凝聚在右手,初時火焰小如彈丸,片刻工夫已經足有人首大小。


    長天知道那是蜀山長老的絕技,喚作集火神功,真氣越強凝聚的天地靈氣越多,上一任長老太始曾用過一次,一掌擊出方圓數裏化作焦土,破壞力之強,仙道之中也甚是罕見,若是這一招打在自己身上,便是幾百條命隻怕也去了,想到這裏,終於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元雲卻知道這招的缺陷,畢竟凝聚火靈氣不是一會兒工夫便能完成,他唯恐長天趁此機會逃掉,對守正道:“師弟!你拖住他幾招,我這便取他狗命!”


    守正心領會神,陰陽大合手又使將出來,長天不敢與他硬碰硬,飛身倒退,連連打出黑氣波擊向守正,守正既摸不著長天的身體,隻得變換路數,使出破空指,每一指都化作無形劍氣,與黑氣波一撞便砰然作響、消散空中,二人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隻是守正後勁十足,而長天忌憚元雲的集火神功壓力陡增,這一來一去終是守正占了上風。


    “接招!”守正一聲震喝,單手作刀,朝長天打出一記斬龍訣,那斬龍真氣勢道迅猛,把地麵都刮出一道深痕,連破長天十幾道黑氣波,轉眼就要將他劈為兩段,不料長天微微側身,鼓足精魄、孤注一擲,朝著四麵八方射出上百道黑氣波,而後才被斬龍訣斬斷一隻胳膊。當時圍觀的鳴劍堂弟子甚眾,他們隻知道看熱鬧,武功相較蜀山長老實在弱如螻蟻,便是眼瞧黑氣波打來也隻能呆頭呆腦站著。


    元雲與守正雖是武人,但一個受太上老君教誨,憐憫蒼生,另一個又是昔日盟主,關懷弱者,豈能眼睜睜看著數十條人命就此隕歿?守正拔出赤龍劍,使出百氣連環劍,劍雨嗖嗖擋去一部分黑氣波,但大多數黑氣波仍是一往無前,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元雲震天一吼,捏破手心的集火神球,雙掌不住揮舞,一瞬間打出二百餘掌,硬生生將集火球的火焰打成一陣火焰雨,撲向眾多黑氣波,這招叫做孔雀火雨。


    元雲出手幹淨利落,所有黑氣波皆化作青煙,他救了這許多人命,正自得意,卻聽守正大叫一聲:“不好!他遁地了!”說著朝前疾衝。


    元雲聞言看向長天所在之處,此刻隻看得到他半個腦袋了,待祭起誅邪劍追擊,更是連那半個腦袋都看不到,徒留地上一隻臂膀。


    “可惡!”元雲懊惱不已,頓足罵道:“長天老匹夫!有種跟道爺出來再戰三百迴合!縮頭烏龜!”


    守正雖也覺憤懣,但很快鎮靜下來,對元雲道:“這長天狡猾非常,他前兩次故意在我們麵前使出遁地符,乃是刻意麻痹,讓我們以為他的遁地術需要以符為引,他兀自不放心,唯恐脫身失敗,又再舍一隻胳膊讓我放鬆警惕,而後借著攻擊旁人逃遁。如此算計,連我這種老江湖也始料未及。”


    元雲惱道:“這時候說廢話複有何用?他的遁地術既已不需用符催動,那麽一旦入土,瞬息十裏,這會兒不知逃到哪去了。我們迴去沒法向掌門師兄交差了!”


    守正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他此番逃走,未必不會再潛入議事廳殺害我徒兒,我們還是先行迴到宴席處吧。”


    元雲正心煩意亂,眼見不少鳴劍堂弟子仍在瑟瑟發抖看著他,不由得火冒三丈高,喝道:“你們這幫兔崽子看什麽看?還不給我滾遠點!沒事瞧什麽熱鬧,這奸賊昔日殘害無辜,你們讓他逃了還不是自己遭殃?滾!全都滾!”元雲聲若洪鍾,震得眾人手足劇顫,他們哪裏還敢多話,一哄而散。


    守正也勸慰道:“師兄莫氣,他們隻是些尋常弟子,跑來看熱鬧也怪不得,何況便是沒有他們,長天也有機會逃走,權且消消火。”


    元雲怒道:“哼,這老匹夫!別讓我下次再撞見他!否則我捏碎他的骨頭、打散他的元神!”雖然嘴裏說個不停,還是隨守正一起往議事廳趕去。


    然而議事廳裏,韓夜卻早已陷入絕境。原來起先五雷盟五人與他拆鬥百餘招,眼見他精力充沛,情知勢難得勝,終於五人合力使出了五雷盟鎮幫絕技——五雷滅絕!劉鈺敲打銅牛錘激起雷電,從空中往下轟來,與此同時楊/斌、江泰、趙文炳、嶽羽分別在武器上附著雷靈力自東南西北合擊,如此封死了韓夜所有躲閃的路線,韓夜隻得硬著頭皮化出劍氣壁擋這一招,但五雷滅絕的威力何其強大?頃刻間將劍氣壁震散,銅牛錘打在他肩頭,棍杆掌槍抵在他胸膛,但聽轟然一聲雷鳴,眼前一陣刺目光亮,五雷盟五人齊齊退開,雷光散去,韓夜已一手拄劍,單跪在地唿唿喘氣,深藍衣衫被電得焦黑,看來是無力再戰了。


    劉鈺讚許道:“韓少俠,我自出道以來極少見到你這般人物,你是第一個單獨逼我五位堂主使出五雷滅絕的人,也是第一個中了這招還不倒下,當真了不起!”


    薛燕在台下痛罵道:“你們算什麽英雄好漢!五個打一個也罷了,說好點到為止,為什麽這般傷他!來來來!姑奶奶幾個一齊領教你們的高招!”她自知單獨上去絕非敵手,便拉動韓玉、勸動梨花,捋起袖子要上台相助。


    “燕兒,你退下!”韓夜緩緩站直身體,朝著薛燕等人擺手道:“這一戰還沒打完!”


    薛燕氣憤難當,罵道:“你這呆子!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他們耍賴皮在先,要不是剛才那招出得太快,我便出飛針擋住他們了,也不會累得你受……受如此之傷。”薛燕說著俏臉一紅,關切之情卻溢於言表。


    韓夜歎了口氣,他自然也沒想到破解五雷滅絕的辦法,可一來這是當著心上人的麵力鬥群雄,二來為了不負師父公孫正的威名,三來生來倔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一腔熱血熊熊燃燒,竟然劍指五雷盟眾人,坦然道:“再來,區區五雷滅絕,韓未央何懼?”


    五位堂主麵麵相覷,心想這韓夜太也不識好歹,明明被五雷滅絕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多虧了五人手下留情才不至慘敗,這下還敢口出狂言,各人或多或少有些氣憤,於是劉鈺高高跳起,再度激起錘上雷電,其餘四人分作四路又向韓夜攻來,聲動極響、勢如雷霆,滿擬一招將韓夜打昏過去,叫他嚐嚐苦頭。


    韓夜在臨危之際深深看了司徒雲夢一眼,黯然心歎:“雲夢,說不定等你看得見我,我已不在。”一霎思量,韓夜鼓足勇氣,將真武七劍訣全數收入丹田,打算用最後的一點玄元內力拚死抵擋,下一刻,五雷盟的絕招便已打將過來,韓夜眼裏隻有閃閃雷光,這時忽聽一個嬌柔絕望的女聲大唿:“不要!!!”


    原來那司徒雲夢本就到了解開攝魂符的重要關頭,前番聽到雷鳴和韓夜的喘息聲,她便知韓夜大有危險,唯恐能動的時候,心上人已倒在血泊裏,情急之中加快了化解進程,雖然元神受了些損傷,卻終於使雙眸變迴清澈如玉、光澤動人,連忙朝韓夜趕來,心想死也要和韓夜死在一起!


    韓夜心頭一凜,才知司徒雲夢已然解除了束縛,一陣悲憫油然而生,驀地想到:“五雷盟未必殺我,可她一個弱女子,又極害怕雷靈力,一旦進來被雷擊中,不死也要重傷!”念及於此,韓夜激發了求生本能,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夢中人所授的口訣,心中快速念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魔之道,生有盡而滅無窮……不爭而爭,不得而得,問我何名,謂之為魔!”


    由於情急,夢中人所授口訣的隻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韓夜卻覺周天經脈開始自動逆轉,原本枯竭的真氣如百泉激突、江河匯海,丹田腫脹無比,似有一股比原先強大數倍的真氣無處傾瀉,韓夜猛然睜大清眸,握緊雙拳朝天振臂,竭力將這股力量釋放出去,整個議事廳狂風大作,砰然一聲,五雷滅絕與韓夜自身激發出來的真氣強強相撞,韓夜大喝一聲,雙目閃出紅芒,神情三分威猛七分可怖,五雷盟五位高手的雷光漸漸被沛然靈氣所吞沒,最終五人不敵,被韓夜光憑內力便震飛出去,一個個摔倒在地,麵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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