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京城城門,時辰果然還算早,秦禦直接便讓馬車往書肆雲集的東市而去。


    這裏因臨近國子監,有專門的一條巷子都是紙墨筆硯鋪子和專門賣各種書的鋪子。


    進了王府,輕易又不能出門,顧卿晚也想多買些書迴去看,除了醫書之外,偶爾也要換換腦子,她想再選點遊記,雜談,人物傳記以及話本和建築一類的書籍。


    到了地方,馬車停靠好,秦禦便給顧卿晚帶上了帷帽,鑒於他的眼睛太過異類,也帶了帷帽,收拾妥當,兩人才先後下了馬車。


    從前的顧卿晚是個才女書癡,也曾來過這條街,到也不用引路,便先往最街頭一家叫知墨的書肆走,迴頭還衝秦禦道:“這家書鋪裏時常有新話本賣,不少都是南邊剛出的故事。”


    古代寫小說的書生也不少,隻是書生們一般目標都是靠科舉出仕,寫話本總歸是不務正業,一般也就貧寒子弟有的靠這個掙束脩筆墨錢。故此,寫的好的話本還是挺難找的。


    顧卿晚進了書肆,同樣不用指引,直接向後頭的一排排書架走去。


    這會子正是午後悠閑之時,這裏選書的客人還真不少,多是讀書人,不過瞧見有女子進來也都不在意。


    見顧卿晚已經自行逛了起來,秦禦便靠在一邊的石柱上隨意的打量街上的行人,他對選書沒多大興趣。


    倒是宋寧守在旁邊,目光落到對麵的一間叫顏如玉的書鋪,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湊上前,衝秦禦低聲道:“爺,先前您不是吩咐屬下去查是哪個書肆私底下在售賣京城閨秀們的畫像圖,您可還記得此事?”


    宋寧言罷,秦禦挑了挑眉,自然想起了此事來。


    不過,那還是顧卿晚男裝打扮,他帶她去義親王府之前在翰墨院的九曲迴廊上吩咐的。


    當時宋寧因去辦這事兒,都沒能跟到義親王府去。不過因為後來發生了義親王府的波折,這件事秦禦也忘記再問。


    沒想到,宋寧居然現在想起來迴稟了。


    秦禦凝眸看向宋寧,宋寧便抬手指了指對麵那間顏如玉。


    秦禦看過去,頓時便恥笑一聲,道:“瞧這書鋪的名字就不是什麽好地方,爺過去瞧瞧。”


    他示意宋寧護好顧卿晚,邁步便出了店鋪,往斜對麵走去。


    這家顏如玉,明顯和旁邊的書鋪都不大一樣,旁的書鋪進去後一股墨香,這裏倒好裏頭有股脂粉香味,牆上掛著的多是仕女圖。


    裏頭的客人也多是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還有不少打扮張揚小廝模樣的,一瞧就是來給自家主子跑腿的。


    不過生意明顯很好,裏頭的客人竟比方才那家知墨要多三倍都有。


    秦禦進了鋪子,剛剛站定,櫃台上掌櫃模樣的人便注意到了他。上下掃量了一圈,掌櫃的忙弓著身,繞出了櫃台,招唿道:“這位爺想買點什麽啊?您是第一迴來吧,小店在京城都享有盛譽,爺您請裏頭看看,好東西多著呢。”


    秦禦便往裏走了兩步,隨口道:“有武功招式的書嗎?”


    掌櫃的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道:“這位爺真風趣,武功招式的有啊!什麽招式的都有,畫麵保證栩栩如生,端看爺是想喜歡哪種風格的了,是含蓄的還是露骨的,奇招怪招,應有盡有……咱們顏如玉還有真人的,總之,咱們這裏是京城這方麵書籍最齊全的了。爺您要是在這裏尋不到合心意的,可著這滿京城也就沒有了。”


    掌櫃的說著卻將秦禦帶到了一排書架前,秦禦挑了挑眉,隨口道:“什麽叫真人的?”


    掌櫃會心一笑,熱情無比的道:“這真人的,就是畫中女子乃是真實存在的女子,容貌栩栩如生,絕對和真人長的是一模一樣,比如這本,這畫的就是醉仙樓當紅花魁白嬌嬌呀!這是咱們書鋪的畫師專門去醉仙樓觀察了白嬌嬌數十日精心繪製,剛剛上架,尋常人來我都不拿出來的壓箱底兒。”


    掌櫃的說著,用手擋了下,壓低聲音道:“爺許是不知道,這白嬌嬌如今已被錦鄉伯世子爺梳籠,如今正熱乎著,怕是要很長時間不接旁的客人呢,有了這一本在手,還上什麽醉仙樓啊,等於將白嬌嬌抱迴家了啊,爺您看看,這畫工,這表情,這動作,這纖毫畢現,簡直就是白嬌嬌站在麵前啊,這武功招式,尋常女子擺弄不來的……”


    “白嬌嬌是誰?”


    掌櫃的正說的口沫橫飛,突然一道清麗嬌軟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女人?這裏怎麽會有女人?!


    掌櫃的扭頭,正見一個穿明紫色長褙子,帶著淡紫色帷帽的窈窕姑娘站在他一步開外的地方,貌似正隔著帷帽往他手中拿著的春宮圖上看。


    掌櫃的禁不住嘴角抽了抽,呆若木雞。


    他們這個書鋪可是從來都沒進過女人的,哪有女人好意思到這種地方來?


    顧卿晚目光確實是被那春宮圖吸引了,古代的春宮圖,還真是頭一次見識。上頭畫了個鬢發微亂,戴著一朵大紅牡丹花的美人,容貌豔麗,神情淫迷,正和一個錦衣暢胸的男人交纏在羅漢床上,姿態扭曲。


    顧卿晚看了兩眼,瞥了眼秦禦,道:“這個就是白嬌嬌?果然很美嘛,爺對她很感興趣?”


    秦禦也有點迴不過神來,見顧卿晚的目光還往畫冊上掃,又瞥見那畫冊上的男人畫的也細致,某處男性體征畫的纖毫畢現,想到那畫冊上的女人都是真人,誰知道男人是不是照著真人畫的,秦禦臉色頓時便有些發沉,大掌一把蓋在了畫冊上,將那男人遮了個嚴實。


    就聽顧卿晚涼涼的聲音又響起,“看來爺對這個白嬌嬌還真的是很感興趣啊,這都摸上了。”


    秦禦順著顧卿晚的視線望過去,果然因為手掌壓在那畫冊的男人身上,以至於他的拇指正蓋在畫中白嬌嬌裸露的胸脯上。


    一陣惡心泛上來,秦禦忙收迴手,順手將顧卿晚扯進了懷裏,用大掌蓋住了她的眼,道:“別亂看!”


    顧卿晚,“……”


    這可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見掌櫃的還愣著,秦禦厲眸掃視了他一眼,怒聲道:“誰要看這肮髒東西,還不快收起來!”


    掌櫃忙忙收了東西,心裏卻再想,這一準是帶著粉頭出來逛的哪家公子,瞧著是個厲害人物,氣質恁是出眾,沒想到竟然是個怕女人的。


    “你怎麽也過來了?”見掌櫃將那亂七八糟的春宮圖收了起來,秦禦才低聲問懷裏的顧卿晚道。


    顧卿晚挑起唇來,道:“知墨書鋪裏也就話本有趣些,旁的書也沒什麽看的,我已經挑選好了,倒是爺可真有興致呢。”


    她語帶調侃,分明以為他是來買那真人春宮圖的,秦禦可不能讓顧卿晚有此誤會,忙問掌櫃的,道:“這種真人的春宮可有閨秀的?”


    見秦禦也不說讓顧卿晚先出去,偏還將女人摟在懷裏,又護的嚴嚴實實的,掌櫃的是真看不懂了。


    遲疑了一下,掌櫃的才幹笑著道:“不瞞這位爺,閨秀可不敢這樣……小店也就是賺個糊口的銀子,還想做長久生意呢。”


    秦禦倒聽明白了,這書鋪還算有點分寸,不敢拿了人家閨閣小姐的模樣畫春宮,怕惹上官司。像這種花魁之類的女人,本也沒什麽名聲,才敢這樣畫了春宮肆意作踐。


    秦禦冷笑,挑眉道:“閨秀的不敢這樣?掌櫃的這話的意思是,閨秀的還真有旁的畫像?”


    掌櫃聞言忙擺手,道:“那哪兒敢啊,咱們顏如玉也開了有些年頭了,做的可都是正當生意,怎麽會幹敗壞人家姑娘清白的缺德事兒,沒有沒有。”


    見掌櫃的矢口否認,秦禦微微一笑,聲音略沉,“哦?沒有?爺怎麽聽說,這裏私底下有賣京城知名貴女的仕女圖呢。”


    掌櫃聽秦禦這樣說,又遲疑了下,笑著道:“卻不知道這位爺是誰推薦過來的?”


    顧卿晚聽掌櫃的這口氣,分明是信不過秦禦,要有引薦人才給抖私貨出來。


    這書鋪還真敢私下裏售賣貴女的畫像?真夠大膽的啊!


    秦禦抿了抿唇,心思微轉,想到陳詠硯和李東哲皆是喜好混跡風月場合的,便隨口道:“是勇毅侯府的李三和陳郡王世子引薦給爺的。”


    掌櫃的聞言頓時熱情萬丈,臉上笑的菊花一樣,道:“爺您早說呀,原來是貴人引薦的貴客,上頭有雅間,爺請進去坐下慢選,這邊請。”


    顧卿晚,“……”


    她抬手戳了戳秦禦的腰,低聲道:“看不出來陳世子和李三爺還好這一口啊。殿下您這手下可真是臥虎藏龍呀。”


    秦禦也是隨口一說,沒承想兩人還真是這地方的常客,被顧卿晚嘲弄的調侃,他禁不住道:“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言罷,他才衝前麵帶路的掌櫃沉聲道:“不必去什麽雅間了,趕緊將畫拿出來,爺選了還有旁的事兒呢。”


    掌櫃的卻麵露難色,道:“這個……這個爺也知道,這種畫像總歸是不好拿到外頭來的,若非有人引薦,這種東西是說什麽不會拿出來售賣的,爺想選購,還是到雅間來,也耽誤不了爺多長時間。”


    秦禦按捺著性子,攜了顧卿晚進了後頭雅間。掌櫃的見秦禦沒有讓顧卿晚出去的意思,便也沒說什麽,上了茶方才問道:“不知這位爺想看看哪位貴女的畫像?”


    秦禦聞言挑眉,道:“嗬,這麽說這書齋裏還各位貴女的畫像應有盡有嘍?”


    掌櫃的搖頭,笑著道:“怎麽會,貴女們何等身份,都是金嬌玉貴的養在深宅裏尋常人也是見不著的,再來,這尋常的閨秀,畫了像也沒什麽意思,小店不過是畫了少數幾個京城知名貴女的畫像,也是為了滿足顧客的好奇心,尋常不拿出來賣,隻算是對老客人的一些迴饋罷了。”


    秦禦抿唇,顧卿晚卻插話道:“那到底都有誰的畫像啊?”


    掌櫃的卻不大想說,畢竟秦禦是頭一迴來,還帶著女人,太古怪了些,害怕惹來麻煩,隻笑著道:“這位爺到底想買哪位貴女的畫?小的看看有沒有。”


    秦禦見他如此再度冷笑,隻可惜他頭上帶著帷帽,一直沒摘下來,遮擋了沉冷的麵色,掌櫃的看不見,不然早便嚇癱了。


    “給爺拿從前首輔顧家姑娘的畫像來看看。”


    掌櫃的聞言一拍手,道:“這位可是從前的京城第一美人,顧姑娘的畫像賣的是最好的,這位爺一準是從陳世子爺和李三公子那裏瞧見過顧姑娘的畫像,這才意動,尋到小店的吧。您等等,小的這便吩咐書童去拿。”


    顧卿晚目瞪口呆,原來秦禦是因為這個才來這書鋪的啊。


    秦禦也雙眸微眯,沉默了片刻,聲音涼涼的道:“嗬,原來陳詠硯和李東哲也買過這位顧姑娘的畫像啊?卻不知還有誰是同道中人?”


    掌櫃的笑著道:“買過,買過,不過兩位爺也有些時日沒來了。兩位爺的身份尊貴,買了什麽小的自然是記得清楚,至於其他人,這個小的還真記不得了,顧姑娘的畫像賣的好……”


    掌櫃的話還沒說完,秦禦已是將雙拳捏的咯咯亂響,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震懾人心的戾氣,掌櫃的嚇的臉色有些微變,聲音不自覺漸漸變弱,最後消弭了下去。


    卻於此時,書童抱著幾卷畫軸過來,見掌櫃的僵立在屋裏,書童有些無措,還是顧卿晚笑著道:“來,來,快將畫拿過來我瞧瞧。”


    掌櫃的有些忐忑的又瞧了秦禦一眼,這才衝書童擺了擺手,書童將畫像抱到了顧卿晚的麵前,放在了桌子上。


    顧卿晚隨便挑了一副解開上頭綁著的紅繩,打開。


    畫卷上果然繪著一個美人,手執紈扇,正站在花叢中撲蝶,很尋常的一副仕女圖,穿著也是大家閨秀的長褙子,隻是臉上的神情卻有些違和,眼神迷離,怎麽瞧都有些媚眼如絲的意思。


    別說,這畫像上的女人,還真和顧卿晚本人像了個五六分,剩下四五分不像,那是因為古人畫畫寫意,官府的影像圖都不怎麽像,更何況這個了。


    秦禦也展開了一副,上頭同樣是顧卿晚,應該是一個人畫的,不過這迴她慵懶的躺在美人榻上,背景是一顆石榴樹,美人星眸半眯,似睡非睡,雖然哪裏都沒露,可隻那躺著的姿態便引人遐想了。


    秦禦看的火大,一把便將桌上的畫像都掃落到了地上,豁然站起身來,沉喝一聲,“宋寧!”


    宋寧早知道會出事兒,這會子聞言忙衝了上來,跪下應聲道:“爺您吩咐!”


    秦禦怒聲道:“給爺將這間書鋪燒了!務必燒個幹幹淨淨!”


    宋寧目光已經瞥見了地上的畫像,知道秦禦這是氣的不輕,哪裏敢怠慢,應道:“是,若是留下一幅畫,屬下提頭來見。”


    秦禦臉色陰沉,打量著已經完全懵了的掌櫃,道:“好好給本王審審,都誰買過這畫,給本王都記著!”


    宋寧再度應下,秦禦這才一把拉起顧卿晚來,擁著她往外走。


    那掌櫃的迴過神來,臉色大變,上前想要拉扯,宋寧反應極快,一把拎著掌櫃的衣領便將其提了起來,隨手一扔,掌櫃的直接飛了出去,撞上一架書櫃,轟然書架倒下,掌櫃的被壓在下來,半天爬不出來。


    秦禦護著顧卿晚出了顏如玉,帶著她登上馬車,道:“今兒要不還是別逛書肆了,改日爺再陪你過來,好好的心情都給敗壞了!”


    顧卿晚聞言卻笑,道:“想不到你們這裏也有這麽有趣的地方,還真人版的春宮圖,其實挺有創意的,我倒覺得這個掌櫃的,是個人才。”


    她言罷掩嘴一笑,又道:“隻是畫春宮圖的畫師,畫技雖好,可大抵是個沒成親的書生什麽的,那春宮圖上的姿勢明顯就擺弄不出來,照他那個畫法,那白嬌嬌得習練了軟骨功才能被折騰成那樣。這種東西也是害人,這誰要買迴去,非要照著上頭的擺弄自己妻子,非得將人骨頭折斷了不可。我講真的,我畫的春宮圖一準比這個好一百倍,不,一千倍!”


    顧卿晚津津有味,侃侃而談的談論著方才看到的春宮圖,雙眸發亮,道:“殿下要不還是讓宋寧先搜羅一箱子書出來再燒樓吧。”


    秦禦,“……”


    外頭傳來喧囂聲,顧卿晚挑開簾子,就見顏如玉那邊,宋寧已經令人將店裏的客人都趕了出來,掌櫃和書童也都捆綁丟了出來。


    幾個選書的錦衣公子在鬧事,也不知道宋寧站在書齋門口陰測測的說了句什麽,那幾個錦衣公子頓時麵色一變,退了好幾步。


    火燒書齋雖然容易,可是這一片全是書鋪,鋪子挨著鋪子,不牽連卻也難,故此宋寧正指揮著人將書齋連著另一邊店鋪的屋簷先拆下來。


    外頭鬧哄哄的,這邊動靜驚動了不少人,確實也不適合再逛下去,顧卿晚放下了簾子,道:“如此還是去看酒樓吧,左右我從大國寺帶了不少醫書迴來,也能看一陣子了。”


    馬車緩緩駛出了東市,說來也巧,顧卿晚和秦禦去酒樓建築場地時,沈擇幾個竟然也在。


    幾個公子哥今日明顯是閑得慌,過來視察酒樓建造進度的。


    因銀子充足,陳三老爺在工部也熟悉營建之事兒,故此酒樓建造的特備順利,如今竟已建起了大概輪廓。


    和王府裏的浮雲堂四周圍起圍牆來,不讓人提前窺探不一樣,這裏沒有專門圍起來。


    四層樓的建造,外形已經搭建起來,即便還沒顯現出顧卿晚所要的效果,但因為是這一片最高的建築,故此也顯得鶴立雞群,很是引的來往行人的目光,不少人都會駐足看上幾眼,指點兩句。


    顧卿晚和秦禦剛下馬車,在四樓上的沈擇幾個就看到了他們,吆喝著打起招唿來。


    顧卿晚抬頭,就見陳詠硯的半個身體探出了窗口,正衝他們揮手,“二哥,這裏這裏!”


    想到方才顏如玉書店的事兒,顧卿晚禁不住看了眼秦禦,果然就見秦禦微微眯著眼眸,正仰頭似笑非笑的盯著上頭的陳詠硯。


    見這會子功夫,李東哲也探出了頭來,兩個都笑的露出兩口森白的牙齒來,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顧卿晚都替兩人捏了一把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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