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休息了片刻便靠在床上看起了醫書,婆子來傳話讓雪景院所有下人都去淩寒院,她並不知道。


    文晴麵色慘白的迴到雪景院,進了屋,顧卿晚湊巧眼睛累了,放了書輕揉穴道,見文晴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她愕了下,下了床,道:“這是怎麽了?”


    文晴抬頭看向顧卿晚,這才睫毛輕顫著道:“姑娘,奴婢……奴婢沒事兒。”


    見文晴明顯不大對勁,顧卿晚扶著她,走了兩步將她按坐在八仙桌旁,又親自給文晴倒了一杯水遞到了文晴的手中,自己也拉了個春凳在她身邊坐下,才又道:“沒事兒?需要我找個鏡子來讓你瞧瞧自己現在的樣子嗎?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茶盞中溫熱的水,流動著暖暖的溫度,傳遞到了冰冷的指尖,瞧著顧卿晚明淨而不掩關切的美眸,文晴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了下來。


    她在顧卿晚的示意下,喝了兩口水,這才忙放下茶盞站起身來,福了福身,道:“三郡王得知了二爺今日開了庫房,親自挑選禮品帶姑娘迴娘家,鬧到了劉側妃處,恰好王爺也在……”


    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有些驚魂未定的道:“太可怕了,比廷杖可怕多了,秋鵑的頭最後就那麽垂落下來,鞭子帶的滿地都是血……”


    顧卿晚略擰了擰眉,道:“沒事兒了,都過去了。”


    顧卿晚言罷,站起身來,拍了拍文晴的肩膀又道:“我這裏不用伺候了,你乖乖迴去喝點安神湯,睡一覺就好了。去吧。”


    文晴被顧卿晚善意的目光瞧著,整個人才像是從驚懼的世界迴來了,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去了。”


    顧卿晚打發她出去,坐在春凳上又慢慢嘬著水想起方才文晴說的事兒來。


    她倒沒想到,劉側妃和三郡王被罰的事兒,竟然還和她有關聯。


    當初在淩寒院時,秦禦讓丫鬟將她的衣裳和秦禦的放在一起,顧卿晚便覺得此舉不妥。不過當時她心思一動,便沒再阻止。


    她當時就是想用這件不合規矩的事兒做個試探,瞧瞧此事會不會激起風浪來,探探王府的水有多深,也看看她身邊有沒有居心叵測盯著她的人。


    她在淩寒院時,一直沒鬧出事兒來,沒想到現在挪了窩,進了雪景院,倒鬧騰起來了。


    果然,禮親王府表麵上瞧著風平浪靜,其實卻暗藏各種危機。


    秦禦進來時,就見顧卿晚坐在八仙桌前靜思的側影,沉靜而優美,他腳步略頓了下才走上前,將顧卿晚抱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她方才坐著的春凳上,將美人抱坐在了腿上,道:“想什麽?”


    顧卿晚卻聳動著小巧挺翹的鼻尖在秦禦脖頸和身上一通亂聞,道:“怎麽沒有血腥味?”


    文晴方才說話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顧卿晚一直覺得有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可這會子她竟然沒從秦禦身上聞到,難道是他身上慣有的蘇合香的味道遮掩了血腥味?


    秦禦聞言便知道她已聽說了前院的事兒,頓時便擰了下顧卿晚的臉,道:“爺怕髒了你的地兒,特意迴翰墨院換過衣裳,清理了一下才過來的,爺的事兒,你能不能留點心!”


    他語帶控訴,顧卿晚瞧了瞧秦禦,這才發現,他身上還真是換了一件衣裳。她依稀記得秦禦離開雪景院時特意換了一件墨色常服,可如今他身上穿著的卻是玄色鑲墨藍邊兒的長袍。


    所以,他真的是怕血腥味衝撞了她,還特意去翰墨院換了衣裳,這才過來的?


    文晴都不曾留意的細節,秦禦倒是放在心上了,顧卿晚覺得有點發懵,怔怔的瞧著秦禦半響說不出話來。


    還是秦禦擁著顧卿晚,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顧卿晚才迴過神來,道:“先前在洛京城時,殿下當著我的麵療傷,嚇的我吐的稀裏嘩啦,後來,殿下還設了陷阱,引那些刺客夜襲小院,那個夜裏,殘肢斷臂,血肉橫飛的情景……現在殿下怎麽倒變得這麽體貼周大了?我聽文晴說,鞭刑是宋寧執行的,殿下身上應該沒什麽血汙才對……”


    秦禦像是沒料到顧卿晚會問起這個問題,他高高揚起眉來,啼笑皆非的看著眼眸寫著迷惑的顧卿晚,道:“如今怎麽能和當初一樣,當初你又不是爺的女人,爺行事自然不會顧念你半分,如今卿卿可是爺唯一的女人,爺對自己的女人,當然要周全。”


    顧卿晚聞言眸光微動,心頭微微一跳。


    唯一的女人?對她自然要周全?


    她垂下眼眸來,忽而覺得心裏有些亂糟糟的,這種感覺讓她本能的排斥,輕喘了一口氣,顧卿晚抬眸果決轉移話題,道:“殿下不覺得今日的事兒太過蹊蹺了些嗎?怎麽那麽湊巧,三郡王就剛好在王爺在碧雲院時衝了進去?我覺得這背後有一隻黑手,想要攪起王府的渾水來。”


    秦禦挑起眉來,道:“怎麽說?”


    顧卿晚卻舔了下唇,道:“殿下想想,如今劉側妃和三郡王吃了這麽大的虧,會不會覺得是遭了算計?又會覺得是誰在算計他們?”


    秦禦是正宗的古代男人,即便性格上有些桀驁不馴,離經叛道,沒太將規矩禮數放在眼中。可他從小接受的卻也是再傳統不過的教養,信奉的是男主外,女主內,這種內宅之事兒,秦禦還真沒細思過,他犯了所有古代男人都愛犯的毛病,小瞧女人。


    先前還真沒往深裏想,聞言他挑眉道:“卿卿的意思是,那幕後的黑手,想要讓劉側妃母子恨上母妃,攪弄的王府不得安寧?對付王府,使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實在是讓爺大開眼界。”


    顧卿晚聞言眨了眨眼,她覺得男人和女人考慮事情的角度果然不同。她的意思是,王府中不是隻有劉側妃一個妾室有孩子,也許是其她妾室辦的,讓劉側妃和王妃嫡庶爭鬥不停,從而漁翁得利。


    比如那個生了四郡王的趙夫人,就很有嫌疑啊。不過一計,既能讓禮親王厭了劉側妃,又能挑起劉側妃母子和秦禦母子的爭鬥,禮親王說不得還能多去她那裏坐坐,簡直一箭三雕。


    可秦禦呢,卻沒將目光盯在內宅,直接就想到了朝堂爭鬥上去。


    顧卿晚不覺曬然一笑,道:“我指的是王爺旁的妾室,畢竟側妃不光劉氏一個,有兒子的也不止劉側妃一個,劉側妃倒了,還能騰出一個側妃之位來呢。”


    顧卿晚覺得趙氏在這件事上得利最多,禮親王統共就這麽幾個兒子,厭了趙氏所出的三郡王,和三郡王一母同胞的五郡王也有可能受牽連。


    秦逸兄弟曆來和禮親王不親近,顧卿晚這些時日也打聽了些王府的事兒,聽聞四郡王學問不錯,待禮親王從來恭敬襦慕,比劉側妃所出的三郡王和五郡王要性情沉穩,舉止有禮的多。


    劉側妃倒台,趙夫人抬側妃簡直是指日可待,順理成章嘛。


    至於另一個側妃魏氏,聽說從前年輕時也坐了兩次胎,隻可惜一次小產了,一次生了個女兒,還早早夭折了。這些年,好似是灰了心,一直很低調,在自己院子裏吃齋念佛,很少出來走動。


    禮親王還有兩房夫人和幾個侍妾,不過都是無子的,也沒特別得寵的,這事兒好似和她們牽扯不大。


    秦禦聞言抿了抿唇,親了顧卿晚唇瓣一下,道:“此事爺會讓人往深裏查的,母妃頭風之症發作了,起不得床,不過想來陳嬤嬤也會深挖此事的。”


    顧卿晚卻驚訝道:“王妃頭疼發作起不得床?”


    秦禦歎了一聲道:“老毛病了,這些年太醫一直給母妃調理,可天一涼,頭風症卻還是如期而至,太醫針灸和湯藥也隻能起到些緩解作用。”


    顧卿晚對禮親王妃還是很有好感的,下意識的撫了撫手腕間掛著的玉鐲,道:“一會子我想去探望下王妃,是不是不和規矩啊?”


    秦禦卻眸光一亮,盯視著顧卿晚,忽而攬著她的腿彎,像顛孩子一樣,將她上下拋了兩下,笑道:“這有什麽不合規矩的,一會子爺帶你過去便是。卿卿願意和母妃多親近,爺很高興。”


    他一副興奮過頭的樣子,顧卿晚倒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兩人用了晚膳才一起往秋爽院去,他們到時,禮親王妃正靠在大迎枕上,由向雪伺候著喝粥。


    她臉色發白,額頭上還纏著寬寬的抹額,神情有些懨懨的,隻用了小半碗便擺手道:“撤了吧,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言罷,抬手按了按一直作痛的兩額。


    向雪輕歎了一聲,站起身端著托盤出去,恰顧卿晚和秦禦進來。顧卿晚掃了眼還剩大半碗的粥,跟著秦禦進了屋。


    “母妃可好些了?”秦禦上前關切問道。


    禮親王妃打疊起精神來,笑了笑,放下揉按額角的手來,道:“好多了,卿晚也來了啊,過來這邊。”


    顧卿晚這還是進府後頭一次見禮親王妃,她乖巧的走了過去,福了福身,禮親王妃倒還笑著問了問她可適應之類的話。


    隻她沒幾句,額頭便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來,神情更加疲倦痛苦了。


    顧卿晚瞧在眼中,恰好陳嬤嬤端著藥碗進來,顧卿晚便忙接了過去,側身坐在床邊,舀了一勺送到了禮親王妃的嘴邊,禮親王妃勉強笑著道:“放邊兒上吧,等涼些了,一口氣喝便好。”


    顧卿晚卻堅持,道:“藥還是這麽趁熱喝,藥效才最好。卿晚笨手笨腳的,旁的活兒也做不來。從前在閨閣時候,倒沒少伺候祖母用藥,這種活兒還是做的來的,王妃便讓卿晚伺候一迴吧。”


    禮親王妃聞言便沒再推辭,顧卿晚是拿捏著時辰過來的。湯藥喂了一半,果然就感覺手腕上有熟悉的微熱感傳來。


    她知道是玉蓮花要滲透花蜜了,不動聲色的引導禮親王妃和秦禦說話,趁機便將一滴花蜜彈進了藥碗中。


    自從知道這花蜜食用和加入湯藥都對人體有極好的幫助,顧卿晚便偷偷給關心的人食用花蜜。


    上次在家中,她專門弄了幾壇子果酒往裏頭加了不少花蜜,言道看醫書說每日少喝兩杯果酒對身子好,勸莊悅嫻每日都喝一些。莊悅嫻已答應了她,那些加了料的果酒,顧卿晚預計莊悅嫻也能喝上兩三個月了,等下次迴去了,她尋機會再加。


    禮親王妃對她還算不錯,顧卿晚還是願意盡一份力的。


    喂禮親王妃喝完加了料的湯藥,見禮親王妃神情疲憊的很,顧卿晚便和秦禦告退出來。


    又過了兩日,秦禦卻告訴顧卿晚,劉側妃和三郡王受罰的事兒,查來查去,隻發現,當日是三郡王的通房丫鬟紫燕在秦劍麵前嚼了舌根,秦劍這才衝動之下跑去了碧雲院,闖出了禍事來。


    而紫燕卻是從另一個通房丫鬟紫蘇口中聽到淩寒院的事兒的,三郡王罰跪了兩日祠堂,迴到院子,便查問了那日的事兒。


    紫燕哭著喊著說冤枉,一口咬定,她當時隻是見秦劍心情不好,這才隨便說了些閑話調節氣氛。


    又辯解到,她根本就不知道禮親王在碧雲院,怎麽也不可能是故意跟秦劍說那些話的。更何況,她是秦劍的通房丫鬟,秦劍受罰沒臉,她也沒好處。


    而秦劍相信了紫燕,卻惱了將流言蜚語傳進院子的紫蘇,還將嚼舌壞事的紫蘇重打了三十大板。


    秦劍受傷,紫燕不辭辛勞的精心照顧,倒隱隱成了秦劍身邊第一得寵的丫鬟。


    秦禦還查到,當日禮親王是衙門清閑,心血來潮迴的王府,且去碧雲院也是突來之舉,並非有人特意安排。


    故此,秦禦也好,陳嬤嬤也罷,深查之下,都覺得當日的事兒,大抵隻是三郡王身邊兩個最得寵的通房丫鬟,紫燕和紫蘇之間的爭鬥。


    顧卿晚聽了這些,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既然禮親王並非有人特意引去碧雲院的,這事兒便也隻能這樣解釋了。


    本來此事雖然因顧卿晚而起,火最後卻沒燒到她的身上,查不出什麽來,顧卿晚便將此事丟到了腦後,因為隨著武舉的文試越來越近,顧卿晚開始忙著處理劉府的事兒了,也著實沒那麽多心思再揪著王府那點沒影的事兒不放。


    這日,劉民生從衙門出來,便和幾個同僚相約了到仙嶽樓吃酒。一行人從仙嶽樓出來,已有些微醺。


    劉民生在酒樓前和同僚道別,帶著個小廝卻往前頭不遠的劉氏筆墨鋪走去,到了筆墨鋪前,他許是覺得一身酒氣,進筆墨鋪子不大好,便站在店鋪前,指使了小廝進去買東西。


    小廝剛進去,便有個穿布衣的青年撞在了劉民生的身上,青年低著頭,匆匆衝劉民生道了個歉,飛快的就跑了。


    劉民生先還沒反應過來,接著才覺出不對來,這鋪子門前寬敞的大道,人也不擁擠,怎麽那人就偏偏撞在了他的身上呢?


    他低頭一檢查,果然,腰帶上係著的一塊上好的羊脂玉配件被刮斷了係繩,沒了蹤影。


    好啊,小賊,順東西竟然順到了他這個四品官的頭上!


    劉民生頓時大喊一聲,酒氣上頭,追著那跑遠的身影便衝了過去。


    還是鼎風茶樓,正是牛,周兩位大人在茶樓上聽說書吃茶的時辰,周大人聽到下頭街上有動靜,往下瞅了眼,正好就瞧見一個布衣男子在前頭跌跌撞撞的跑著,後頭劉民生帶著小廝使勁的追。


    眨眼間幾人就從鼎風茶樓外的街上跑了過去,周大人好奇呀,隱約可聽著劉民生那小廝吆喝著抓小賊呢。


    劉民生身上可還穿著官服呢,小賊偷到了官員身上,這事兒多稀奇啊!


    周大人覺得自己得跟上去看看,萬一是真的,他得彈劾啊,得彈劾京兆尹不作為,京城賊人才猖獗成了這樣。


    周大人一跳而起,旁邊的牛大人也不甘落後,拍拍屁股便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又是哈哈一笑。


    “聯名?”


    “成啊!”


    於是,兩人匆匆下了鼎風茶樓,綴在後頭便跟了上去。


    前頭劉民生追的氣都喘不過來了,就見小賊終於鑽進了一條小弄巷,劉民生瞧了眼弄巷,衝小廝使了個眼色,道:“你去前頭堵他!”


    小廝答應一聲,繼續沿街往前跑,劉民生卻追進了弄巷。他拐了個彎兒,卻見那小賊大概是知道跑不掉了,竟然停了下來,劉民生冷哼一聲,還沒說話,那小賊就捏著玉佩衝他跑了過來,道:“大人,給您!”


    小賊說著,從懷裏摸出兩樣東西來便塞進了劉民生的手中,接著小賊二話沒再說,轉身便又飛快的跑了。


    劉民生怎麽也沒料到會這樣,略怔了下,那小賊已衝過弄巷盡頭沒了身影。


    劉民生低頭看,卻見手中除了他的玉佩外,還有一個極厚實的荷包。這荷包可不是他的東西啊,他怔了下,將荷包打開,抽出裏頭的東西一瞧,頓時便倒抽一口氣。


    好家夥,竟然是銀票!


    麵額很大的銀票,一遝,打眼一瞧少說也得有三五千兩銀子啊。


    劉民生大吃一驚,心思微轉,頓時便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這荷包一定是小偷順來的,現在被他追的急,大抵是知道他是官員,怕惹不起,後怕了,害怕之下,歸還了他玉佩不說,連不知從哪兒順來的荷包竟都慌亂的一並給了他。


    劉民生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他本能的將銀票趕緊都塞了迴去,又四下看了兩眼。


    眼見弄巷裏什麽人也沒有,劉民生咳了一聲,邁步往前匆匆去了。他拐了彎兒,卻不知道他方才和小賊的一舉一動都落到了藏在暗處的周,牛兩位大人的眼中。


    周,牛兩位大人從暗處走出來,望著劉民生消失的方向,皆是若有所思。


    周大人道:“這不對啊,那小偷明明有機會跑掉的,做什麽又轉迴來將東西還給了劉大人?”


    牛大人道:“劉大人剛升任禮部侍郎沒多久,禮部素來是清水衙門,劉大人身上怎麽會帶那麽多的銀票?”


    周大人點頭,認同的道:“是啊,劉大人上衙門,帶那麽多的銀票做什麽?還有,老夫方才瞧的清楚,那裝銀票的荷包也不大對,銀紅繡荷花的,這瞧著可不像是大男人會用的荷包啊。”


    “這事兒怎麽如此蹊蹺呢。”牛大人附和。


    周大人沉吟了片刻,道:“這事兒不大對頭,最近咱們還是多盯著些劉府的動靜,彈劾京兆尹的事兒緩緩,再看看。”


    牛大人認同的點頭,道:“周兄所言甚是。”


    那邊,劉民生轉彎兒沒走幾步,他的小廝便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道:“大人……小的無能,沒……沒能攔住他,讓他給跑了。”


    本以為要遭受一番訓斥的,誰知道劉民生卻不在意的擺手,道:“罷了,玉佩本老爺已經親自追迴來了。迴府吧。”


    迴到劉府,劉民生便先進了書房,仔細數了數,荷包裏不多不少,足足四千八百兩銀票,都是金鑫錢莊的票據。


    銀票是小偷不知從什麽地方順來的,如今到了他的手中,神不知鬼不覺啊,即便他偷偷將這些銀子提出來,小偷也不敢找他麻煩。


    至於那被偷了的人,說不定到現在還沒發現丟了銀錢呢。


    劉民生剛剛升任了右侍郎,家底沒起來,俸祿有限,應酬卻多了,府裏為了擺四品官的排場,開銷也比從前大,加上給劉惠佳準備嫁妝,又出去老大一筆,劉民生最近正缺銀子。


    這些銀子剛好能解燃眉之急啊,簡直是不拿白不拿。


    劉民生隻思索了一瞬,便定了心思,叫了心腹官家來,將銀票給他,吩咐道:“提銀子的時候先在四處多瞧瞧,看看有沒有人在暗處盯著錢莊,確定沒問題就趕緊將銀子取出來,也不要露了任何行跡。”


    管事隻以為這銀子是自家大人收的賄賂,連連點頭,表示明白,帶著人便匆匆的去了。


    劉民生就在書房中來迴走動的等著,他有些擔心,害怕丟銀票的失主已經發現了銀票被偷,讓人守在錢莊的附近埋伏。萬一鬧出動靜來,就不好看了。


    小半個時辰後,官家帶著人,押著白花花的銀子迴來,再三保證沒露出任何行跡,也沒被人看到他們押銀子進府,劉民生才揚聲而笑,屏退下人,丟著白花花的銀錠子哼起小曲來。


    又過了七日,便到了劉惠佳出嫁的日子,想到劉惠佳婚前鬧出的那些事兒,再想到劉惠佳是高嫁,劉民生到底有意挽迴錦鄉伯府這個親家,咬牙將白得來的銀子又往劉惠佳的嫁妝裏添了一千兩銀子。


    日子一晃便到了武舉文試的前三天,鼎風茶樓裏,周,牛兩位大人聽了說書吃了茶,晃著袖子剛從茶樓下來,就見街上一個穿藏青色箭袖錦緞長袍,束方巾的男人低著頭匆匆自鼎風茶樓門前經過,往前頭的青月樓去了。


    周大人擰了擰眉,道:“我怎麽覺得方才過去的那人有些個眼熟呢?”


    牛大人也正蹙眉想著,聽周大人這麽說,道:“老弟也覺得他眼熟。”


    兩人對視一眼,牛大人一拍大腿,道:“是他,那日被劉大人追著跑的那小偷!”


    “是了,那小偷鼻子邊上老大一顆黑痣,額角還有一小片青色胎記,當日老夫瞧的真真的,準錯不了!”周大人也想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事兒愈發古怪了。


    怎麽當日穿布衣,做小賊的人,幾日功夫,搖身一變,又穿錦衣,進了武舉人聚集的青雲樓呢。


    再想到這次武舉文試由劉民生負責,周劉兩位大人愈發覺得不對頭了,果決的邁步往青雲樓而去。


    ------題外話------


    謝謝138**7962 送了5顆鑽石、西子湖畔醉清風送了5顆鑽、壽司晴 送了5朵鮮花、lisa67 送了2朵鮮花、earily 送了11朵鮮花、133**7991 送了3朵鮮花、138**1314 送了1朵鮮花、文晴mayday 送了99朵鮮花,嗷嗷素素是每天被鑽石鮮花滋養的女人,幸福啊!撲倒,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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