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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京墨明白周錦良的思慮。


    二人共事多年,亦兄亦友,之間情分早就超越了普通人。


    周錦良心中所想都是為李京墨,即便是太子李禎更加名正言順,可他也不想叫李京墨所作的一切都成了竹籃打水。


    但李京墨明顯不這麽想。


    他將應齊遣退,看著周錦良說道:「錦良,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有件事,我先前沒有告訴你。我今日特意叫你親自去臨安接皇兄,是因為……皇兄他傷了雙腿,已經無法像個正常人一般站起來了。」


    周錦良眸子微縮,眉頭舒展了些,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並非是他不盼著李禎好,而是大齊的天子,定不能要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人。


    倘若李禎傷了腿,那他對李京墨就沒有什麽太大的威脅了。


    但關鍵的態度,還是在李京墨這裏。


    周錦良從始至終都覺得,李京墨並不想當皇帝。


    他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一來是李策逼的,二來是情勢所迫。北府軍被重挫,非常需要這麽一場戰事來重振他們的士氣。


    而且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想著建功立業,他們如今跟著李京墨一起浴血征戰,以後便是有從龍之功的。


    但龍椅上換了一個人的話,他們這些年的辛勞又算做什麽?


    周錦良還是意味深長的勸了李京墨一句:「屬下不催促殿下,也請殿下再好好思考一下,也考慮考慮北府軍弟兄們的想法。倘若夫人在此,恐怕也是希望你登上那個位子的。」


    李京墨抿起唇,搖了搖頭。


    他並不這麽認為。


    從認識到現在,趙茯苓一直都是個向往自由的人。


    她從始至終的想法,就是找個安寧靜謐的地方,開個小鋪子,每日曬曬太陽享受一下生活。


    現如今做這麽多,也是被迫卷了進來,還出於私心為他幫忙。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了夫妻關係和感情,趙茯苓應該能立即轉身就走。


    誰成為大齊天子,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她好像也並不想當大齊皇後。


    但這些話不必和周錦良說了,李京墨自己決定了的事,誰勸他都沒用。


    私事不必再說,接下來的安排卻還是要和周錦良好好討論一番。


    時日也不早,李京墨幹脆又在營中待了一夜,第二日才帶著應齊離開。


    周錦良要去臨安,和他們要同行一段路,幾人便一起出發。


    主帥和軍師同時離營,將士們的軍心也浮躁了兩日。


    好在太子殿下還活著的消息,也算是定海神針,將他們短暫的安撫下來。


    不過李禎還活著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皇宮裏。


    芸太後摔碎了一套茶器,靠在軟榻上,臉色陰雲密布。


    她看著文鳶,語氣陰沉沉的說道:「李玄沒死,李禎也沒死,這弟兄倆的命還真是大。怎麽,再過些時日,杜家那些被砍了頭的也要冒出來了?」


    文鳶沒吭聲,垂著眸子把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起來。


    因著戰事緣故,加上李策的刻意針對,導致芸太後最近脾氣越發暴躁。


    其他宮女太監無事都不敢湊到內室來,也就隻有文鳶,還能心平氣和的陪在芸太後身邊。


    芸太後發泄一通後,問道:「德妃人呢?」


    文鳶平靜道:「在重華宮照看小皇子。」


    「傳她過來。」


    文鳶卻沒有立即出門,隻道:「娘娘,陛下如今也在重華宮。」


    「嗬!」芸太後罵道,「廢物一個,被逼到如此地步,竟滿腦子都想著


    守住女人。那個孽種和李家沒有血緣關係,守住了他就能守住這江山嗎?」


    文鳶知道芸太後這番話,也就是在發泄情緒。


    李策並非皇室血脈的事鬧出來後,被譴責的不光是李策,還有芸太後這個「生母」。


    可以說,他們二人其實都不清白,誰也別怨誰。


    而且真要追究起來的話,始作俑者還是芸太後呢,當年李策被抱走時還是個小嬰兒,又能有什麽選擇?


    見文鳶不動,芸太後又罵了幾句,最後罵累了扭頭去床上休息。


    文鳶等她歇下,吹掉屋中的燈,默不作聲的出了門。


    袁芝等在大門外不遠處,見文鳶出來,忙輕輕的喊了一聲:「文鳶姑姑。」


    文鳶抬眸看她一眼,走過去,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趙茯苓溜出宮後,袁芝這個照顧她起居的掌事姑姑被重罰了一番。


    又是降職又是挨打的,若不是當時敏嬪出言留她一命,如今宮裏都沒這個人了。


    袁芝養好傷後,為了報恩,就繼續留在重華宮伺候有孕的敏嬪。


    敏嬪能夠平安產下小皇子,也多虧了袁芝。


    耗了一年時間,敏嬪如今晉升為德妃,她也重迴了掌事姑姑的地位。


    可朝廷不如以往,李策又窮途末路,這些伺候了新帝的宮仆們都慌得很。


    袁芝更加心慌,她還算是李策的親信呢,如今又伺候著小皇子和德妃。若是李京墨帶北府軍打進來了,恐怕她這樣的人,是第一個被砍腦袋的。


    袁芝最近已經來找了文鳶好幾次,都是明裏暗裏前來打探消息的。


    奈何文鳶什麽話都不肯說,甚至一點暗示的意味都不給,這叫袁芝很是苦惱。


    今日前來,她算是念著之前的交情,最後來問一次。


    「今日我也不說別的了,咱兩自微末相識,後來伺候了不同的主子,有了如今的地位。你聰明有學識,出身有好,所以升的也快。可我從沒嫉妒過你,還很為你高興。」


    說到這裏,袁芝的眼圈紅了下:「文鳶,今日我就托個大這麽喊你一句。人人都知道朝廷要倒了,你還不做別的打算嗎?」


    文鳶定定的看著袁芝,沒有說話。


    袁芝與她對視片刻,最後長歎口氣:「罷了,我話盡於此。過些時間,我可能會出宮一趟。」


    至於出宮做什麽去,還迴不迴來,就不必細說了。


    袁芝能把這事兒都說出來,可見的確信任文鳶。


    但文鳶依舊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直到袁芝轉身要走了,她才平靜開口:「你恨趙嬪嗎?」


    袁芝腳步頓了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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