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全迴自己的小院後便質問吳可良為何見到鎮北侯也不告訴他。


    哪知吳可良卻說他並不認識鎮北侯是哪個,隻是那日吳道全好不容易休息一番,還吩咐不許打擾他,吳可良便去關院門,當時他確實看到齊斟與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在院中散步,但他又不認識鎮北侯,也不知道臨近新年居然還有人從京城跑到這千裏之外。


    吳可良說得句句都是實話,他錯就錯在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車夫。


    吳道全也隻能咽下這口氣,畢竟是他要吳可良跟著自己的。吳道全早已去信給京城,讓家裏再送兩個能幹的,也不知道那人什麽時候才能到。


    如今,吳道全也隻能倚仗吳可良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教教吳可良,至少要讓他知道,遇到陌生人前來府衙得跟他這個欽差大臣匯報。


    吳道全說得情深義重,仿佛吳可良就是他出身入死的親兄弟一般,如今他們二人宛如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有相護扶持才能順利活下去。


    吳可良雖然不明白為何他一個車夫會有性命之憂,但他很喜歡吳道全說得話,那是對他的肯定和認可,於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並承諾一定認真監視清河郡主。


    “錯了錯了。”吳道全擺擺手道:“是暗中保護,暗中保護懂嗎?清河郡主金枝玉葉,受不得一絲傷害,咱們也是為郡主好。”


    “是是,大人說的是。”吳可良連連點頭,“那我去保護郡主了。”


    “去吧。”吳道全擺擺手。


    吳可良也不負所托,這幾日一直悄悄跟著趙宛寧一行人,並用心記錄下她都跟哪些人見麵,然後迴去匯報給吳道全。


    “你是說,今日郡主領迴來三個長相清秀的公子?”吳道全有些迷惑,“你確定?”


    “大人,千真萬確呀大人。”吳可良信誓旦旦道:“郡主還抱著其中一個,抱得可緊了,我親眼看到的!”


    吳道全還是難以置信,若是他沒看錯的話,清河郡主與那裴越兩人之間曖昧不清,他們二人才應該是一對吧。可為何趙宛寧又從外麵帶迴來三個長相清秀的公子哥兒,難不成……


    趙宛寧準備養麵首?!


    吳道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清河郡主在京中的名聲本就不好,她與齊斟解除婚約後,有流言說是因為她不守婦道,私下與人相會,被齊斟發現了,所以才會退婚。


    如今趙宛寧來了青州,遠離京城,也不必怕慶陽長公主和聖上,愈發地肆無忌憚,如今都已經將小倌們帶進府衙,當真是膽大妄為。


    吳道全突然有些同情起裴越了,他在堂前來迴地走,邊走邊思考。


    吳道全看得清楚,不管清河郡主如何,裴越的眼裏隻有她,想必裴越在這段關係中處於下風。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如今趙宛寧又找了新人來,恐怕裴越要情場失意了。


    吳道全突然靈機一動,若是裴越沉溺於被拋棄的痛苦之中,那是不是便沒有精力再去查楊家的案子了。


    以裴越對清河郡主的感情,恐怕不會這麽輕易放棄,免不得還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挽迴清河郡主的心。


    如此一來,隻要他想辦法破壞趙宛寧與裴越之間的感情,便能阻止裴越繼續查案。


    吳道全招了招手,喚吳可良過來。


    莫晴的身體在李太醫都精心調理下傷勢漸好,隻是李太醫說她傷到了筋骨,要她無事不要下床,繼續在床上靜養。


    阿桃怕莫晴無聊,便守在床前,日日同她說話解悶。


    趙宛寧帶著莫春莫秋進門的時候,阿桃剛把莫晴扶起來半坐在床上。她一邊給莫晴掖被角一邊笑著道:“謝謝郡主發的紅包,我與姐姐何其有幸能遇到您……”


    阿桃甫一抬頭,正好看見趙宛寧身後的莫春與莫秋,她有一瞬間的怔愣,聲音也戛然而止。


    阿桃離開莫家的時候年紀尚小,莫春和莫秋那時已經及笄,長相與身量已經是成人的模樣了,這幾年倒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也因此,趙宛寧一眼便認出了莫春和莫秋。


    倒是莫春和莫秋,她們最先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的莫晴,莫晴看起來比以前清減許多,人也十分虛弱。


    還是莫秋,最先認出來站在床邊的小丫頭。


    “五小姐!”莫秋快步上前,拉住阿桃的手。


    阿桃長大了,她如今已經快要到莫秋的肩膀處,臉頰上的軟肉也沒了,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


    莫春經莫秋提醒,也認出來阿桃。


    幾年未見,主仆四人抱頭痛哭。


    趙宛寧見狀也有些傷感,她悄悄地退出門外,將這一室留給她們主仆敘舊。


    梅如霜還在外麵等著趙宛寧,她將房門關好,便挽著梅如霜的胳膊往自己房間走。


    吳道全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趙宛寧挽著一個身著墨色直綴的男子進了房間。


    吳道全看了看天色,如今不過晌午,沒想到這清河郡主如此心急,居然白日宣淫,他心裏對清河郡主的認識又刷新了。


    “吳大人?你緣何在此?”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吳道全聞聲轉頭,便看見臉色陰沉的裴越。


    吳道全心說這裴越不會是也看到清河郡主挽著一個男子的手進了房間,妒火攻心,不敢對郡主做什麽,便想趁機找他麻煩發泄怒火吧?


    礙於裴越的身份,吳道全也不想與他發生正麵衝突,便陪著笑道:“哎呀這不是裴大人嗎?”


    裴越皮笑肉不笑道:“吳大人有何事?”


    吳道全悻悻道:“今日不是新年嗎,我來給鎮北侯和清河郡主拜年。”


    “郡主在忙,鎮北侯在正廳。”裴越說罷便讓開了路。“吳大人請便。”


    吳道全立刻拱手道:“哎呀,謝謝裴大人。”說罷,他便腳底抹油一般迅速離開。


    圍觀全程的陸淳知慢慢踱步到裴越身邊,他看著吳道全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道:“你為何對吳道全如此冷漠,他都被你嚇跑了?”


    裴越收起臉上的寒意,淡淡道:“吳道全與楊府勾結,多次置宛寧於死地,我怎能對他有什麽好臉色。我倒是挺佩服陸兄你,他設計你被楊府擄走,關押在地牢一個月有餘,你居然還能笑著為他鞍前馬後。”


    陸淳知知道裴越並沒有惡意,他隻是淡淡一笑,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我如今忍氣吞聲為他鞍前馬後,不過是想將他從馬背上拽下來。”


    聞言,裴越表情認真道:“阿知,你若是心裏不舒服也不必勉強自己,吳道全他跑不了。”


    陸淳知挑眉:“怎麽?李大人那邊有線索了?”


    裴越點點頭。


    陸淳知露出一個笑容來,他長舒一口氣道:“果然是新年新氣象啊。”


    房間內。


    趙宛寧詢問梅如霜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梅如霜一一道來。


    “那日,管家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趁機溜下山了,他迴楊府也不知道怎麽跟楊老爺說得,反正你們走後的第二日,楊家便派人來,想將我抓迴去。”


    “我又不是傻子,”梅如霜憤憤道:“若是我真的跟著迴去了,還不知道要受到怎樣的對待。”


    “那梅姐姐你是如何逃脫的?”趙宛寧問道。


    梅如霜嘴角一勾,笑得有些得意:“我跟那人說,我如今懷有身孕,是楊子賢的種。他若是隨意動我,萬一孩子沒了,楊進明是不會放過他的。”


    趙宛寧聞言立刻抬眼朝梅如霜的小腹看去。


    “我騙他的。”梅如霜趕緊解釋道:“我沒有,我怎麽會給害了我一輩子的人生孩子呢?楊子賢這種陰險狡詐的惡人不配擁有孩子,他活該斷子絕孫!”


    說到斷子絕孫,趙宛寧想起那日在望龍山別院踢楊子賢的那一腳。她聽李太醫說,那一腳的威力頗大,楊子賢的子孫根被她踢斷了,從今以後恐怕再也不能人道了。


    趙宛寧將這話說給梅如霜聽。


    “真的嗎?”梅如霜一臉欣喜,她興奮道:“我那日在給他喝的補湯裏下了秘藥,會讓他精神興奮,產生幻覺。沒想到你居然做了我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情,讓楊子賢再也不能人道,這實在是件大好事!”


    趙宛寧的臉頰發燙,她有些羞愧道:“我當時隻是聽人說男子那裏很脆弱,就……我也沒想到我的力氣這麽大。”


    梅如霜拍了拍趙宛寧道:“力氣大是好事,這樣便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


    說罷,梅如霜繼續講她在別院的事情。


    楊進明也沒下死命令,隻是跟那人說將她帶迴楊府,梅如霜不願意迴去,又說自己懷有身孕,那人自然不敢擅自對梅如霜動手,便隻能留幾個人時刻看管梅如霜,自己下山迴府。


    許是楊進明相信了梅如霜的話,畢竟楊子賢這些年來沉迷就色,身體早已虧虛,他雖然娶了不少妾室,卻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梅如霜是第一個懷有身孕的,雖然是個外室,但隻要她肚子裏是楊子賢的孩子,便是楊家的子孫。


    楊府那幾日一直忙著疏通關係,設計救人,便沒怎麽關注別院,隻是送了些補身子的藥材過來。楊進明甚至都沒想起來請一個大夫為梅如霜診脈,確認她是否是喜脈。


    梅如霜也從中推測出楊子賢這次確實難救,否則楊進明也不會如此一門心思地花在救人上,分不出一絲精力來質問她這個“吃裏扒外”的外室。


    “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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