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甚至連狐情的屍體都沒見到。


    他問過黎非很多次,但是黎非閉口不言。


    沒有辦法,他隻能喝酒解愁。


    哪知喝酒隻是愁上加愁,也幸好,有葉先生相伴,才不至於孤單。


    “唉,你的傷因我而起,我卻沒有辦法。”葉墨歎息了一聲。


    白飛這身體的狀況遠遠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那些外傷好的很快,但是身體裏麵就不好說了。


    葉墨想要施展鳳道功上麵記載的手段,也要利用血氣。


    而白飛修煉的功法雖然不知道好不好,但肯定不如鳳道功。


    從南劍宗沒有一位大宗師就可見。


    施展了這種手段,代價往往太過巨大,人沒死已經萬幸,恐怕身體內穴竅已經盡數摧毀,將來想要恢複基本無路。


    不過這個世界有著妖兵與厲鬼,說不一定有希望重新修煉。


    “葉先生,這件事並不怪你,是我自願的,天下可以沒了我白飛,但是不能沒有葉先生。”白飛苦笑一聲,一口接著一口。


    氣氛沉悶下來。


    天空無比黑暗,沒有月色,否則倒是可以賞月。


    時間一點點走著,不會因為別人而停止。


    漸漸酒壺見底,一聲小孩的尖叫傳來。


    “你們是誰,你們在幹什麽。”


    “爹爹,娘親。”


    “葉墨,快來,葉墨你死哪去了,快點來,爹爹,娘親快不行了,嗚嗚!”


    葉墨猛然起身,抬頭看向季汗方向。


    白飛也直接起身,看向聲音來源之處,醉意也清醒了大半。


    “怎麽迴事,葉先生。”


    白飛不明所以,但是季了的尖叫聲無比慘烈,像是經曆了什麽恐怖事情一樣。


    那聲音的淒慘程度比見了鬼還要驚恐。


    “不好,出事了。”


    葉墨說完這句,一言不發,立刻朝著季汗家中趕去。


    氣氛沉悶無比,白飛速度慢了不少,隻和一個正常人奔跑時候差不多。


    葉墨來到季汗家中,直接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泊。


    兩道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季汗和他的妻子。


    兩人此時陷入了昏迷,可是唿吸比較勻稱,雖說看起來慘烈,但還沒有生命危險。


    葉墨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扶起了季汗。


    打量了一下傷口,在胸口處,不致命,隻是皮外傷。


    他再次看向季汗妻子,傷口在背部,也不致命,休養些時日也能恢複。


    他立刻吩咐季了:“趕緊打桶水來,還有取些紗布來止血。”


    季了呆呆的站在內門,聽到葉墨的聲音才迴過神來,連忙拿著盆出去。


    葉墨見到沒了人,他才看向季汗。


    “季大哥,走好。”


    他沒有手軟,血肉勁力入侵到季汗身體裏麵,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侵蝕了季汗的身體。


    那穩重而又強健的心跳停止跳動,葉墨麵無表情,收迴了手,來到季汗妻子身邊。


    用著相同的手段,都是一擊致命,兩人雙雙失去了生命。


    葉墨沒有手軟,甚至都沒有波動。


    他殺這兩人並沒有讓這兩人產生厲鬼。


    讓這兩人走的安詳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


    人不能擁有弱點,聖賢更不能,否則將會成為羈絆,到時候他因為這兩人間的關係受到牽連,他又不得不礙於自己建立的人設,頻繁奔波,自己也將會受到限製,處於被動。


    他已經將自己獻給了力量,人性早就沒了。


    不需要,也不想要。


    哐當!


    季了手中的盆落在地麵,呆呆看著葉墨抱著季汗,水打濕了一片。


    葉墨迴過神來,看向季了,眼淚蘊含在眼裏,抬起頭憋了迴去。


    “了了,對不起。”


    轟!


    季了失了神,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一片空白,隻能呆呆的看著。


    緊接著他身體失去了力氣,直接向後倒去,倒入一人的懷中。


    白飛扶著季了,不讓季了摔倒。


    可是季了已經無神,雙眼愣愣的看著紅紅燈籠。


    “葉先生。”


    白飛看到了葉墨眼底的淚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這種失去的感受他十分清楚,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能夠勸解。


    他想要說聲節哀,可是狐情死的時候自己也不能節哀。


    所有站在旁觀者角度的勸解都是在放屁,他不行,也不能勸解。


    “唉!操蛋的人生。”


    葉墨放下了季汗的屍體,走到兩人身前,伸出手想要摸摸季了,伸出的手突然僵住。


    “有酒嗎,白飛。”


    白飛伸出一隻手搖了搖空蕩蕩的酒杯。


    “葉先生,您先等會。”


    白飛將季了交給了葉墨,自己消失無蹤。


    良久之後,葉墨看著懷中的季了已經陷入了沉睡,思緒一會。


    這樣做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大到不願麵對現實,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沒有力量對於別人來說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緩慢抬起了手臂,最終還是放下。


    現在對這個孩子出手,破綻太過明顯,惹人懷疑實屬不當。


    白飛迴來了,帶著酒壺迴來,裏麵裝滿了酒。


    他將酒遞給了葉墨,葉墨喝了一口,還是難喝。


    不過他強忍著喝了下去,一口一口將酒喝完,大腦有些麻痹,身體感應卻無比強烈。


    他和白飛坐在門口,坐到了天亮。


    “季老板,還沒開業嗎?”


    “季老板,今天有些晚了。”


    “季老板,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上帝嗎?你兄弟葉墨今天進入南劍宗,你就可以這樣懈怠嗎?”


    三三兩兩人群來到季汗的門前,看著以往出行的小攤這時候還沒有展開,他們紛紛出聲。


    季了被聲音吵醒,看了眼葉墨,又看了看白飛。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


    “喲謔,今天小季老板給我們弄麵條吃嗎?”


    “小季老板,行不行啊你。”


    “小季老板,你還沒攤高。”


    季了沒有說話,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自顧自將小攤拉了出去。


    笨拙的點燃爐灶,又從水井裏邊打來水,倒入鍋裏麵。


    “放點豬油提提味。”


    季了口中喃喃,拿出幾個小盆依次放入豬油。


    “加入麵湯遠飄香。“


    看著燒開的水,季了將這些湯加入到盆裏麵,豬油在裏麵劃開,一股香氣飄出。


    緊接著他下入麵條,等到時間一到,將麵條撈了起來。


    “撒上蔥花更醒目。”


    他拿出一點點蔥花,撒在這些麵條上麵,顏色看起來好看許多。


    他加入了鹽還有些辣子和臊子,拍了拍手。


    “還差最後一步,出鍋裝好端上桌。”


    幾張便捷式的桌椅被他拉了出來,放在小攤前麵,他將這些麵一一放在桌子上。


    “各位客官,吃好喝好呀!”


    他學著自己父親的模樣,和這些顧客打著招唿。


    “小季老板,不錯啊,聞這味道就知道你已經出師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小季老板,對了你爹呢!不會是去南劍宗參加典禮了吧。”


    季了苦笑一聲,沒有理會眾人的打量,反而點了點頭。


    “哈哈哈,我爹可是去南劍宗享福去了,今後就由我來給你們下麵條了,你們就知足吧!”


    “唉!”屋內傳來一聲輕歎,白飛走了出來。


    “各位,我是南劍宗內門弟子白飛,季汗父親已經入了我南劍宗的門,成為了外門弟子,以後就不會在這裏擺攤了。”


    白飛說完,再次迴到了屋內。


    屋外一片嘈雜,季了眼角不自覺抽動,麵無表情。


    客人走了,季了也迴到了屋內,看著季汗兩人的屍體,季了沒有悲傷,反而安慰癱軟在地的葉墨。


    “葉墨,我爹娘已經走了,趕緊將他們安葬了吧!”


    葉墨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抬眼與季了對視,點了點頭。


    趁著現在人少,他和白飛一人一個,速度很快,將兩人拖入了楓樹林。


    不過葉墨避開當初遭遇鐵門的地方,而是在邊緣處挖了個大坑,將兩人給埋了起來。


    在最後一捧泥土掩蓋之後,季了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葉墨,爹爹和娘親走了。”


    “你也要走了。”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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