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這裏可是緬北……我當然不是仲夏人!”


    魁梧大叔眉頭皺得更深,接著疑問,“你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卓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家鄉小鎮,離緬北邊境不過十餘裏路。


    昨夜她慌不擇路,本想著一直向北逃……


    可她不慎識錯方向,竟然一路往南走。


    而且越過邊境,來到了緬北叢林。


    卓敏哭泣乞憐:“大叔……我求你幫幫忙,送我迴家吧?”


    魁梧大漢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


    卓敏有些急眼:“大叔,你一定要幫幫我……”


    “隻要你能把我送迴家,我……可以給你錢?”


    魁梧大漢眼前一亮:“多少錢?”


    卓敏翻遍了所有口袋,掏出了上周剩下的一塊零花錢……


    “就這?”


    魁梧大漢哭笑不得。


    一聽要給自己錢,他還以為眼前的小丫頭,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誰知道,她隻有皺巴巴的一塊錢。


    魁梧大漢搖搖頭:“丫頭,這些錢可遠遠不夠……”


    卓敏知道一塊錢,確實寒酸了一些。


    但這是她能拿出的所有財物。


    卓敏淚眼汪汪地懇求:“大叔,我知道這些錢不夠,可是我現在隻有這麽多……”


    “你想要多少,我可以先欠你的……等我長大後賺了錢,再慢慢還你!”


    魁梧大漢聽到卓敏不是讓家人給錢,而是自己賺錢,不由疑惑問:“你的爸爸呢?”


    卓敏黯然:“我爸……他死了。”


    魁梧大漢:“那你媽呢?”


    卓敏更加傷悲:“我媽她,她……”


    魁梧大漢看卓敏模樣,以為卓敏她媽媽也死了,心中不由可憐起卓敏來。


    魁梧大漢歎了口氣:“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年紀輕輕就父母雙亡……”


    卓敏大急:“我媽沒死……她,她還活著。”


    魁梧大漢:“那你怎麽不去找你媽,而是要去你姥姥家?”


    卓敏:“我媽她……改嫁了,我不想去她家。”


    卓敏雖然痛恨自己母親,但仍然沒說她的一句壞話。


    魁梧大漢考慮了一會兒,說:“我不能去仲夏,但我可以把你送到邊境……”


    “過了邊境,你能自己去你姥姥家嗎?”


    卓敏姥姥家,距離卓敏居住的小鎮,足有一百多公裏山路。


    卓敏搖搖頭:“我不能……”


    魁梧大漢一臉為難:“你不能,我把你拋下,就是眼睜睜看你去死……”


    “要不,你先跟我走吧?”


    卓敏有些驚奇,又有些質疑:“跟你走,你……不會想要把我賣了吧?”


    魁梧大漢見卓敏如此戒備,不禁啞然失笑:“傻丫頭,我如果想要拐賣你,你能逃得掉嗎?”


    卓敏想想也是,這位大叔是個好人,剛才就是他救了自己。


    卓敏問:“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魁梧大漢神秘一笑:“如果你願意跟我走,那麽我們去哪兒,你就不要問……”


    “而且即便我跟你說了去哪裏,你也不知,對不對?”


    卓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又問:“我可以跟你走,可是……我什麽時候,才能迴我姥姥家?”


    魁梧大漢想了想,然後迴答:“也許三年,也許五年……”


    “總之要等你大一些,你可以獨自找到你姥姥家的時候。”


    卓敏深思熟慮了一會兒,便選擇了聽從魁梧大漢的建議。


    卓敏畢竟年幼。


    她的深思熟慮,日後迴想起來,是多麽的草率。


    此時的選擇,注定了她日後的人生道路,走向截然不同……


    卓敏原本計劃,等自己再長三歲,能夠識得去姥姥家的路之後,自己就迴家。


    可是三年之後,又三年……


    一晃十年而過,卓敏仍舊沒能重迴仲夏,去探望自己的姥姥。


    ……


    卓敏故事草率的結尾。


    她並沒有講,之後她又經曆了什麽……


    她是何處學習的本事?


    她又為何去殺了劉國璽?


    她是如何認識的蘭姐?


    這牽扯到太多的秘密,卓敏還不想透露出來……


    項雲峰陪同卓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然地開口:“那位大叔,莫不是大伊布?”


    卓敏身子顫動一下,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不錯,那位魁梧大叔,正是果敢遊擊隊大隊長——“北奉先”大伊布。


    可是卓敏並沒有告訴項雲峰,也沒有透露任何細節。


    比如初見大伊布時,他其實穿得是土綠色的軍裝,扛著狙擊步槍……


    他成為了自己日後的教官。


    他訓練自己各項技能,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殺手。


    項雲峰見卓敏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項雲峰歎了口氣:“今天下午你迴來,說王小霞被大伊布劫走的時候,我就懷疑你跟大伊布認識……”


    “因為你的性格,不是輕易認輸的主。”


    “即便是遇到聲名顯赫的大伊布,你也肯定不會認慫……至少也要打上一架,才會輸得心服口服。”


    “可是你不戰而敗,不是你的性格!”


    卓敏點點頭:“算你厲害……救走我的人,的確是大伊布。”


    項雲峰心想,難怪卓敏一身功夫了得,自己都被她掀翻在地……


    原來,她是“北奉先”大伊布培養出來的高徒。


    項雲峰問:“然後呢?”


    卓敏白了項雲峰一眼:“什麽然後呢?”


    項雲峰:“王小霞為什麽會被大伊布抓走,你不想給我個解釋?”


    卓敏:“我……”


    項雲峰聲色有些俱厲:“難道你要告訴我,不是你串通的大伊布,綁架的王小霞?”


    卓敏知道自己無可抵賴,隻好承認:“確實是我通知的大伊布,讓他劫走王小霞……”


    “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樣子,我是在幫王小霞……”


    項雲峰:“你把王小霞賣進土匪窩子,還說是在幫她?”


    “你有沒有覺得,你很殘忍?”


    卓敏反駁:“果敢遊擊隊不是土匪窩子……而且殘忍的不是我,而是你。”


    “王小霞的哥哥下落不明,嫂子的深仇大恨沒有得報……你就這樣送她迴國,她怎能甘心?”


    項雲峰一怔:“你……什麽意思?”


    卓敏哼了一聲:“不能算是我讓大伊布綁架王小霞,而是王小霞心甘情願,去跟隨大伊布……”


    項雲峰驚煞:“你是說王小霞……她要跟你一樣,成為一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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