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寶閣隔間裏。


    江籬此刻正蹲身烤火,十根手指凍得跟胡蘿卜似的,紅彤彤的。


    安懷清撂下賬本,來到火盆邊上,伸過手去。


    “妻主一直在外麵轉悠,現下知道冷了吧?”


    察覺他想做什麽,江籬移走自己雙手,“我身體好,很快就能烤熱。”


    “我也身體好……想給你焐手!”安懷清嘟嘟囔囔。


    倔強地不收迴手,依舊舉在半空。


    好像自打有了身孕後,江籬就把他當成易碎瓷器一般,什麽都不讓他做。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當然明白江籬在意他、心疼他,才會如此。


    可她……是不是有些過於擔心了?


    暖個手而已,他可以的!


    掌心逐漸溫熱,江籬才伸向男子,詢道:“夫郎,能幫我焐手嗎?”


    並非她過度小心翼翼,而是太醫叮囑,安懷清身子寒涼,長此下去,恐日後不好生產。


    且現下又是寒冬,江籬這才不希望他接觸寒涼之物。


    男子第一胎本就不好生產,再加上他體寒更是難上加難,江籬根本不敢鬆懈半分。


    “不是不用我嗎?”


    安懷清委屈巴巴,倒也將女子的手包在雙手之中。


    後者低眉順眼,“是為妻不對。”


    聽了這話,安懷清心中那一絲微弱的不滿消失殆盡。


    隨之而來的是低嗔,“妻主……莫要裝可憐!”


    江籬最會拿捏了。


    總能恰到好處地故作可憐,讓他妥協。


    而且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江籬最近太累了,心疼她。


    也想為她做些什麽,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暖手。


    自從母親出征後,她日日前往練兵場演練將士,每每歸來都是一身疲憊。


    今日難得的休沐之日,她還陪來匯寶閣查賬,他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你太累了,歇一歇吧。”


    訓練之事也不急在一時,可江籬就像很急似的,全身都緊繃著。


    就連夜間安睡之時,也未放鬆過身體。


    隨著掌心愈發溫熱,江籬收手,拿來披風給安懷清披上。


    “好,待母親歸來,我定會好好地歇上一歇。”


    語畢,她又將一頂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安懷清頭頂。


    “妻主做什麽?”安懷清不解。


    “不是想出去嗎?我帶你走走。”


    將歪掉帽子正了正,江籬拉住安懷清的手,抬步鋪子外麵。


    今年的雪很頻繁,幾乎一場連著一場,路上結冰,江籬不放心,最近也就沒讓安懷清出去。


    對此他頗有怨言,但也每每都聽而從之,乖巧得讓人心疼。


    今日她難得不忙,便想著帶他出來轉一會兒,也省得他在夜裏鬧小脾氣。


    總不讓自己摟著……也是個問題。


    “咦,雪人?”


    行至鋪子後方,安懷清一眼看到紅紅鼻尖的大雪人。


    驚喜之餘,也有感動。


    難怪他理賬之時江籬在後隔間裏翻箱倒櫃的,原來在找雪人的‘鼻子’和‘衣裳’呢。


    “堆了這麽大的雪球,難怪手指凍那樣紅,肯定很冷吧?”


    安懷清更加緊握她掌心,希望將手中熱意盡數渡去。


    “不冷。”江籬沒說謊,的的確確不冷。


    她僅把兩個雪球堆砌在一起,再裝點一番就好。


    冷的……另有其人。


    想到攢完雪堆就被她趕走的楚禮,江籬毫不心虛地將堆雪人‘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喜歡我堆的雪人嗎?”


    安懷清露出清澈笑容,“喜歡,妻主給的,我都喜歡!”


    “阿嚏!”


    不同於兩人的愛意滿滿,某人此刻正裹著被子窩在床上。


    楚禮從匯寶閣迴來就噴嚏不斷。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幫江籬攢雪球凍的!


    這下好了,人沒追到手不說,她還倒下了。


    等她病好了的,她一定要狠狠賴在匯寶閣!


    “妻主娶了我,卻不踏入我房中,既然不喜歡,又為何娶?”


    門外,林白粗獷聲音傳入。


    楚禮閉目,懶得搭理他。


    “我入府後妻主一直宿在醉生樓,一月前你為什麽突然迴來?還每日直奔匯寶閣?”


    “妻主為何不迴?可是心虛?”


    “砰!”


    良久得不到迴應,林白氣得一掌拍在門上。


    胸口不斷起伏,“可是為了匯寶閣的小奴?”


    “你已經不滿臨幸青樓男子,開始把手伸向奴才們了?”


    “還真是喜歡下賤之人……”


    “閉嘴!”


    門開,林白看著冷眉冷眼女子走出,如同墜身冰窖。


    她慣常笑嘻嘻,極少有冷臉時候,今日又為哪般?


    嗬……


    一番思忖過後,林白在心中不屑。


    看來百姓傳得沒錯,她還真喜歡上匯寶閣的小奴了!


    楚禮喜歡一個人太明顯了,總是大張旗鼓,恨不得讓全京都的人都知曉。


    他當初不就是‘大張旗鼓’中的一個?


    那時他真以為楚禮愛他入骨,不想……落得個今日下場……


    所以說一個女子的愛意又能維持多久?


    將軍府世女看似寵愛安懷清,不也讓她那個側室有了身孕?


    權貴之家的女郡,都不過如此……


    “林白,當初若不是我救下你,你早死在江籬手上了,該好自為之!”


    “救我?”


    林白瞪大眼睛,像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一般。


    “如果不是為討你開心,我會找一個小奴的茬?也更不會因此得罪安懷清!”


    楚禮眉頭緊蹙,“我從未讓你做這些。”


    當時她真心以為林白去成衣鋪取衣服,根本沒想過他去找小椿的茬。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錯?”


    林白沒想到,他的付出在楚禮眼裏一文不值,一時怔愣在原地。


    楚禮懶得跟他爭執這些,隻道:“你日後安生些,府中自然不會短你吃穿,你我當初本就各取所需,我救下你已是仁至義盡。”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意思她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記住我說的話,日後再犯,我絕不會手軟!”


    留下這麽一句,楚禮拂袖而去。


    林白無法接受當初買下他初夜的女子變得如此絕情,把正房門拍得啪啪作響。


    “楚禮,是你買了我,而今又始亂終棄!憑什麽你揮揮衣袖就斷了個幹淨,留我一人在原地等待?”


    “你說啊!”


    “你說……”


    隨從看不下去,低聲勸解,“侍郎,我們迴吧,少郡不會……”


    下麵的話隨從說不出口了。


    少郡就是位花花女子,而侍郎也是青樓男子,都有自己目的,又何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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