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時節,落葉繽紛。


    枝丫上僅剩的泛黃葉片搖搖欲墜,隨著秋風吹過,就像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振翅高飛。


    常樂殿長長遊廊上也盡是飛落而來的枯黃葉瓣,踩在上麵發出‘哢嚓、哢嚓’脆響。


    又是一聲脆響劃過,江籬拉過安懷清的手,望向母父。


    “時辰尚早,女兒帶懷清閑逛一會兒,也好過去大殿裏板直身體。”


    每年中秋之日,宮中都會舉辦盛宴。


    邀請朝中官員,也準許攜其家室一同參與。


    今年的秋宴卻未趕在中秋佳節,而是提前了一日。


    其原因是和親使團在京都,秋宴也就不得不邀請她們。


    中秋節是意味團聚、團圓的節日,可大嶽國卻有跟多武將之家因與倭國鬥爭而無法團圓。


    女帝以為,如果還定在原來日子,無法告慰那些犧牲戰場的英魂,這才將秋宴提前一日。


    周青木微笑擺手,“去吧,記得在宴會開始前落座。”


    “女兒知曉了。”敷衍一句,江籬二人快步離開。


    “母親,父親,女兒也想走走……”


    收到宋玉遞來的眼神,江符不敢有絲毫遲疑,急忙提出請求。


    “去吧。”


    望著跟江符一同離去的背影,江錦華一挑眉峰,倒也沒說什麽。


    江簇和江笛見大家都走了,也不想前去大殿,也同周青木點頭示意,大步離開。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江錦華無奈搖頭。


    拉過周青木的纖手,討好一笑,“要不……咱們也去哪裏小憩片刻?”


    自打府中定下過來參加秋宴的人開始,阿竹臉色就差得要命。


    可問題是……並非她同意的呀……


    前日,張敬也不怎地,跟著魔似的,一定要跟來秋宴。


    為達目的,他在青木院門口跪了一夜。


    江錦華當然不以為然,於她而言,三位小侍都是她一覺過後突然‘出現’的,當然沒有半分感情。


    之所以沒處理他們,也是阿竹見他們有了身孕,過來求情才留下的。


    隨著相處時間長,其中兩位小侍看出她的厭惡,從不敢過來煩擾。


    但這張敬實在可惡,專在阿竹眼皮子底下晃悠,還時不時地惡心阿竹一下。


    如果不是阿竹一再阻攔,她早將這人逐出府了!


    可氣的是,張敬總能恰到好處地戳到阿竹內心的柔軟。


    這不,跪了一夜就得到參與秋宴資格了嗎。


    張敬倒是得償所願了,可苦了她……


    一連著哄兩日了,也不見阿竹露出半點笑容。


    “不去。”


    周青木抽迴手,收起和藹笑容,向偏殿邁步。


    現下主殿落座之人甚少,他打算去偏殿小憩一會兒。


    “別呀,我帶你散散心,去房裏憋悶作甚……”


    江錦華直接從後麵擁住人,那雙堅硬如鐵的手臂箍得人唿吸困難。


    “啪!”周青木氣著在手臂上拍了一把。


    少傾過後,又滿眼心疼,“疼不疼?”


    “不疼,跟撓癢癢似的!”


    江錦華呲牙,阿竹終於跟她說話了,別說不疼,就算疼得要死她也開心!


    看著女子深色麵頰上的燦爛笑容,周青木心中鬱悶一掃而空。


    隨之湧來的是歉疚,“抱歉……”


    ……又讓你跟著平白無故受連牽連了。


    江錦華搖頭,“那件事終究是我的錯,如果我沒喝那樣多,就不會發生那些事……”


    她明白阿竹心中所想。


    正因為喜歡她,才會在意她醉酒夜的不忠。


    但三位小侍又是他親手送去的,有時他想怪、都不知道該怪誰。


    作為家主,阿竹可以隨便尋個由頭把小侍們扔到私宅去。


    可阿竹心地善良,狠不下心腸。


    偏生張敬又不知收斂,一味地想著‘爭寵’,每每都能擾亂阿竹的心緒。


    “阿竹,還是讓他們去私宅,好吃好喝養著不就成了。”江錦華再度提議。


    周青木歎氣,語氣極輕,“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忍耐張敬了。”


    再有下次,他絕不會顧念以前恩情……


    當年,馬兒在迴太傅府的路上受驚。


    如果不是半路乞討的張敬無意衝出,他定會被甩出馬車。


    那時他有孕在身,阿簇快要足月,即將臨盆。


    時至今日周青木都不敢想……如果沒有張敬,他的阿簇……


    哪怕當年張敬僅是摔倒過來,無意中做的此事,可他依舊心存感激,這才一次、又一次的不予計較。


    張敬非要吵著來秋宴,他的目標是誰不言而喻。


    這麽多年了,他就像不知疲憊似的引誘將軍。


    但凡將軍定力差一點,都會被他勾了去……


    “如有下次,就將他逐出府吧。”


    也好過他內耗自己,或是沒理由地拿將軍撒氣。


    這樣次數多了,很傷妻夫間的感情。


    江錦華幫他調整發簪,稱讚道:“對嘍,就不能心軟!”


    她更加貼近男子,暗示意味極強,“阿竹,咱們也去散步片刻?”


    周青木掃視一圈,紅臉頷首。


    老家夥……不知羞!


    林子裏。


    安懷清目含驚恐,看著腳下至少一丈的高度,嚇得死死攥緊女子衣襟。


    “這……太高了。”


    江籬俯視一眼,輕描淡寫,“不高,我以前還上過更高的樹呢,你放心,隻要樹幹夠粗就沒有任何危險。”


    安懷清隻覺心跳愈發加快,好似快要跳出來一般。


    明明他以前也被江籬抱著飛上樹木或是房頂,可哪次都沒有今日這般讓他恐懼,仿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江籬也感覺出他的不對勁,急道:“我帶你去宮中禦醫院!”


    “不用。”


    安懷清心中焦急,一把突然摟上女子脖頸製止。


    “可能今日太高了,才會如此,妻主莫要小題大做……”


    他不過還未適應罷了,若為了這點小事去禦醫院還了得?


    尤其今日為秋宴,待那時他豈不是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嬌氣。


    “我們這就下去。”


    江籬輕點樹幹,就要跳下,麵頰突然爬上冰涼掌心。


    安懷清撫平女子緊蹙眉心,“妻主抱緊我便好,而且……我很想知道,春宴那日,你在樹上望著下方是何心情?”


    “那日啊……”


    江籬攬緊懷中人,坐到樹幹上輕聲細語。


    “看見你在下麵像隻無頭蒼蠅似的,我就想啊,怎會有人如此愚笨,連路都走不好。”


    安懷清眨巴眨巴眼,很快皺起臉,“就這?”


    後者哈哈一笑,不再言語。


    春日乃萬物複蘇季節,嫩柳抽絲,花影搖曳。


    在一眾粉粉綠綠中,一抹顯眼黑色闖入,卻意外和諧地融入。


    她看了好久、好久……


    以為自己會不予理會,結果身子先腦袋一步飛躍而下,幫其指引正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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