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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耀,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若非是人沒事,我定要打爛你屁股。”大小姐氣洶洶的拍在椅子把手。


    小男孩跪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吭聲。


    “老祖宗您消消氣,少爺還小,不懂事,您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免得氣壞了身子。”管事勸道。


    “哎,本來說好讓人搬進了住的,現在這小子弄這一出,怕是人家不願意來了。兒子參軍在外,多年杳無音信,好不容易收養了個乖巧的女娃,誰願意讓給別人欺負?”


    “是了,好在那惡狗識得分寸,沒有真咬下去,否則若真見了血,那可不好收場了。”管事應和。


    “老李啊,你吩咐下去,明兒備輛馬車,去將小青她們接過來。”


    “曾祖母,明兒延耀親自去接張阿婆,定然會把她們接過來的。”小男孩抓到機會,搶著說道。


    “不必了,你就待在靜思閣,沒有七天不許出來。”


    ……


    因為擔心,張青葉還是帶師藍去了醫館。在被告知沒事後,跟陪同來的管事告了別,匆匆離開了大林城。


    一路上,師藍沒有任何擔驚受怕的樣子,就好像被狗咬的不是自己,一點也不在意,甚至懷裏還揣著幾個水果。


    張青葉看著師藍天真的模樣,不由更擔心了。


    “師藍,以後要是你看到有狗兒朝你撲過來了,你就蹲下,撿起石頭砸它,它就不敢咬你了,就算沒有石頭,你也要假裝撿到了石頭,那也能嚇唬住它的,知道了嗎?”


    “哦,師藍知道了。可是狗兒為什麽怕石頭呢?”


    “狗兒怕石頭,也不怕石頭,準確說狗兒怕的是你蹲下,因為你一彎腰蹲下,狗兒就會知道你要拿起武器打他了。這是祖祖輩輩馴服狗兒,留在狗兒骨頭裏的東西。”


    “那狗兒豈不是很可憐?”


    “可憐隻是你覺得,其實狗兒不知道,它們隻知道人對它好,它就聽話,對它不好,它就會朝你汪汪汪。”張青葉笑著摸了摸師藍的頭。


    一夜無話,第二天,本欲進城送柴火的喬田二在村口遇到了將軍府的另一位管事,劉姓的老人。


    關於要搬進將軍府的事,老喬已經聽張青葉說過了,為了師藍能過上好日子,他猶豫了好久,最終也沒反對,隻是沒想到大小姐會那麽重視,第二天就直接派人來接他們。


    能帶走的東西不多,將軍府什麽都不缺,很快二老就收拾好了東西。


    老喬陪劉管事先一步下了山,師藍牽著阿婆張青葉的手,陪她在柴門前站了許久。


    師藍抬頭,看到了阿婆眼中氤氳霧氣,沒有一直以來的明亮了。


    “阿婆,你為什麽哭了?”


    “沒,阿婆沒哭,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了,有些懷念,沒想到一晃眼就二十年過去了,我還記得當初老頭子從軍中迴來時,瘸了一條腿,他帶著我來山裏,那時隻搭了個草屋,後來縫縫補補就變得這麽大了。哎,也不知道也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迴來。”


    “阿婆想迴來,師藍就陪你迴來。”


    “進了城可不能老往山裏跑了,大小姐說呀,讓你跟少爺一起念書,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學,莫辜負了大小姐對你的栽培。”


    “哦,師藍知道了。”


    “哎,走吧。”張青葉關好柴門,也沒上鎖,轉身帶著師藍下了山。


    師藍第一次坐馬車,很是好奇,一直趴在窗口。


    窗外景致如往常,隻是視角高了許多,看到的東西也不太一樣了,甚至連過往村民的目光都從和善變成了羨慕。


    涼風習習,差點卷走了師藍頭上的草帽,師藍驚唿一聲,急忙伸手抓住,壓迴頭上。


    鄉野小路,有些顛簸,卻沒有晃得人心煩。師藍跟著節奏,隨風兒一起搖擺,仿佛又迴到了紮根江邊的日子,悠然自得。


    往常到了城裏已經是中午了,今天太陽才剛出來沒多久,街道上行人不多,攤位店鋪也才剛開張,師藍看著這很是冷清的街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大林城。


    馬車徑直到了將軍府後門,幾人隨劉管事進了將軍府,繞了幾個彎,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老喬啊,打今兒起你們就住了這裏吧。這裏雖然清閑,但好在沒有下人的打擾,這啊,以前是二太姥爺的三公子住的,後來出門求學,也就空了好些年頭了,是老祖宗親自吩咐給你們安排的。”


    “麻煩劉管事給李老夫人到個謝。”


    “哎,這可得你們親自去說了,我還想讓張嫂替我在老祖宗麵前美言幾句呢。”


    “應該的。”張青葉笑著迴應。


    “還有啊,老喬,你現在就是名義後門管事了,畢竟你們也才剛來,對府內事物也不了解,所以你也不用管什麽,就當是個閑差好了。平時多走動走動,有什麽問題就找趙管事,他負責管理這整個後院的。”


    又囑咐幾句,劉管事離開了。


    “師藍,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這裏?”


    “是啊,這片院子都是。”


    “真的嗎?好大呀。”師藍掙脫了張青葉的手,東奔西跑,就像在山裏一樣。


    假山,涼亭,花草,樓閣,每一處,師藍都會跑去看看,像是一隻小貓,剛到陌生的環境,就會到處留下自己的氣味,然後才能變成家。


    許久,收拾完的張青葉喊住了師藍:“好了好了,該歇息會了,跑得滿頭都是汗,來,洗把臉,一會我帶你去見大小姐。”


    “老婆子啊,這大小姐人真好,我還以為會給我們安排下人的房間呢,沒想到弄了這麽個樓閣,說實話,這麽大,我都怕住不慣。”


    “那是自然,要不是當初老將軍將我許給你了,我都當陪嫁丫鬟了。哎,隻可惜大小姐命苦,姑老爺早早就去了,沒留下一個子嗣,我呀,真怕我們羊仔和姑老爺一樣,在戰場上被人捅刀子了。”張青葉拍了拍心髒,似乎有些心疼。


    “打住,別整天亂想,嘮嘮叨叨就那幾句,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現在天下太平了,哪有那麽多仗要打,那傻娃兒頂多去混吃幾年就迴來了。”


    “人老了你還不給我多說兩句啊,都五六年沒見過麵了,每年就知道寄些軍餉迴來,也不迴來就算了,連書信都沒有。”


    這樣的吵吵鬧鬧,師藍已經見慣了,一開始她還好奇而認真的聽著,久了也就不那麽去在意了,確實就是那麽幾件事,幾句話,但二老卻經常忘了講過,來迴提及。


    師藍用毛巾胡亂抹了把臉,就被張青葉領著出去了。


    雖然離開了將軍府很多年了,但張青葉還是很熟悉,輕車熟路就來到了大小姐的住所。


    下人通報後,兩人進了門。


    大小姐正在提壺澆花,雖然年事已高,卻沒有半分佝僂。


    “小青來了?怎麽樣,住處還滿意嗎,比山裏如何?”


    “大小姐您說笑了,山裏哪裏能跟這裏比。就是房子有些大,住不慣。”


    “無妨,久了便慣了。師藍,這手沒事吧,身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師藍很好。”


    “沒事就好,怎麽樣,喜歡這裏嗎?”


    “喜歡。”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在家裏就不用戴帽子了,其實你的頭發很好看。”大小姐摘下師藍的草帽,輕撫發絲。


    “可是別人都不喜歡,看到我就跑,還說我是鬼,要打我。”


    大小姐詫異。


    “沒遇到我家老頭子之前,師藍在山裏時遇到了一個也不知道什麽名的村子,那裏的人害怕師藍,將師藍當成了鬼怪,還請了道士,拿火把扔師藍,還在師藍跑得快,沒被那些人抓到。”張青葉問過師藍,故而有些了解。


    “他們怎麽忍心這麽對一個小孩子呢,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大小姐生氣,低頭看向師藍時,發現師藍正盯著自己手上的水壺,那認真的模樣甚是可愛,怒氣頓消,笑著說:“師藍想要澆水嗎?”


    師藍點點頭。


    接過水壺,師藍認真的開始澆水,也許因為她本身是樹的緣故,她澆水的量很合適,陽光與水傾灑在枝葉上,像是注入了生命,花草更加鮮活。


    一開始師藍還是很好奇的,她將這當成了上天的工作,天降雨而萬物生,能扮演一次“天”,她還是很興奮的,隻是裝水,澆水,來迴幾次後,她就理解了這是一份很簡單的事,完全比擬不了“天”。


    “這就是生於城裏的花草嗎?和人一樣,都需要別人的照顧。”師藍喃喃自語。


    大小姐和張青葉坐於涼亭下閑聊著,張青葉將師藍的過往一一說出來,也沒多少故事,一盞茶不到就說完了。


    兩人以為師藍在山裏應該待了還不到一年,畢竟不到一歲的小孩,再怎麽天資卓越,也不可能在豺狼虎豹的荒山裏生活下去。


    “大小姐,我澆完了。”師藍將水壺放到一邊,奶聲奶氣的說道。


    這一聲“大小姐”將兩人逗得樂不可支。


    師藍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人教過她怎麽去稱唿這位“大小姐”,所以她隻是學著阿爺阿婆的說法。


    “大小姐是阿婆叫的,師藍你也應該說老夫人或者是老祖宗。”張青葉說。


    “無妨,我就喜歡別人叫我大小姐,不過人畢竟是老了,就不能這般隨便叫了,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師藍啊,你可以叫我阿婆,就和你叫她阿婆一樣。”


    張青葉率先反應過來,知道大小姐是想收師藍做幹孫女,也不知道妥不妥,便沒有做聲。


    師藍猶豫了片刻,說道:“可是如果我叫你阿婆,那阿婆叫什麽?要是我叫阿婆,是在叫誰呢?”


    師藍的話語雖然有些亂,但大小姐還是明白其中邏輯的,便說:“那這樣,你阿婆還叫阿婆,我呢,你就叫大婆好了,這以後呀,你也是這將軍府裏的大小姐了。”


    “哦,師藍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叫?”張青葉笑著說。


    “大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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