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薑搖了搖頭,此事並不怪齊倉。


    王三這人本就不是什麽忠義之士,誰給的錢多誰便是他的爹娘。


    前些日子陶薑用了些小把戲唬住了王三,她明白這並不是什麽長久之計。隻要顧氏找到王三解開其中原委,再許些銀子給這酒肉之徒,王三立馬會倒戈到顧氏那一邊。


    這樣的話……自己的敵人便又多了一個。


    陶薑眉心微蹙,心頭稍稍有些煩亂--


    如今自己人手欠缺,身邊沒有幾個得用的人。


    她本想先一心坐穩陶家的產業,讓顧氏再無插手之機。但如今若是王三再橫插一腳進來,勢必會將自己所有的計劃打亂。


    更何況這王三是個亡命之徒,若自己真將他惹急了,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齊倉見陶薑麵色沉重,隻當她是怕了王三那潑皮無賴,趕緊出言慰藉道:


    “最近大小姐就別出去了。若是真有什麽急事,就叫上我一起,想來那王三也不敢在青天白日下做出什麽事情來!”


    陶薑也在心中暗暗給自己鼓勁--


    任何阻擋自己增長氣運分值的行徑,必將被曆史的車輪碾碎!


    “還有一事……”齊倉本已轉了身準備退下,卻又重新轉了迴來:


    “此事與陶家沒什麽關係,大小姐聽聽就當是個樂子。”


    “前些日子城北米家往南陵運了一批米糧……”


    “米家?”陶薑皺了皺眉:“祥溪往南陵的商道不是從去年開始便不通了嗎?”


    祥溪至南陵的商道名叫梅藩古道,是大岐最重要的商道之一。


    梅藩古道寬約6尺,兩岸山崖樹木蔥蘢,四處懸壁層巒疊嶂。


    大岐立國之初,為了鼓勵與東夷國的貿易,特派人在這條商道上鋪上鵝卵石,便於行商。


    而古道最大的得益者,便是整個位於安波府中心的祥溪縣行商們。


    隻是前兩年駐紮大岐東南角的守備因著軍餉問題舉兵叛亂,中央派軍隻用了數十日就將叛軍打得節節敗退。


    叛軍退到梅藩古道後便以山為障,藏身在絕壁奇峰之中。


    如此一來,中央軍反而進不可攻,退不可守,生生被拖長了陣線。


    又耗了一段時間,中央軍進進退退不免身心疲乏,朝廷中便有人向皇上進言莫追窮寇,剩下的這麽一星半點叛軍便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再加上戶部將軍餉的奏折往皇上麵前這麽一放,龍椅上的那位龍須大驚,想了想不算厚實的國庫,趕緊將中央軍召了迴來。


    藏匿在梅藩古道中的叛軍們這才鬆了口氣。


    但很快現實問題來了--他們除了躲在這古道裏生存,別的地方哪裏都去不了。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占地為王自封“梅藩軍”,專宰來往於梅藩古道的行商們。


    這便苦了祥溪縣的一眾商販們--若要從古道走,便要定期給梅藩軍們上貢。


    一開始商販們也自認倒黴,乖乖交了銀錢,隻為商路平安順暢。


    誰知這梅藩軍竟是頭喂不熟的狼,胃口一日比一日大,直到去年年底最新的規定,便是要從梅藩古道走,便要上繳貨品價值的兩成利作為“買路錢”。


    如此昂貴的買路錢,誰人能付得起?


    於是在和財堂前任堂主繆一清的領導下,祥溪四大家族首先聯合起來,拒繳買路費,暫時擱置前往南陵的所有生意!


    就這麽餓著這頭狼,耗著梅藩軍,坐吃山空的他們遲早會先將買路錢降下來!


    誰知,沒等梅藩軍們示弱,米家先按捺不住了。


    “米家交了買路錢?”陶薑若有所思--


    繆一清做總商時德高望重,米家自然會賣他幾分麵子。


    如今上位的是陶薑,年紀輕輕,到了米糧盛麵前身高還不及他的胸口,自然他們也沒把陶薑放在眼裏。


    就比如這私下走梅藩古道往南陵運米糧之事,就將忙於整理內務的陶薑瞞了個結結實實。


    齊倉見陶薑來了興趣,又屋內走了走,靠在火爐旁浸了一身的暖意:


    “米家沒交這筆錢,這才出了事兒。”


    這就對了。


    按照陶薑對米家摳門秉性的了解,他們寧願冒著被劫的風險,也不願意出如此高昂的買路費。


    自去年年底停了對南陵的商貿後,整個東夷國的米糧大缺,價格瘋漲,一鬥米竟然能換十頭牛、二十匹馬!


    米糧盛實在抵擋不了如此利潤豐厚的誘惑,咬了咬後槽牙,勸說著老爹一起親自將百餘車米糧押送到南陵。


    “隻是這糧隊的車尾還沒進古道呢,車頭已經被梅藩軍給劫了,而坐在前麵幾兩馬車上的米家父子被梅藩軍逮了個正著!”


    陶薑不由搖了搖頭--這米家真是又蠢又摳。


    米家行商之前肯定也找過鏢局,隻是安波府的鏢局以白虎鏢局為首,而祥溪四大家族也早早與白虎鏢局簽下契約--


    在梅藩軍主動示弱之前,白虎鏢局不接走梅藩古道的鏢!


    但重利在前,米家父子倆腦子裏隻剩下沉甸甸的銀子,於是壯著膽子咬著後槽牙便自行上路了。


    陶薑呷了一口麵前的濃茶,苦澀醇香自舌間溢了出來:


    “你說說看,米家父子是怎麽被救出來的。”


    齊倉看向陶薑的眼神裏不由又多了份敬重。


    他並沒有多言,但大小姐卻知道米家父子已經脫了囫圇之境。


    隻是這脫身的過程曲折了些,準確的說,是費錢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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