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查克拉波動,輕易便摧毀了雨隱村。


    就連雨隱村中進行過特殊加固處理的神所居住的高塔,也遭到了嚴重波及。


    藏身在高塔中的佩恩六道的本體,神的真正麵目——佩恩的第七道,外道的長門那雙紫色的輪迴眼中滿是震驚神色。


    傳說中,輪迴眼是忍者的始祖六道仙人的眼睛,擁有這雙傳說之眼的人能掌握這世間一切的忍術。


    可是……


    “那個術……是什麽?”


    擁有輪迴眼的長門當然也掌握了數不盡的忍術,甚至連讓死者蘇生都可以輕易做到。


    可漩渦鳴人最後覆滅佩恩們的術,長門卻毫無頭緒。


    “是那家夥自創的忍術嗎?”


    長門迴憶著佩恩六道盡數覆滅前所感知到的大螺旋輪虞中那龐大到成為了“實質”的自然能量。


    那術的威力可以說已經比肩長門所掌握的“超·神羅天征”了。


    然而即便擁有了仙人的眼睛,長門要使用超·神羅天征的代價也極為巨大。


    長門需要將六道的力量集中在一起,並且每一次施展都會消耗掉長門大量的生命力。


    對於雙腿殘疾、為了維持外道魔像的存在和活動而透支著肉體能量和精神能量變得骨瘦如柴的長門而言。


    每一次使用超·神羅天征,都會讓生存在為殘疾的長門提供有限移動能力的維生裝置變得更像是一具棺柩。


    而長門則是這具“棺柩”裏燃燈將盡的塚中枯骨。


    這是成為神的代價,即便是神,也並不能肆意使用這唯有神才擁有的力量。


    但漩渦鳴人的大螺旋輪虞卻打破了這一鐵律。


    “不愧是九尾……”


    如今,就連長門都不由感慨。


    身為尾獸之首的九尾,它的人柱力絕對不是其他尾獸人柱力能比擬的。


    簡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漩渦鳴人,他輕易擊敗了“曉”組織中精挑細選的強大忍者們,如今又輕易地隻用一個術就將“曉”所起源的雨隱村也毀滅。


    佩恩六道也被漩渦鳴人擊破。


    但還有機會!


    佩恩六道雖然被漩渦鳴人打敗,但這也意味著長門分散在佩恩六道之中的力量再一次匯聚在了身為外道的長門身上。


    人間道、畜生道、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以及,天道。


    首先使用畜生道的力量,將被鳴人的飛雷陣之術不知道帶到何處的天道通靈迴來。


    隻要讓天道迴到能通過黑棒接收查克拉的範圍,天道便能再次代替長門孱弱的本體,和漩渦鳴人進行戰鬥。


    然後,將六道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天道身上,以完全形態的神的身姿,將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封印!


    “抱歉……彌彥,因為我的疏忽讓小南她——”


    長門虛弱地抬起他那雙肌肉幾乎完全萎縮皮包骨一樣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漩渦鳴人所使用的那名為大螺旋輪虞的術,術式範圍大到連佩恩們無法躲避。


    當時同樣身處在施術中心的小南自然也……


    過去的摯友如今隻剩下了長門一人。


    “——就讓我們兩人,親自向九尾複仇吧,然後將這個錯誤的忍界修正!”


    九隻尾獸中最棘手的九尾一旦捕獲,神明出現在世人眼前的日子便也就近在咫尺了。


    到時候,在那個正確的世界中,不論是小南還是彌彥……


    對未來的希冀讓長門將心中的悲痛化作力量。


    長門終於艱難地將枯骨般的雙手合掌在胸前,他雙手結印,施展召喚天道的通靈之術。


    “通靈——”


    然而異象突生。


    無數發光的查克拉鎖鏈穿透長門在高塔中藏匿本體的偽裝結界,在長門通靈之術將要施展之際,這些查克拉鎖鏈纏繞在長門的雙手上,將長門合掌的雙手分開!


    這術式對長門來說並不陌生。


    漩渦一族的封印術——金剛封鎖!


    緊接著,無數純白的紙張順著這些查克拉鎖鏈將長門包裹住。


    “這是?!!”


    這些白紙的出現,讓長門感到不可思議。


    長門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可長門不想要麵對的答案卻無情的告訴他,他的猜測無比正確。


    覆蓋在長門胸膛前的白紙開始大量聚集查克拉,這些查克拉凝聚成了一道白紙所成的女人的上半身。


    隨著查克拉的注入,這團人身形狀的白紙變成了對長門而言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小南!


    是了,藏匿著長門本體的結界,除了長門自己隻有小南知曉。


    那麽如今束縛著長門本體的金剛封鎖的查克拉鎖鏈的施術者就是……


    畢竟在查克拉鎖鏈出現前,長門都沒有感知到這股查克拉。


    那種查克拉突然出現的方式如同時空間忍術飛雷神一般。


    然而消散的結界外,施展著金剛封鎖的紅發少女讓長門又一次怔住。


    不是漩渦鳴人!


    少女那顯眼的紅發和封印術,應該便是那個在漩渦鳴人身邊的漩渦一族的遺裔,香磷。


    漩渦鳴人好像對佩恩和長門全都了如指掌。


    長門則總對漩渦鳴人的一舉一動感到朦朧,捉摸不定。


    長門知道香磷是漩渦一族,精通封印術,是有著極高醫療天賦的醫療忍者,甚至在各種情報中推斷出了香磷應該有著極為恐怖的感知能力。


    卻不知道,香磷居然還有能完全隱藏自身查克拉的能力。


    鳴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香磷能隱藏自己查克拉的能力在原著中的首次表現是出現在五影會談。


    第四代雷影身邊的感知型忍者,被譽為“第四代雷影的左手”的希,也沒辦法發現刻意隱藏自己的香磷。


    如今心思大多放在如何對付鳴人身上的長門,不刻意感知當然也不會發現。


    還來不及端詳香磷的樣貌,長門就感覺到了眼前的一陣刺痛。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本就孱弱的長門,加上又被金剛封鎖桎梏,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的輪迴眼被小南毫不猶豫地摘下,失去了眼睛的他墜入到了再也無法掙脫的黑暗中。


    而在黑暗中,長門又感受到了來自自己胸膛的刺痛。


    脆弱的白紙總會在小南手中化作這忍界最鋒利的武器。


    紙劍穿透了長門的心髒,白紙貪婪吸食著心髒中的血。


    原本純白的紙劍頃刻間變成了醒目的鮮紅。


    身體孱弱的長門即便成為了神,也在心中無數次想過自己的死亡。


    他想過自己會因為終於完全透支查克拉而死;


    想過在捕捉尾獸的過程中死亡;


    想過以神之名在和五影的戰鬥中死去;


    想過結束了和宇智波斑彼此間的虛與委蛇,在和宇智波斑的戰鬥中不幸死在宇智波斑的手中;


    或者死在漩渦鳴人手中,畢竟先前和他的戰鬥,漩渦鳴人顯然不知道用何種方法掌握了佩恩極為核心的情報。


    但長門卻沒想到,最後終結他的人會是小南。


    在這充滿痛苦的忍界中,早已經逝去的彌彥,和在彌彥死後代替彌彥一直默默關懷著長門的小南,是長門唯二能完全信任的人。


    “為什麽……”


    長門對小南的背叛感到不解。


    生命將止的他忍不住質問。


    不過還沒等到小南迴答,長門已經知道了答案。


    “是那顆寫輪眼!”


    鳴人左眼那顆三勾玉寫輪眼在先前的戰鬥中其實也讓長門有所顧忌。


    鳴人在和佩恩的戰鬥中一直不去使用那顆寫輪眼,還讓長門感到困惑。


    看來在長門啟動休眠艙的佩恩們前,讓小南先去應對入侵者拖延時間的戰術,反過來被鳴人所利用了。


    鳴人用真相編造謊言,就是為了藏住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以“天道”為誘餌,從始至終的目標都是長門的本體。


    直到最後,為了放鬆長門的警惕,身中幻術的小南還“主動”開口提醒著佩恩,鳴人通過小南身上的飛雷神印記接近了天道。


    甚至鳴人還在最後覆滅佩恩們的術式中,順勢製造了小南“死亡”的假象。


    “小南,醒一醒!不要再繼續陷入幻術中了!”


    鮮血開始從長門的咽喉反溢出來,長門忍受著身體的痛苦,口齒不清地想要將小南從幻術中解放出來。


    然而他的唿喊終究沒有意義。


    鳴人施加在小南身上的可不是普通的幻術。


    而是連誌村團藏和宇智波帶土都渴望據為己有的,宇智波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所擁有的絕對幻術!


    直到長門的唿吸中止,他都沒有得到小南的迴應。


    “長門死了。”


    以白紙的姿態包裹著長門的小南比在場其他人更清楚長門的情況。


    長門的身體變得僵硬冰涼,心髒也完全停止了跳動。


    “我知道。”


    鳴人的聲音在小南身後響起。


    得到了鳴人的答複,那些覆蓋在長門身體上的白紙脫落漂浮在空中。


    香磷也在此刻停下了對金剛封鎖的維持。


    漫天飛舞的白紙匯聚在鳴人身前,之後變成了完整的小南。


    然而有一張染紅的紙張卻沒有迴歸到小南的身體,而是被小南主動送到了鳴人的麵前。


    這張染紅紙張包裹著的正是小南剛才從長門眼中摘下的輪迴眼。


    鳴人凝視著這雙紫色的眼睛,這雙被宇智波斑安裝在長門身上的輪迴眼,會為擁有者帶來強大力量的仙人之眼,此刻卻吸引不了鳴人太多興趣。


    鳴人更好奇的是現在的小南。


    他的目光從輪迴眼中挪開,抬眼看向小南。


    “看來你的瞳力恢複了。”


    小南也凝望著鳴人的左眼。


    先前因為使用了別天神而被迫“退化”成三勾玉寫輪眼的萬花筒寫輪眼,如今在鳴人龐大的查克拉滋補下,瞳力居然如此快速地得到了恢複。


    三勾玉再次變成了萬花筒的模樣。


    “你已經將長門逼入絕境,還有必要小心謹慎到在最後關頭等到瞳力恢複再出現嗎?”


    小南大致猜到了鳴人遲遲到來的原因。


    “畢竟我在眼睛這方麵吃過虧,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鳴人隨口迴了一句,饒有興趣的看著此刻態度“奇怪”的小南。


    她的常識明顯沒有改變,對長門還有著“正常”的認知,卻還是能毫不猶豫殺掉長門。


    看來和鳴人推斷的那樣類似,宇智波止水的左右眼的“別天神”存在著區別。


    就比如佐助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是天照,他的左眼是和宇智波鼬一樣的天照,右眼卻是能控製天照形態變化的“炎遁”。


    本質上,佐助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都是“天照”,運用方式卻不一樣。


    宇智波帶土的“神威”也是如此,他雙眼的萬花筒寫輪眼對神威的運用方式也完全不同。


    宇智波止水的“別天神”想來也是如此。


    在原著劇情的表現中,團藏所擁有的別天神右眼,即便有著柱間細胞的查克拉供給,雖然依舊有著別天神“不知不覺”改變中術者的意識這一特點,將鐵之國的三船操控著選擇團藏為忍者聯軍的領袖。


    卻在幻術被霧隱村的白眼忍者青看破後,和普通幻術一樣,能夠通過言語或者外部的查克拉衝擊來破解。


    三年前,當時身中別天神的鳴人也的確在八卦封印中的漩渦玖辛奈的查克拉幫助下,解除了別天神的控製。


    對宇智波止水右眼的別天神有過親身經曆之後,鳴人才會有如此推斷,所以他才會迫切想要在宇智波帶土和誌村團藏前,先一步從宇智波鼬手中得到宇智波止水的左眼。


    而那顆被止水托付給宇智波鼬的左眼,甚至能直接逆轉藥師兜改良的穢土轉生,讓穢土轉生的宇智波鼬掙脫了藥師兜的控製,得到了自由,達到了類似“穢土轉生·解”的效果。


    如今被左眼別天神的幻術所欺騙的小南,更進一步證明了宇智波止水左右兩顆萬花筒寫輪眼的瞳力所攜帶的精神力量不是一個級別。


    明明有著常識,卻毫無心理壓力的做著違背常識和認知甚至是個人理念的行為。


    就和現在深陷在左眼別天神的小南一樣。


    “那麽接下來你要怎麽處理我,殺掉嗎?畢竟長門死掉以後,‘曉’已經名存實亡了,我應該對你也沒有用了才對。”


    小南以極其“正常”的態度說著“異常”到讓人感到生理不適的話。


    這樣的幻術,實在是讓人惡寒。


    “不,‘曉’應該還有一個家夥吧?那家夥死掉,‘曉’才算真正的消亡。”


    鳴人短暫閉目整理好思緒,接著他重新睜開眼睛,左眼的萬花筒變迴了普通的三勾玉樣式:


    “他可不會放棄輪迴眼……接下來你就按照你原本的計劃,去和那家夥戰鬥就好了,小南師姐。”


    聽到鳴人的話,即便是小南在別天神的影響下,對鳴人唯命是從的小南都為之愣神。


    “你……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嗎?”


    針對宇智波斑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的作戰計劃,這是小南心中最縝密的計劃。


    可鳴人卻不用通過別天神去獲取情報,而是早就已經知根知底了。


    和通過“人間道”的能力全知全能的佩恩不同。


    鳴人好像一開始就什麽都知道……


    這一瞬間,小南產生了一種或許鳴人才是“神”的錯覺。


    這份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的錯覺,讓小南自己一時間都分不清楚這份感覺是來自自己的常識。


    還是在別天神的影響下,帶來的“常識”。


    “人是不可能成為神的。”


    此刻的小南臉上的情緒太過好猜,鳴人主動開口中斷了小南的胡思亂想。


    他的目光望向耷拉姿勢死去的長門的屍體。


    “人和神是互相理解最遠的距離,即便再如何厭惡世間,也需要吸納拾取誌同道合的夥伴,用欺騙拾取也好,用真誠拾取也罷……不懂得拾取,隻知道主動摒棄一切的‘神’隻有死路一條。”


    鳴人的目光從長門的身上再次落到了小南的身上。


    這位“天使”也是如此。


    長門,當他成為佩恩的那一刻,連小南這個唯一的同伴也失去了。


    其實在原著中就能看出來小南對佩恩的態度。


    宇智波帶土評價小南為“天真的小姑娘”簡直再正確不過。


    她和長門一樣,沉醉在早已經死在實現夢想半路的彌彥所編造的不可能實現的未來中。


    當長門在宇智波帶土的誘導下成為名為佩恩的神,極端的走向了和彌彥夢想完全相反的道路上以後。


    小南不過隻是和過去一樣盲從著“彌彥”和“長門”。


    或許在心中從未認可過“佩恩”。


    而這也是如今的鳴人和長門這對有著極為類似經曆的師兄弟的區別。


    他們同樣被村子主動背棄。


    山椒魚半藏將彌彥時期的“曉”視作自己權力的威脅。


    誌村團藏則無視了並且剝奪了身為人柱力的鳴人的人格,將鳴人和九尾混為一談,想要將鳴人體內的九尾據為己有,加大自己成為火影的籌碼。


    源自私心的背棄逼迫鳴人和長門在被迫中,主動舍棄了過去。


    長門舍棄了半藏時期的雨隱村,舍棄了滋生了半藏政權的忍界。


    甚至極端到弑殺了身為恩師的自來也。


    卻忘記了他最重要的摯友便來自這殘破不堪的忍界。


    連同彌彥和小南也一同拋棄在過去。


    鳴人亦是如此。


    麵對團藏指示的“根”對他的圍殺,他同樣會毫不猶豫將毀滅帶給木葉的普通村民。


    但鳴人也會在叛逃的路上,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選擇同伴。


    他即便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也不會讓自己和長門一樣陷入孤立無援的情況。


    香磷如此。


    風花小雪如此。


    如今的佐助同樣如此。


    不過小南這位師姐並非在鳴人拾取的同伴之列。


    即便別天神讓她成為了超越了香磷、風花小雪和佐助,最為堅定站在鳴人身邊的存在。


    但在鳴人眼裏,小南也隻是針對宇智波帶土的一枚好用的對策棋子。


    用來消耗掉宇智波帶土藏在麵具下的那顆準備好了“伊邪那岐”幻術的寫輪眼的棋子。


    結局不過是用之即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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