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會場上站滿了前來觀戰的看客。


    天師府高徒,對戰三一高徒。


    一個是道門魁首天師府,另一個是數十年前的玄門第一。


    金光咒對上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逆生三重,頓時將所有人的期待值拉滿。


    看台上,張之維推著輪椅上的田晉中,身旁站著陸瑾。


    更高處,化作飛鳥的周聖也是緊盯場中二人。


    比賽場地內,模樣清秀的張靈玉一襲白衣,微笑著看向項霄。


    “項兄,我一直都很期待與你的比試。”


    項霄聞言輕笑,那笑容中夾雜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靈玉道長,如果你能放鬆些,我也會很期待與你的比試。”


    一番話,項霄說的雲裏霧裏,張靈玉聽的也是雲裏霧裏不明含義。


    “還請項兄明示,可是靈玉哪裏做錯了什麽?”


    項霄聳了聳肩,玩味的迴道:


    “你就是這樣才會顯得無趣啊。”


    不等張靈玉再問,場上裁判宣布比試開始。


    張靈玉不好再問,隻打算等比試結束再說。


    他知道項霄本事,因此也不準備藏拙,在第一時間就開啟金光咒護體。


    可奇怪的是,項霄卻並未開啟逆生三重,而是就那樣直直的朝他衝了過來。


    張靈玉隻以為項霄是用了項家的本事,倒也沒有輕敵,擺開架勢防禦,打算先試探一下項霄的深淺再說。


    麵對張靈玉的謹慎,項霄卻是揚起手,一巴掌就朝他臉上唿了過去。


    張靈玉正準備招架反擊,卻見項霄嘴唇未動,一道聲音入耳。


    ‘那晚,夏禾的滋味不錯吧?’


    張靈玉聽後瞳孔猛縮,因這句話心神一陣搖晃。


    就在他晃神之際,項霄的巴掌也落了下來。


    心神不定,金光不穩,尤其是張靈玉還想起了齷齪事的情況下,那護體金光更是脆弱。


    項霄這一巴掌,竟是直接破了金光,勢大力沉的打在張靈玉臉上。


    本就心神搖晃,加上當眾被打臉的羞辱,張靈玉的金光竟就這般散了。


    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張靈玉並未急著恢複金光,反而心神大亂般質問道:


    “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原本項霄隻要抓住剛剛的破綻趁勢而上,全力施為的情況下,張靈玉根本拿不出全力就會落敗。


    可項霄又不是來奪冠的,並沒有這個打算。


    不過他也沒有迴應張靈玉的質問,而是看向高台上的師父陸瑾,並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陸瑾想起往事,沒忍住笑出了聲。


    身旁的張之維臉色都黑了下來,他也想起了同樣的往事,隻不過當事人換了,被打者也換了。


    “老陸,沒想到數十年前的往事你都還能記得這麽清楚,看不出來你挺記仇啊。”


    陸瑾的笑聲戛然而止,正色道:


    “咳咳,我隻是在他教導他的時候偶然提過一嘴,那時他才八歲,誰想到他能記到現在。”


    張之維哼哼兩聲,轉頭不再多言,心裏卻在盤算著什麽,等個時機把這事從老陸身上找迴來。


    比鬥場中,項霄和自己師父打了招唿以後,卻是占了便宜見好就收。


    “裁判,我認輸。”


    朝裁判揮了揮手,項霄扭頭就要走。


    “站住!”


    張靈玉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極差。


    “你這算什麽?隻是為了來羞辱我嗎?”


    項霄轉過頭,輕聲迴答。


    “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這算是替我師父出氣吧。


    另外,我剛剛說你要是放鬆些我會很期待與你的比試,這話我是認真的。


    現在的你,心與身離,如果隻是正麵交手,想要勝你的確不容易。


    但你別忘了,我並不在乎手段,真打起來,我的手段可不隻有正麵的,那些手段你防不住。


    對於一個修士來說,心病才真的要命。


    就現在的你而言,即便不用那些手段,抓住你心病這一點,你對上我就沒有半分勝算。”


    張靈玉聽完這些話,不自覺的緊咬牙關。


    忽而,他又如放棄般輕聲歎氣,並朝項霄拱了拱手。


    “多謝指點,靈玉受教。”


    項霄受禮,隨後還禮。


    一場眾人期待的戰鬥,就這樣草草結束。


    雖然眾人沒有看到期待的場麵,可卻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一時間也顧不上那些。


    畢竟,看別人打架,怎麽能比吃瓜看熱鬧來的有意思?


    張靈玉有心病,隻這一點就足夠眾人吃瓜。


    項霄出了會場,卻是轉頭找到正要出門的張楚嵐。


    “聊聊?”


    麵對項霄單獨聊聊的邀請,張楚嵐猶豫了一瞬。


    他不知道項霄為什麽找自己,卻沒來由的心裏慌亂。


    而這時,項霄卻是閃身來到張楚嵐近處,抬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人非生而為賊,一味掩藏反倒成賊,賊心不死,心不得安。


    聊聊吧。”


    這一刻,張楚嵐感覺項霄仿佛將自己看了個通透。


    明明他是怕別人看透自己的,但真被人看透的這一刻,他的內心反而無比安寧。


    就仿佛,該來的終於到來,而自己也終於可以坦然赴死一般。


    “好。”


    沒有表麵的市儈,沒有語言的遮掩。


    張楚嵐麵色平靜的接受了邀請。


    項霄剛要帶著張楚嵐走,馮寶寶卻仿佛沒自覺一般跟了上來。


    徐三想攔,卻聽馮寶寶說道:


    “他又沒說隻叫張楚嵐一個人。”


    這麽一說,徐三也愣在原地。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項霄這般做法明顯就是想和張楚嵐單獨聊些什麽。


    然而,馮寶寶的腦迴路並不是正常人。


    項霄也笑了,言道:


    “無妨,這次本來也不打算聊什麽深入的話題,就隻是聊點修行中事,再說說人生感悟,馮寶寶跟著也好。


    至於二位,還是別來了,我們小年輕和白癡之間的對話,你們中年大叔跟著算怎麽迴事。”


    徐四瞬間急了。


    “嘿!你個小崽子,說誰是中年大叔呢!信不信大叔我教你重新做人啊!”


    項霄哈哈一笑,也沒當真,擺手帶著張楚嵐和馮寶寶離去,徒留徐四在原地跺腳。


    他們走後,徐四原本暴怒的表情瞬間收斂。


    “老三,這小子似乎已經知道寶寶的秘密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咱們不是一直把寶寶身份藏的很好嗎?”


    徐三不明所以,徐四卻一臉嚴肅。


    “不,你沒聽清他剛剛說的話嗎?


    他說:‘年輕人和白癡之間的對話’。


    單從外表來看,他們三個都是年輕人,那他說的白癡是指他們三人中的哪一個?”


    徐三一點就通,立刻明白其中的含義。


    “你是說,他不認為寶寶也是年輕人?”


    “對,我甚至懷疑他可能知道寶兒的真實年紀。”


    “那讓寶寶和他去不是危險了?”


    “不會,他是項家的少族長,又在國內是那種階層,不會輕易涉嫌。”


    “誰說不會,你別忘了,越是高層就越是對其他東西看不上,反而會更加貪圖寶寶的本事。”


    “你冷靜點,他沒有動用家族裏的勢力,明顯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現在隻有靜觀其變,等那小子出招我們再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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