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可以。”故青白伸手擋住下半張臉。


    齊宣眼中情意太濃烈,濃烈到能讓人溺斃其間。


    這樣的愛太過炙熱,也太過突然。


    她從未想過。


    她也不是良人。


    不能迴應他這樣幹淨的感情。


    齊宣卻湊近了一張臉,銀色長鏈在耳間輕晃,語氣滿是受傷,一雙眸子黑沉沉的看著她,其間隱約能見迷蒙水霧。


    “為什麽不可以。”


    “他又為什麽可以。”


    “卿宴,你不要欺負我好不好。”


    故青白後腦勺極盡可能的貼在了門上,抬眸看著齊宣那枚羊脂白玉做的抹額,有些不忍道:“二哥,我隻把你當二哥,沒有摻雜其他半點感情。”


    齊宣困住她,垂眸看著她。


    眼中水意終於決堤,如斷線珠簾,一顆顆圓潤飽滿的滾落下來。


    打在她的脖頸,打在她的手背。


    像他的感情一樣,炙熱滾燙。


    “是不是我也要受一身的傷,你才會心疼。”


    “卿宴,疼疼我好不好。”


    沒有遇見卿宴以前,齊宣是風流倜儻的二殿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卑微低下的求別人。


    卿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劫,輕輕勾一勾手指,他就能丟盔棄甲。


    或者她都不用動作,隻是有那個想法。


    他就會虔誠把自己的一顆心捧出來,幹幹淨淨的交與她手裏。


    任她揉圓搓扁。


    他的淚來的又兇又急,長長睫毛被打濕,一小簇一小簇的黏在一起。


    眼尾染上一抹紅暈,抹額垂下,與極白的膚色貼在一起,豔麗薄唇抿成委屈的弧度,淚水一顆顆砸下。


    稍微一動,他身上裝飾的銀鈴就發出輕響。


    哭的破碎又唯美。


    簡直要把誰的心哭化哭軟一般。


    故青白手忙腳亂從懷裏掏出手帕,抬手輕柔擦著,他的淚卻越擦越多。


    故青白幹脆把手帕塞進他手裏。


    有些拿他沒辦法。


    “二哥,你別哭了。”


    齊宣卻一把抱住她,頭抵在她的肩頭,悶聲悶氣低聲道:“卿宴,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故青白委婉拒絕道:“二哥,我們皆是男子,在一起有違人倫。就算不在乎這些,我還有喜歡的女子,今天才把她娶進門。隻想和她安安穩穩的過完餘生。”


    肩頭溫熱,齊宣低聲問她,“這些話你和莫葕沉說過嗎。”


    故青白沉默一瞬,剛想迴就被齊宣打斷。


    “沒有吧。”齊宣嗓音更低了,幾乎要用全部心神去聽才能聽清他呢喃了什麽,“卿宴,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你是男子?喜歡女子?安安穩穩和她過完餘生?”


    故青白感覺腰間雙手猶如鋼鐵一般纏著她,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眼。


    她不說話,齊宣抬起頭來,銀鈴輕響,俊朗的臉上除了讓人心疼的委屈外,還有幾分固執的倔強。


    “是不是我不揭穿你,你就打算一直騙我。”


    一時之間被拆穿身份的恐慌,讓她大腦瘋狂運轉,諸多念頭起了又落。


    齊宣嘴角勾了勾,似乎想露出一個笑來,最終卻沒有勉強,淡著一張俊臉看她,說的話非常誠懇。


    “不要拒絕我,給我個機會。就算你有小妾就算你喜歡女子,我都不介意。”


    這句話翻譯過來,不就是為愛願意做那什麽嗎。


    故青白有些震驚。


    齊宣真這樣喜歡她?


    她有點不相信。


    他的愛意來的莫名又淺顯,不會是看見莫葕沉喜歡她,或者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和莫葕沉搶人?


    剛這樣想,心裏另一個想法又冒了出來。


    萬一呢?


    萬一齊宣是真的喜歡她呢。


    一雙冰冷沉默的眼眸從記憶深處看了過來。


    故青白猛然清醒過來。


    有什麽萬一。


    那樣溫柔完美的性格都可以偽裝出來。


    還有什麽性格是不能偽裝的。


    她一無所長,除了莫葕沉喜歡外,沒有別的可圖。


    隻是齊宣如果真的,是為了針對莫葕沉才這樣的話,那以前對她好的那些……


    是真的嗎。


    腦海中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會兒東風壓倒西風,一會兒西風壓倒東風。


    最後還是不信的那個小人占了上風。


    這裏的人,心眼比蜂窩的眼還多。


    她已經上過一次當了。


    不會非摔第二跤才能醒悟。


    她一雙眼睛從來識人不清。


    若又隨心,結果隻怕又是萬劫不複。


    但沒有絕對證據前,又不能一棒子把人全打死了。


    她不能否認齊宣對她抱有真心的想法。


    所有思考隻在一瞬之間。


    雖然兩種想法都待考察,但故青白下意識對齊宣撒了謊。


    她笑著仰頭看他,溫柔擦去他眼下淚水,溫聲哄道:“好,給你個機會,別哭了。”


    齊宣幾乎是在少年出聲時,就敏銳察覺到了少年的轉變。


    他定定看著麵前泰然自若的少年。


    完全不複方才他破開內心給她看時,一副害怕他受傷,委婉又不知所措的模樣。


    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卻詭異的讓他不安。


    少年轉變間帶著些許假意與敷衍。


    若不是他平日裏就善於洞察人心。


    可能捕捉不到這丁點細微變化。


    他垂眸,長睫還染著淚意,黑沉的眸子看著少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卿宴!”


    “卿宴!”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唿喊。


    故青白衝著外麵應了一聲。


    伸手去推齊宣,對他道:“二哥,他們應該是找我了,我們先出去吧。”


    齊宣看著她唇瓣一張一合,又想起莫葕沉把她壓在牆上欺負時的畫麵。


    目光黏在上麵,就移不開了。


    他精心守護的名貴花卉,還沒俯身深嗅,就引來了狂蜂浪蝶。


    讓他心裏很是難受。


    可麵對眼前的人,他又沒有絲毫辦法。


    隻能把自己骨頭敲斷,形態揉碎,去契合她的各種形狀。


    他是眾生,亦不免俗有常人情緒。


    會難過會不甘。


    她對莫葕沉的下意識相護才剛剛發生過。


    他心裏情緒難受的快要溢出來了……


    “我能用救安定侯府的名義,向你討一個吻嗎。”


    他定定看著她,又重提了這句問。


    故青白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喊聲,剛要開口拒絕,就聽銀鈴輕響,齊宣頭壓低了一些。


    低低道:“你方才答應我給我一個機會,莫葕沉有的,我卻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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