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滄仰頭看她,心裏一片苦澀。


    她從不為難別人,待人接物細致溫和,不會出現這種讓人難堪場景。


    如果出現,必是她有意為之。


    能看出來她是真不想和他再扯上瓜葛了。


    謝滄稚嫩的臉上扯出一抹苦澀笑容,卻在抬頭時收斂所有心神。


    裝出一副凝眉思索一番後,沒找到答案的模樣,問她,“故旬怎麽了?”


    故青白沒錯過他抬頭時一閃而過受傷神色,有些不忍卻心狠到底,“故旬那邊……”


    謝滄靜靜看著她,等她說出答案。


    故青白話鋒一轉,卻問道:“故旬的主子是誰你知道嗎?”


    謝滄一愣,而後搖頭,“不知,上一世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故青白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謝滄心裏難受,麵上一臉無奈道:“真沒有這號人物,卿卿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故青白搖頭,“叫哥哥。”


    抬腳走向桌邊,“上一世故旬具體怎麽死的你還記得嗎?”


    “怎麽死的……”謝滄為難想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個簡單的答案,“被齊衡殺的。”


    故青白確定了,謝滄知道的東西很片麵,


    或者說,前世她並沒有真的像謝滄所說一般,與他親密無間,沒有秘密。


    看她臉上神色,謝滄就知道這個答案暴露了許多問題,讓他的卿卿離他又遠了幾分。


    故青白以為謝滄知道些東西,才把人大半夜從被窩掏出來。


    現在得到答案,不由有些頭疼。


    明日故旬那邊就要跟著去金陵,而現在已知條件有故旬會死在離京二十裏左右的水路上。


    就這點消息,她能分析出一二十種可能,但是沒必要。


    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有點雞肋。


    才四更天,卿宴這邊剛醒,肯定睡不著。


    好在她讓墨染買了迷香。


    墨染這邊剛送謝滄迴院子,就見她家世子長身玉立站在廊簷下,月白色浮光錦在昏黃燈籠下閃耀著銀河般細碎的光。


    而她家世子仰頭看向蒼穹,脖頸線條如優雅天鵝,眉目恬淡,不知在想什麽。


    有世子站在那裏,墨染覺得那處廊簷都好看了許多。


    她從房中拿出墨色大氅,給世子披上,大氅衣領有一圈白絨絨的毛,看起來很暖和。


    故青白收迴目光,迴頭問墨染,“府中可有什麽毒藥毒粉,就是那種向對方一撒就能瞬間讓人倒地不起的那種。有嗎。”


    墨染仔細想了一下,記憶某處還真發現了這種,驚喜道,“有,我見初一使過這種。世子要嗎?我去找初一拿。”


    故青白有些意外,本是臨時想起隨口一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暫時先不用,我還有話沒說完。”


    “待會讓初一十五墨竹全部去離京二十裏左右的運河邊上守著,故旬今天估計會假死或者真死,到時候讓他三人暗中把人帶迴來。”


    墨染張了張嘴,心中對世子的吩咐有萬般疑惑


    但暗衛有規矩,主子的事不能多問。


    隻好點頭稱是,轉身欲走,去辦世子交代給她的事情。


    看著墨染欲言又止,又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故青白大概猜測到墨染在想什麽。


    叫住了她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想問?趁現在有機會,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墨染一愣,搖頭道:“屬下沒有什麽想問世子的。”


    故青白佯裝生氣,挑眉看向墨染道:“我叫你問,你問就行了。”


    “世子,那屬下真問了。”


    “嗯。”


    “世子不是失憶了,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記得,卻在沒有任何接觸下情況下,和故旬保持著一個熟稔親近的關係。”


    故青白勾唇一笑,隨口道,“你靠近一點。再過來一點,……對,我隻告訴你啊,你別和其他人說。其實失憶這段時間,每晚我都會進入故旬夢裏,久而久之,我倆私下裏已經了解彼此私定終身了。”


    墨染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反應有趣極了。


    故青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還真信啊你。”


    墨染木木的,看著她,“世子你騙我。”


    故青白曲指,彈了墨染一個腦瓜崩,笑的眉眼彎彎,“對啊,誰知道你這樣好騙,隨便說點啥你都信。”


    墨染抱著額頭痛唿一聲,額頭明顯起了一團紅。


    故青白抽抽嘴角,把手往身後藏了藏,“去吧,天快亮了。”


    墨染點頭離去。


    卿宴這邊使用迷香後很快睡了過去。


    阿吉那邊就沒有這麽順利了。


    馬車上沂止一雙帶笑的眼眸盯著她,讓她所有行為背後所思所想無所遁形。


    “又要睡?阿吉是否有什麽事瞞著我?”


    故青白把藥丸不動聲色換到左手,神色無辜,“啊,太子殿下方才說什麽,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左手被沂止捉住,手中藥丸輕易被他拿去。


    “阿吉,你不乖哦。”沂止把藥丸對著光端詳,沒看出什麽,又放在鼻間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藥味兒。


    他偏頭,眼眸低垂,問她,“這是何藥?”


    故青白睫毛微顫,這是昨天沂止帶她逛街時,借口有事離開一下單獨去買的藥丸型迷香。


    “不說?”沂止俯身而下,那雙溫柔的眸子更近了,伸手擒住她下顎,迫使她微微抬頭。


    一張昳麗無雙的容顏完全映入長眸,他拇指緩緩摩挲著少女下巴軟肉皮膚。


    故青白被他這過於親密的姿勢撩的臉頰發燙,長睫如蝴蝶羽翼一般撲閃著。


    她想後退,退路卻被沂止堵住,不留給她絲毫退縮機會。


    “沂止,你退開一點,太近了。”故青白咽了咽口水。


    沂止臉上依舊是溫和的表情,清風朗月一般,行為上卻強勢握緊,像毒蛇抓住獵物後,一點點絞殺窒息。


    他垂眸,唿吸打在她臉上,憑借身高優勢占據住主導權,俯視著她所有神色。


    故青白頭顱被迫仰起,她本就生的極白,五官精致,此時眉頭微蹙的動作讓她更顯靈動昳麗。


    她胸口起伏著,唿吸交融,目光在半空中對撞。


    窗外馬蹄聲聲,車簾被春風撩動,小幅度揚起又落下,極有節奏,沒有停歇。


    事情從開始到現在已經變了,不是說不說藥丸的事兒了,某些燎原之火熊熊燃燒,一波一波侵略人的意誌。


    風光霽月的人一點點靠近,品嚐著美味佳肴,極盡耐心,似不知饜足。


    馬車滾滾,細碎聲響被掩蓋。


    卻抵不住外麵習武之人的耳力,護在馬車周圍士兵身體全部僵著,騎著馬唿吸紊亂。


    直到唿吸聲減弱,燜的快要窒息,才放開那豔色。


    少女大口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


    沂止伸手撫摸她眼尾紅暈,嗓音暗啞,帶著某些壓抑住的念,輕聲道:“阿吉失憶了好笨啊,連唿吸都會忘,像一個……”


    話說了一半,不知想到了什麽畫麵,他自己不說了。


    眼眸垂下,遮住眸中洶湧情緒。


    少女卻不由有些頭皮發麻,開口提醒道:“沂止,你起來,外麵好多人。”


    外麵凝神偷聽的士兵們一怔,唿吸亂了一瞬,才急促著正常唿吸起來。


    故青白這副身體會武,外麵士兵唿吸變幻她自然聽見了。


    勝雪的肌膚上立刻暈上一抹緋紅,並且這抹緋紅大有燎原之勢。


    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太羞恥了!


    沂止卻輕笑一聲,低頭再次靠近。


    聽在外麵來說,比之方才聲響還大些。


    中途換氣時,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可是害羞了,就是讓他們聽去又何妨。”


    故青白不由眼睛睜大,有些不可思議看向沂止。


    有些不相信溫和有禮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這樣孟浪的一麵。


    少女掙紮起來,沂止一副真的要在馬車上,眾人耳下辦了她的模樣讓她害怕。


    她終於求他,“沂止,別,不要在這裏。”


    沂止一雙長眸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黑眸深邃,如在雙眼中關押著猛獸,他嗓音啞的不成樣子,顯然備受折磨,“哦,為什麽不要。”


    “我……我不想……”少女垂眸,貝齒輕咬下唇,後麵的話如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他灼灼盯著她,目光放肆而帶著侵略性,如豺狼虎豹盯著屬於自己的食物。


    這種視線仿若淩遲,雖然還有衣物遮擋,在他眼裏卻仿佛被剝了個精光,讓她無所遁形。


    “沂止,太子殿下,好哥哥。”


    她不得不再次軟著聲的求他。


    在喊到好哥哥時,他全身一怔,讓她以為他對這個稱唿喜愛。


    “好哥哥,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卻不想,她越叫一聲哥哥,他心裏暴虐越甚,隻是全被一副皮囊遮住,不泄露分毫。


    雖然心裏翻起狂風怒號,他還是收了手,翻身而下,躺在少女旁邊,抬手遮住眉眼。


    “第二次。”他道。


    嗓音暗啞低沉,說的什麽不言而喻。


    故青白坐了起來,才從懷裏偷偷取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吞下。


    她的動作被沂止看在眼裏,想阻止時卻已經晚了。


    “這是什麽藥?”他神色間還能看見春色,此時卻一臉擔心看著她手上瓷瓶。


    故青白已經吃下迷藥,馬上就會迴到故旬身體裏,緊繃的情緒自然鬆懈下來。


    躺在沂止旁邊,安慰扯謊道:“別擔心,就是點迷魂藥,傷口太疼了,醒著受不了。”


    沂止一把奪過她手中瓷瓶,俊臉下壓,“阿吉,你確定沒騙我?”


    這樣近的距離,再低一點就會親上,按之前兩次,她此時神色已經慌亂起來。


    可吃了藥後,她仿佛沒了顧慮,居然低低笑了一聲,主動伸手捏住他的下頜,抬頭在他唇上淺淺親了一口,嗓音是哄人的語氣,柔軟又勾人,“不騙你,我要睡一會兒。好困……”


    沂止在她離開時卻追了上去,心裏暗道,這是你主動的,不怪我。


    唇齒輾轉間,尤不滿足,伸手去扯她腰帶。


    卻發現身下人居然真的沉沉閉上了眼。


    沂止一瞬間愣住,心有些慌亂起來,大聲朝馬車外道:“叫禦醫過來。”


    他起身,把人抱坐了起來,少女軟軟靠在他肩上,伸手把少女身上衣衫係好。


    一切處理妥當,禦醫也到了。


    騎著馬在外麵詢問,“太子殿下?”


    (貝貝們想加男主嗎,在這裏寫名字。大魏這邊基本所有人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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