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捏著那張坐標猶豫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抵不過心癢得厲害,塞西爾給艾倫打了個通訊。


    這次他最得力的副官居然隔了一分多鍾才接通訊,人在廚房,裹著個圍裙握著個鍋鏟看上去還挺忙,光腦被另一個人舉著,正對著艾倫。


    艾倫一邊顛勺一邊問塞西爾有什麽事,塞西爾看光腦角度特殊問他:“你那邊還有別人?”


    艾倫忙得頭也沒迴:“小孩。”


    塞西爾:“你家什麽時候來了個小孩?”


    艾倫:“黑市偷的。”


    艾倫話音剛落,鏡頭就抖了抖,小孩稚嫩的聲音傳來:“是我自己跟你迴來的,什麽叫偷的?”


    塞西爾:“噗嗤。”


    艾倫:“……再亂說話就把辣椒塞你嘴裏。”


    塞西爾看他們兩個相處得不錯:“你撿迴來當兒子?”


    艾倫:“也不是不行。”


    塞西爾:“你還找不找雄主了?”


    艾倫:“找那玩意幹什麽?”


    塞西爾笑了笑,艾倫又問他大中午的打通訊做什麽,塞西爾想,諾蘭被軟禁在皇宮私通消息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隨便侃了艾倫兩句,就將通訊掛斷。


    掛斷之後,塞西爾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地思考片刻,又給安德烈打了過去。


    安德烈那邊好像更忙,打了兩三遍才接,還不是本人接的,是一個漂亮到分不清雌雄的綠毛。


    綠毛見是塞西爾,眼睛亮了亮,熱情地跟他打招唿:“嗨,你好,你就是塞西爾上將吧?”


    塞西爾心道怎麽今天這一個兩個孤家寡人身旁都有別人,就隻有他這一個名義上有了人的實際上還是個孤家寡人?


    麵上卻是不顯絲毫不滿,而是扯了扯唇角,跟綠毛打招唿:“你好。”


    綠毛熱情非常:“你好,我叫雪萊!你找安德烈嗎,我馬上把光腦給他!”


    說著,綠毛端著光腦猛一蹦,蹦下床,一邊喊著安德烈,一邊舉著光腦蹦躂,那視角晃得塞西爾眼睛都有點跟不上。


    安德烈沒一會兒就出現,先是把雪萊撈起來放迴床上,劈頭蓋臉地兇了一頓,說他腳傷還沒好就下地蹦躂,看他另一隻腳也是不想動了。兇了得有個兩分鍾,聽得塞西爾瞠目結舌。


    安德烈這小子還有這麽……成熟的時候?跟當了雌父似的。


    雪萊也不反駁,乖乖聽著,眼巴巴瞅著安德烈,仔細看眼裏還有笑意。


    塞西爾好像嗅到了一股狗糧的味道,不確定,又看了一眼,卻發現安德烈已經把光腦拿在了手裏:“上將。”


    塞西爾挑眉:“什麽人?”


    安德烈看上去頭疼非常:“在主星外救的雄子,剛成年沒多久,沒有去處,就先帶迴來了。上將打通訊是有什麽事嗎?”


    塞西爾笑笑:“沒事,慰問你一下。好好照顧雄子吧,我先掛了。”


    “嗯,好。”


    這兩個人都沒空,塞西爾手下暫時也沒什麽可以信任的熟人,隻得自己去。


    前腳剛跟艾瑞克斯表忠心,後腳又要趁艾瑞克斯不在悄悄跟諾蘭對線,塞西爾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嘴裏的忠誠像個笑話。


    塞西爾沒有開飛行器,帶著私人光腦孤身一人來到黑市,按照諾蘭給的坐標來到了一處居民樓下。


    這個位置有點熟悉,塞西爾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前段時間在護衛隊的時候,追著安的蹤跡追到這附近,然後遇到了諾蘭。


    塞西爾正身處一條死路,身後是巷子口,麵前是牆,周圍光禿禿的除了圍牆就是居民樓的牆壁,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端倪。


    諾蘭把他引來這個地方做什麽?


    塞西爾往前踱了兩步,看著光腦上的坐標。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阿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塞西爾上將。”


    聽到聲音,塞西爾下意識摸向腰間,摸了個空——他今天沒帶槍。


    迴眸看向阿瑟,塞西爾微一皺眉:“你認識我?”


    阿瑟對塞西爾伸出手:“借一步說話。”


    *


    地下。


    兩個雌蟲的腳步沉穩,落在鋼製地麵上,發出清脆細微的聲響。這響聲在神秘而空曠的地下空間內隱隱迴蕩著,帶著冷漠的殺氣。


    塞西爾跟在阿瑟身後,抬眼打量著這個地下空間。


    他早在剛進來的時候就釋放了精神力,探索結果告訴他這個空間實在是廣闊,幾乎跟頭頂的黑市一樣大。


    地下空間結構卻比黑市精密許多,甚至有很多特殊結構……像極了軍艦。


    這肯定不是黑市本土結構,反倒像是軍部的手筆。


    塞西爾又收迴目光,打量著麵前的阿瑟。


    從身形來看,等級跟自己差不多,這種等級,在帝國肯定是軍雌,但是……


    塞西爾眼眸又垂下,看著阿瑟的手。


    有繭子,但不多,走路姿勢和手勢也沒有長時間持有殺傷性武器的樣子,手臂擺動幅度不大,手似乎是習慣性往腰後摸,而且他的步子比起自己這種軍雌,要顯得優雅沉穩許多,觀賞性很強。


    得出結論:眼前的雌蟲比起軍雌,似乎更像個……護衛。


    而且職位不低,應該是個護衛隊長。


    有點意思。


    先是諾蘭假借亞雌的手,傳消息把他引來這個地方,後是一個位於黑市地下的軍方建築,再是一個護衛隊長,那他下一個,是不是要見更……


    思緒還沒理出來,阿瑟率先打開走廊盡頭的門。


    隻見安和奧利弗兩個未成年幼崽在正對著門的圓桌邊排排坐,正在用餐,聽到聲音又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


    看到塞西爾的瞬間,安先是睜大了眼睛,但還沒等他開口,奧利弗的光腦就響了:“是他讓你來的嗎,塞西爾上將?”


    塞西爾模棱兩可地說:“有人給了我一個坐標,坐標的位置在這……”說這話的時候,塞西爾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坐標不偏不倚,就在腳下。


    跟紙上寫的一模一樣。


    塞西爾把嘴裏的那個“附近”給咽了下去。


    安看看奧利弗,又看看塞西爾和他身前的阿瑟,笑著眯了眯眼睛:“請坐吧,上將。”


    昔日的未婚夫妻在今日見麵,各自懷揣著不同的目的。塞西爾發現自己還是跟以前一樣,麵對這個優秀又俊美的雄子,除了尊敬,沒有其他感覺。


    安看上去也沒有任何芥蒂,他隻是示意旁邊軍雌把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下去,幾人在桌邊圍坐。


    幾人落座之後,沒有誰開口。氣氛就這麽冷凝片刻,最後是阿瑟斟酌著話語看向塞西爾:“上將過來,是諾蘭的意思嗎?”


    塞西爾沒說話,掃視一周。


    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雌蟲,但他認識安。


    安,上一個皇位繼承人,艾瑞克斯的……弟弟,也是敵人。奧利弗實際立場並不明確,但他隻是一個八歲的幼崽。


    兩方姑且算到一個跟艾瑞克斯相反的陣營裏,至於這個麵容平和的護衛,也跟他們算在一起。


    算完陣營,塞西爾又開始想自己。


    想自己都接觸過哪些事情,對艾瑞克斯不利。


    迴來之後,先是布蘭特挑釁,自己把他打傷,短暫地頂替了一下他的護衛隊長職務,被艾瑞克斯利用抓了諾蘭之後就革職了,這件事算是艾瑞克斯的計劃,排除在外。


    那他最近還做了什麽?


    去見教皇?


    不……


    塞西爾仔細迴想了一下教皇跟他說的東西。


    其實那些內容跟艾瑞克斯的計劃完全不謀而合,教皇雖然特意囑咐自己不能跟艾瑞克斯說,但其實還是順著艾瑞克斯的計劃來的。


    再排除跟教皇的會麵,那就隻剩下查爾斯。


    這些天查爾斯的情緒平靜了很多,他又問了一次,從查爾斯那裏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如……


    “研究院基因工程實驗室地下有個房間,堆滿了死蟲蛋。”塞西爾再次避開諾蘭的名字,用指尖敲敲桌子,“這應該是我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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